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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淦!这破资源下到99.9%卡死是几个意思?老子充的超级会员是摆设吗?!”

      凌晨三点半,我,柳临渊,一个根正苗红的当代资深死宅,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倔强地停在99.9%的进度条无能狂怒。屏幕上,那充满“学习”氛围的岛国动作片封面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幽幽的光,映照着我那张因为熬夜和愤怒而略显扭曲(但自认还算清秀)的脸。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浓墨般的夜空,紧接着——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仿佛就在我头顶炸开!那声音之大,震得我出租屋的破窗户都在嗡嗡作响,桌上的泡面桶都跟着跳了三跳。

      “卧槽!”我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吓死爹了…这雷公电母是加班火气大还是咋地?老子不就下了点‘学习资料’嘛,至于劈这么狠?搞得跟渡劫似的…”

      话音未落,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被一万伏高压电瞬间贯穿全身的剧痛猛地袭来!不是那种酥麻,是纯粹的、毁灭性的撕裂感!我眼前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吞没,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蜂鸣。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是:“妈的…老天爷…你丫玩真的啊?!老子硬盘还没清……”

      然后,意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彻底沉入无边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

      “嘶…头…头好痛…”我呻吟着,感觉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破壁机里搅了八百遍,又沉又痛,还嗡嗡作响。宿醉都没这么离谱!

      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费了老鼻子劲才勉强掀开一条缝。

      入眼不是出租屋那熟悉的天花板霉斑,而是……一片古色古香的…帐子顶?深色的绸缎,绣着繁复的、认不出是什么鸟的花纹,看起来就死贵死贵的。

      “???”

      我猛地一激灵,彻底睁开了眼。卧槽!这什么情况?!

      我躺在一张巨大的、硬邦邦的雕花木床上,身上盖着滑溜溜的锦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说不上来的熏香味儿,怪好闻的,但绝对不是我那充满泡面和汗味的狗窝该有的气息。

      “少爷?少爷您醒了?!”一个带着哭腔又透着惊喜的少年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看见一个穿着青色布衣、梳着发髻、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子正扑在床边,眼睛红得像兔子,脸上还挂着泪痕。

      “少…少爷?”我嗓子干得冒烟,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还带着点陌生的清亮感。这…这不是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明明低沉又性感(自认为),带点熬夜的沙哑才对!

      “是啊少爷!您可算醒了!您都昏迷一天一夜了!吓死小的了!”小厮激动得语无伦次,赶紧爬起来,“小的这就去禀报老爷!再给您倒水!”

      他说着,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床上风中凌乱。

      少…爷?老爷?昏迷一天一夜?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还伴随着一阵阵的酸痛。等等!这手…这胳膊!皮肤白皙细腻,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是没搬过砖、没拧过螺丝的少爷手!绝壁不是我那双因为常年敲键盘和打游戏而略显粗糙、指甲缝偶尔还带点不明污渍的宅男之手!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下这张硌死人的硬板床(妈的古代人都不睡席梦思的吗?!),跌跌撞撞地扑向房间里唯一一面看起来像镜子的东西——一个放在梳妆台上的、擦得锃亮的铜盆…旁边立着个模糊的玩意儿,好像是铜镜?

      凑近了看,铜镜表面打磨得还算光滑,虽然成像有点变形,但足以看清轮廓。

      镜子里映出一张脸。

      一张年轻的脸。顶多十七八岁。眉清目秀,鼻梁挺直,嘴唇是那种天然的、不用涂口红的淡粉色。皮肤好得让天天对着电脑辐射的我嫉妒得质壁分离。就是脸色有点苍白,带着病后的虚弱感,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估计是昏迷闹的。

      这张脸…帅得有点不讲道理啊!跟我原来那张扔人堆里找三遍都找不出来的大众脸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但…这他妈不是我啊!!!

      轰隆!信息爆炸的声音在老子脑子里炸开!

      一股不属于我的、庞杂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我的脑海!

      柳临渊…同名同姓…礼部侍郎柳文瀚的独子…京城著名的…草包纨绔?!

