《被人鱼妈妈拐走后gl》车鹿

12、第 12 章

　　被子里的动静停了一瞬，随即传来布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随后被子一上一下的，小女孩似乎在里面悄悄的调整姿势，就是不愿意出来，姬涧溪指尖还停留在被角上

　　感受到那股紧绷的力道丝毫未减，浅绿色的眼眸里漫开一层无奈的笑意，尾鳍在甲板上轻轻扫过，带起的风都放轻了脚步

　　“不疼了就好”她顺着被子的轮廓轻轻拍了拍，声音放得比海浪声还柔，“要是还疼，记得告诉妈妈”

　　被子里只传出压抑的呼吸，像藏着只怕受惊的小猫一样，一只泛红的耳朵先探出来，接着是半张埋在柔软被里的脸，睫毛挂着未干的湿意，鼻尖红透，眼神躲躲闪闪，只敢垂眸盯着姬涧溪在月光下照得反光的银蓝色尾鳍尖

　　姬涧溪没催，只坐在床边陪着，破窗漏进的星光落在她银白的发梢上，像撒了把碎盐，原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月亮终于从云里逃了出来，几颗亮星悬在海上，映得她浅绿色的眼眸软乎乎的

　　何秋悲的睫毛依旧还湿着，鼻尖也红红的，她还是不敢去看姬涧溪的眼睛，只盯着对方银蓝色的尾鳍尖小声嘟囔

　　“我、我不是故意躲你的……”

　　其实我也想回应你的话，但是现在已经被某一种情绪控制着，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嗯，我知道”姬涧溪伸手，指腹轻轻蹭过她耳尖的碎发，指尖的凉意让少女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

　　“是妈妈刚才太着急了，没问你愿不愿意”

　　这话让何秋悲猛地抬头，眼神四处躲闪着

　　“不是的，我没有不愿意就是、就是……”她又卡了壳，脸颊又开始发烫

　　想起刚才唇上那柔软的触感，心跳又开始“咚咚”地撞着胸口，只能把脸重新埋回被子里，声音闷得像从棉花里透出来

　　“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姬涧溪看着她把自己埋成一团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

　　笑声很轻，带着点胸腔的震动，落在何秋悲耳边，让她的耳朵又红了几分

　　人鱼的指尖轻轻划过她露在外面的手腕，冰凉的触感顺着血管往上爬，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姬涧溪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是我的宝宝，妈妈亲你不是应该的吗？”

　　“嗯？是不是呀宝宝”

　　这话让何秋悲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在陆地上的日子，养父从来不会这样跟她说话，更不会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着她

　　小渔村里的人总说她是“没妈的孩子”那些异样的眼光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可现在，姬涧溪却把“宝宝”两个字说得那么自然，那么认真

　　鼻尖又泛了酸，可她咬着唇没再掉泪，刚才的委屈早哭透了，再哭眼睛该肿成核桃

　　此刻心里像揣了团暖烘烘的棉絮，满得要溢出来，她本来只是想获取她的信任然后骗她带着自己回陆地上去的，可她好像对姬涧溪的感情又深了一些

　　她从枕头里抬起头，鼓起勇气看向姬涧溪的眼睛，浅绿色的眼眸里映着星光，也映着她的样子，专注得让人心慌

　　“妈妈”她小声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姬涧溪的动作顿了一下，尾鳍轻轻蜷起，扫过何秋悲刚刚露出来透空气的脚踝

　　她看着少女眼里的期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

　　她想起自己醒来时的迷茫，想起第一次见到何秋悲时的戒备，想起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里，有人叫她“阿溪”的声音，可那些都比不上此刻少女眼里的光

　　“会”她伸出手，把何秋悲从被子里轻轻拉出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尾鳍圈住她的一只脚踝，身体挡住了窗外的冷风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一直陪着你”

　　就算你想要离开我那也是不可能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的，姬涧溪眼神忽然变得幽暗，她无法接受她的宝宝离开她的怀抱

　　何秋悲把脸贴在姬涧溪覆着鳞片的胸口，冰凉的触感里藏着细微的温度，人鱼的心跳和海浪声叠在一起，像裹着她的摇篮曲

　　她第一次主动攥住那片银蓝的鳞片，指尖传来细腻的凉意，却让心跳慢慢沉了下来

　　又伸出手，轻轻抱住姬涧溪的纤细的腰肢，脸颊贴在对方冰凉的身体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去表达真心，虽然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她会不会真的和姬涧溪一起生活着，但能在一起一天是一天

　　何秋悲摸了摸姬涧溪腰肢下的鳞片，和普通的鱼儿的鳞片不同，姬涧溪的鳞片摸起来更加的舒服，没有让何秋悲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小声说

　　“就算以后回到陆地，我也会回来找你的”因为在她心里，姬涧溪早就已经是她不可或缺的的一部分

　　姬涧溪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尾鳍无意识地蜷了蜷，裹住对方脚踝的尾鳍也跟着主人的情绪收紧了力道

　　‘陆地’两个字像根细刺扎进心里，她没问，只把下巴往少女发顶蹭得更轻“好，我等你”

