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姬涧溪的指尖还停在何秋悲的睫毛上，那片柔软的触感让她心头的烦躁稍稍褪去
她趴在沙发边，看着女孩蜷缩成一团的背影，银蓝色的尾鳍轻轻扫过甲板，带起细碎的风声
方才抓鱼时遇上的三眼触手怪还在脑海里晃那东西差点缠上她的尾鳍往上爬，若不是怕何秋悲等得慌，她早该把那怪物撕碎喂鱼
可现在看着怀里人的睡颜，那些暴戾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她伸手把滑落到何秋悲脸颊旁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她温热的皮肤，又赶紧收回手，怕自己掌心的凉意惊醒她
何秋悲在梦里轻轻哼了一声，像是梦到了什么委屈事，眉头皱得更紧
姬涧溪见状，犹豫了几秒，还是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边，把女孩的头轻轻挪到自己冰凉的尾巴上，尾鳍蜷起，挡住了从破窗灌进来的冷风
她低头看着何秋悲把自己卷成一条毛毛虫的样子，心中不免的想发笑
忍不住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她柔软的嘴唇，换来对方无意识的蹭动
“阿悲……”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低得几乎要被海浪声淹没
这是她偷偷在心里叫的，何秋悲叫她“妈妈”她有时也会下意识的想叫她宝宝，可却还要维持什么都不懂的人鱼身份
但她更想叫她的名字，像那些模糊记忆里，有人叫她“阿溪”那样亲近
不知过了多久，何秋悲的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刚睡醒的眼神还带着迷茫，她盯着姬涧溪的下巴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对方冰凉的鱼尾上
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她猛地坐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脑袋撞到了姬涧溪的下巴
“唔！”两人同时闷哼一声，何秋悲捂着额头抬头，正撞见姬涧溪揉着下巴，浅绿色眼眸里满是无奈，半分责备也没有
“你怎么不躲啊”她又气又急，指尖都攥紧了
伸手想去碰她的下巴，却在半空停住，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手又缩了回来
姬涧溪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按在自己下巴上，声音带着点沙哑“不疼”
她能感觉到何秋悲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补充道，“你醒了，该吃东西了”
何秋悲这才闻到空气中的海鲜腥味，转头就看见地上放着的壳肉和鱼
那些壳肉泛着新鲜的光泽，鱼鳃虽然不怎么动了，但鳞片还是亮闪闪的
她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脸颊更红了，赶紧挣开姬涧溪的手，然后从“毛毛虫”被窝里出来，走到食物旁蹲下
“哇好多吃的呀，还有我喜欢吃的壳肉哎！”
“嗯”
姬涧溪也跟着起来，尾鳍在地板上轻轻滑动
“你喜欢的，都抓了”
她来到何秋悲身边，捡起一条鱼，指尖灵活地划开鱼腹，指甲虽然被剪过，却依旧锋利，处理起鱼来干净利落
何秋悲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姬涧溪时的场景
那时对方满手是血，眼神凶狠得像要把人撕碎，可现在却在为她仔细处理鱼，连鱼鳃都掏得干干净净
她心里莫名一暖，伸手拿起一个壳肉
“妈妈～我想要吃这个”
“鱼是生的得想办法烤熟才能吃”
“是呀，不能吃生的”姬涧溪眼里罕见的透露出一丝迷茫
“那妈妈帮你撬开”姬涧溪放下鱼，接过壳肉，指尖抵住壳的缝隙，轻轻一掰，“咔嗒”一声，壳就开了
雪白的肉露出来，还带着点海水的凉意，她把壳肉递到何秋悲嘴边温柔一笑
“吃”
何秋悲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咬了一口，肉质Q弹，带着淡淡的鲜甜，比她以前吃的罐头好吃太多
她眼睛一亮，又咬了一大口“好吃！”
果然还是这个壳肉最好吃了，虽然在陆地上养父也有捕获过类似这种的，但是却比不上现在她正在吃的这一壳肉
姬涧溪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
她又拿起一个壳肉，慢慢撬开，等何秋悲咽下去，就把新的递到她嘴边，两人一个喂一个吃，甲板上只剩下何秋悲满足的咀嚼声和海浪拍船的声音
吃完东西，何秋悲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沙发改造的床上叹气
“要是每天都能吃这么好吃的就好了”
话刚说完，她就想起自己还在船上，每天都能吃但总有一天会腻了的，到时候自己还是想回到陆地上吧，眼神又暗了下去
姬涧溪看出她的失落，也跟着躺在她身边，却没有碰到何秋悲躺的地方，她浑身湿漉漉的，要是弄湿了床就不好了