      不学无术…斗鸡走狗…流连花丛(虽然好像还没真枪实弹过)…文不成武不就…贵公子圈里的垫脚石、活体笑话…走到哪儿被嘲讽到哪儿…

      昨天…好像是在城外骑马装逼,结果马惊了,把他甩下来磕到了头?!

      还有…钱!好多钱!家里超有钱!爹是管礼仪祭祀的,肥差!

      这小厮…叫陈砚秋…从小跟着原主,忠心耿耿,但也经常被原主的蠢操作连累得一起挨骂……

      信息量太大,冲击力太强,我的CPU(哦,现在应该叫脑子)瞬间过载,眼前发黑,差点又一头栽倒。我赶紧扶住梳妆台,才勉强站稳。

      “穿…穿越了?!” 我喃喃自语,声音都在抖,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和…惊恐,“老子就下了点‘学习资料’,至于被雷劈到古代当草包吗?!老天!你丫是不是玩不起?!”

      一股悲愤涌上心头。我的Steam库存!我的Switch!我的P.S.5!我的肥宅快乐水!我的薯片!我的快乐老家——那张堆满了抱枕和零食的懒人沙发!还有我那精心收藏的几百G“学习资料”啊!全都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这个顶着绝世帅脸(这点倒是唯一安慰)的古代废柴身份,以及记忆中那些让人血压飙升的社死现场:

      贵公子们的诗会上,别人出口成章,原主憋得脸红脖子粗,最后憋出一句狗屁不通的打油诗,引来满堂哄笑。

      骑射场上,别人英姿飒爽,原主连马都上不利索,被马尥蹶子吓得屁滚尿流,成为当日最佳笑料。

      连逛个青楼(听曲儿那种),都能因为点错了姑娘,被其他公子哥嘲笑品味低劣、不识金镶玉。

      最离谱的一次,好像是被几个看不惯他的公子哥联手推进了荷花池,扑腾得跟落水狗似的,被捞上来时狼狈不堪,还被路过的太子殿下(记忆中那个穿着明黄服饰、表情淡漠疏离的少年)看了个正着…虽然太子没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是怜悯?还是无语?原主看不懂,但我这个现代灵魂隔着记忆都能感受到那种无地自容的羞耻!

      “卧槽啊!”我痛苦地抱住脑袋,感觉脑仁更疼了,“这开局也太地狱了吧?!别人穿越不是王爷就是战神,再不济也是个潜力股,老子穿成个公认的草包?还自带‘京城第一笑话’的成就勋章?!这号还能要吗?删号重练行不行啊老天爷!”

      就在我内心疯狂吐槽,问候老天爷祖宗十八代的时候,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饱含复杂情绪(主要是怒其不争)的咆哮:

      “逆子!你终于舍得醒了?!”

      我浑身一僵,脖子像生锈的齿轮,一格一格地转过去。

      门口,一个穿着深绯色官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面容端正,蓄着短须,眉宇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此刻那双眼睛正喷火似的瞪着我,仿佛我欠了他八百万没还。

      这气场…这官袍…这声“逆子”…没跑了,正是原主他爹,当朝礼部侍郎,柳文瀚柳大人!

      我的小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根据原主记忆,这位爹可是个狠角色,对原主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是恨铁不成钢到了极点,训斥责骂是家常便饭,偶尔气急了还会动用家法(虽然原主记忆里挨打的次数不多,但威慑力十足)。

      柳文瀚几步走到床前,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仿佛要把我从里到外剖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换了瓤。

      “看看你这副样子!”他声音洪亮,震得我耳膜嗡嗡响,“整日里游手好闲,不思进取!骑马都能把自己摔晕过去!柳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老夫在朝堂上兢兢业业,谨小慎微,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我:“……” 我张了张嘴,想辩解两句,比如“摔马这事儿真不赖我,是马先动的手”,或者“爹您消消气,气大伤身”,但看着他那张怒发冲冠的脸,我怂了。多年社畜本能让我选择了最安全的应对方式——装鹌鹑。我熟练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嘴里含糊地应着:“嗯…啊…是…爹教训的是……”