　　但抱歉了，宝宝你根本没机会回去了

　　姬涧溪眼里充满着怜爱，用嘴唇亲了亲怀里的人的发顶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靠了一会儿，直到何秋悲的肚子又轻轻叫了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脸一红，赶紧从姬涧溪怀里坐起来指着地上剩下的壳肉小声说“我、我还想吃那个……”

　　明明刚开始都已经吃饱了，怎么现在又突然饿了，是那些壳肉消化得太快了吗？

　　何秋悲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平复了一下心情，尽管只有她和姬涧溪，但是还是有点尴尬，每一次肚子咕噜噜的响，姬涧溪总能在旁边

　　姬涧溪笑着点头，伸手拿起一个壳肉，指尖轻轻一掰，清脆的“咔嗒”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她把壳肉递到何秋悲嘴边，看着少女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里满是满足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她轻声说，又拿起另一个壳肉开始撬

　　何秋悲嚼着壳肉，眼睛却黏在姬涧溪侧脸上月光勾着她的下颌线，连撬壳肉时微微垂眼的样子，都美极了，比她在报纸上看到的某个大明星还要好看上一百倍

　　那个报纸她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就被其他的小孩夺走了，心里虽然遗憾，但是没有办法重新夺回来

　　她又想到了红发人鱼半夜来敲她的门又露出尖锐的牙齿像要吃了她一样，何秋悲就浑身一个激灵，太可怕了那个红发人鱼，半夜她有点看不太清她的全部模样，但是又美又凶的她才不稀罕呢

　　破窗漏进的月光缠上姬涧溪的银发，泛着冷调的光，可她撬壳肉的指尖却轻得很，连壳边缘的碎渣都没碰掉，就像是怕碎掉的渣掉进鲜嫩的肉会刺进她嘴里

　　她的动作很轻柔，指尖划过壳肉时，连一点多余的痕迹都没有，就像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贝

　　“妈妈”何秋悲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好奇

　　“你以前……也是这样抓鱼的吗？”

　　姬涧溪撬壳肉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迷茫，她的记忆里有很多碎片，有冰冷的海水，有凶猛的海怪，还有一些模糊的人影，但具体是什么样子，她记不太清了

　　“好像是吧”她想了想

　　轻声说，“我记得海里有很多鱼，还有比三眼触手怪更厉害的东西”虽然它们打不过她

　　何秋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你有没有见过会发光的鱼？就像星星一样，在水里亮晶晶的”

　　在报纸里她见过这种，虽然照片是灰白色的，但是现在她有机会看啊，毕竟她现在有那么厉害的人鱼妈妈

　　姬涧溪点头，眼里也泛起一点光“见过，有一次我在深海里，看到一大群发光的鱼，它们游过的时候，整个海底都亮了，像撒了一把星星”

　　“哇！”何秋悲听得眼睛都直了

　　“那一定很好看！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鱼”

　　姬涧溪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头发

　　“以后我带你去看，等我去找一下可以让你在海水里呼吸的珠子，我就带你去深海里，看发光的鱼，看彩色的珊瑚，还有会唱歌的贝壳”

　　何秋悲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她看着姬涧溪认真的眼神，知道她不是在骗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忘了自己还想回到陆地，只想一直待在这艘船上，和妈妈一起，看遍海里的所有美景

　　“好！”她用力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那我们说好了，以后一定要去看”

　　“嗯，说好了”姬涧溪笑着答应，把刚撬好的壳肉递到她嘴边

　　何秋悲张嘴咬了一口，觉得今天的壳肉比刚才更鲜甜了

　　她一边吃，一边跟姬涧溪聊着天，从陆地上的小渔村，说到养父教她抓螃蟹的趣事，又说到自己第一次看到大海时的惊讶，小渔村离海边得走半个小时的路程

　　说她为了捡贝壳当风铃，来来回回反复走了好多次

　　姬涧溪听得很认真，偶尔会问一两句，浅绿色的眼眸里满是专注

　　不知不觉间，地上的壳肉都被吃完了，何秋悲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里开始泛起困意

　　姬涧溪看着她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的样子，轻轻把她抱起来，放回沙发改造的床上

　　“困了就睡吧”她伸手帮何秋悲盖好被子，指尖轻轻蹭过她的眼皮，“我守着你”

　　何秋悲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却又很快睁开一条缝，看着姬涧溪“妈妈，你不睡觉吗？”

　　“我不困”姬涧溪坐在床边，尾鳍轻轻搭在被子上，“你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何秋悲“嗯”了一声，把脸往被里埋了埋，声音软得发糯“妈妈，我要听你唱歌才睡得着~”

　　何秋悲软糯的嗓音让姬涧溪心一下子软了下去

　　轻声的说了声好，随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单薄的背，歌声比在当初何秋悲第一次听到她的歌声还要悦耳，终于放心地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均匀的呼吸声就从被子里传了出来，她睡得很沉，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做什么好梦

　　姬涧溪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月光落在少女的脸上，把她的睫毛映得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她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却又怕把她可爱的宝宝惊醒

作者有话说

　　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