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以后，每天都给你抓”
她想安慰何秋悲，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人类的安慰话，她还没学会怎么说，只能笨拙地把尾巴绕到何秋悲腿上，用鳞片的温度给她取暖
何秋悲感受到腿上的凉意，却没有躲开，冰凉的触感碰到了她摔下来受伤的地方，她才想起来一件事情
她转头看着姬涧溪，对方的眼里满是对她温柔的爱意，嘴角微微弯起，永远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温柔耐心的模样
她鼻子一酸，眼里慢慢的浮上一层水汽，能遇到她的人鱼妈妈到底是不是她的幸运呢？
虽然只能待在船上但她却得到了在陆地上得不到的东西，母爱又交杂着爱意的人鱼永远对她都是一副耐心温柔的样子，永远专注的看着她，如果她想要天上的星星那么姬涧溪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帮她摘下来的吧
在小渔村受到的所有歧视也及之前在心里积攒许多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她想哭，她必须得狠狠的发泄一下
“呜呜呜”何秋悲漂亮的大眼睛啪嗒啪嗒的掉下了眼泪，她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抽泣着
人鱼看到这副场景肉眼可见的慌了，是不是她的宝宝又想回到陆地所以又哭了，她急忙的把她拉了过来，让她窝在自己怀里
习惯性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不哭....不哭好不好”
怀里娇小的人哭的那么伤心，姬涧溪心里也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收拢在一起，疼得她呼吸不过来
“呜呜呜，妈妈...我疼”何秋悲哭的稀里哗啦的，边哭着脑袋边往姬涧溪柔软的胸前使劲的往里钻
“哪里疼，给妈妈看见，好吗”姬涧溪一脸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然后从胸前一把捧起一直往她胸前挤的脸蛋
双手捧起来，美丽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人仔细的上下扫动，已经哭成小花猫的何秋悲除了眼尾泛红，一直不停的啪嗒掉眼泪，就真的看不出有什么细微的伤口
何秋悲吸了吸鼻子，“妈妈，是膝盖疼不是脸...”
然后挣开了姬涧溪的手，又重新趴在她的胸口前蹭了蹭
“原来不是脸呀，给妈妈看一下膝盖好不好呀”姬涧溪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并不是因为想回去呀，心里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但在看到膝盖处上那一片青紫恐怖的伤口时心一下又揪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明明她才离开不久就让她受伤了，姬涧溪眼里浮现出了一种无力感，明明她只想让她整天好吃好喝的，怎么就让她受伤了呢？
再一次听到怀里的抽泣声，姬涧溪满眼心疼的用手想碰一下却又怕疼到她怀里的小人
“宝宝，不哭，妈妈给你舔一舔就好了”姬涧溪亲了亲她的额头，像是对着一件无价之宝一样，动作轻柔的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来到了那一处受伤了的地方
当她附身到伤口附近时，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的津液有恢复的功能呢，就算何秋悲受伤了给她舔一舔就好了
白晳的皮肤此刻已经变成了青紫，她伸出舌头小心翼翼的舔向了那个地方
何秋悲躺在床上，眼睛愣愣的看着对方，连哭声都停止了
拥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头发的美丽人鱼就这么轻轻的抓着她的脚踝，舌头伸向了那一处她摔倒时受的伤
冰凉的触感竟然让她没有一丝疼痛，明明那时候她碰一下都疼得死去活来的，白嫩的小脚丫控制不住的蜷缩了一下
姬涧溪真诚的舔了舔青紫的伤口，尽管如此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宝宝皮肤有多滑嫩，这让她看了眼已经快要好的伤口，又重新来了好几下才起身
她重新回到了何秋悲的身边，嘴唇亲亲的碰了碰还在愣神中的何秋悲的嘴唇，这一下让何秋悲的脸立马爆红，变成了快要熟烂的番茄色
她抬起手来摸了摸嘴唇，像是还残留着姬涧溪的气息
心脏不停的狂跳着，怎么这一次就亲上了嘴巴，明明之前还是脸颊而已的，她看了眼膝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这才想起姬涧溪的津液有恢复力，念头刚落，便红着脸钻回被窝，把自己裹成了条只露头发的“毛毛虫”
“宝宝，膝盖还疼不疼了，告诉妈妈好不好”姬涧溪用手扯了扯被子，结果被子纹丝不动，被里面害羞的孩子紧紧的拽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