      内心弹幕疯狂刷屏:
      #老爹骂人好大声#
      #古代家长也这么卷吗#
      #我只是个无辜的穿越崽啊!#
      #这锅又大又圆,老子不想背!#

      柳文瀚看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蔫儿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我继续输出:“‘嗯啊是’!你就只会说‘嗯啊是’!老夫问你,昨日的功课做了吗?前日让你抄的《礼记》三篇抄完了吗?整日就知道斗鸡遛狗,跟那些狐朋狗友厮混!再这样下去,我柳家迟早……”

      “老爷!老爷息怒啊!” 刚刚跑出去的小厮陈砚秋端着水杯,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窜了回来,噗通一声跪在柳文瀚脚边,声音带着哭腔,“少爷他…他刚醒,身子还虚着呢!大夫说了要静养,不能动气啊老爷!您要骂…要骂等少爷好了再骂也不迟啊!” 他一边说,一边拼命给我使眼色,小眼神里写满了“少爷快装虚弱啊!”

      好砚秋!够机灵!没白疼你(原主可能没疼过,但我决定以后罩着你了)!

      我立刻心领神会,配合地捂住额头,眉头紧锁,发出一声痛苦又虚弱的呻吟:“呃…爹…头…头好痛…晕…”

      演技略显浮夸,但胜在态度诚恳(俺装的)。

      柳文瀚被砚秋这么一打岔,又看我确实脸色苍白(刚被穿越吓的),一副随时要厥过去的样子,胸中的怒火像是被戳了个洞,泄了大半。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道:“哼!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装病!罢了罢了!看在你刚醒的份上,今日暂且饶你!好好给老夫躺着反省!再敢出去惹是生非,仔细你的皮!”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砚秋:“好生伺候着!再出岔子,连你一起罚!”

      “是是是!老爷放心!小的定当尽心竭力!” 砚秋把头磕得砰砰响。

      柳文瀚这才余怒未消地转身,官袍的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直到那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我才长长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汗湿了。这古代家长的气场,比甲方爸爸催命还可怕!

      “少爷!少爷您快躺下!” 砚秋赶紧爬起来,把水杯递到我嘴边,一脸的心有余悸,“您可吓死小的了!老爷刚才那样子,恨不得要生吃了您!”

      我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内心的燥热和恐惧。我抹了把嘴,看着眼前这个忠心耿耿又机灵的小厮,第一次认真打量他。长得挺清秀,眼神干净,透着担忧。

      “砚…砚秋是吧?” 我试着叫他的名字。

      “是,少爷!小的在!” 砚秋赶紧应道。

      “现在…什么情况?” 我揉着依旧胀痛的太阳穴,决定先搞清楚现状,“我是说…我晕过去之后?外面…没传什么闲话吧?” 根据原主的“光辉历史”,摔马晕倒这种事儿,绝对能承包京城八卦圈头条一个月。

      砚秋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一言难尽,带着点同情,又有点无奈:“少爷…您…您昨儿个在城外纵马…结果那马不知怎地惊了…您摔下来磕到了头…是…是李修远李公子他们…把您送回来的…” 他声音越说越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

      李修远?吏部尚书家那个鼻孔朝天、最爱带头嘲讽原主的龟孙?

      “然后呢?”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然后…” 砚秋吞吞吐吐,“然后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您…说您柳大公子…为了在苏小姐面前逞英雄,非要骑那匹烈马,结果…结果连人带马一起栽了…摔得人事不省…成了…成了更大的笑话…” 他声音细若蚊呐,头都快埋到胸口了。

      老子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为了泡妞逞英雄摔晕了?!

      还成了更大的笑话?!

      李修远!你丫添油加醋的本事够可以的!这脏水泼得又准又狠!

      一股邪火“噌”地就窜上了我的天灵盖!老子刚穿过来,屁股还没坐热乎呢,这口又大又圆的锅就哐当一声砸脑袋上了?!虽然锅是原主的,但现在背锅的是我柳临渊(穿越版)啊!

      “李!修!远!” 我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好!很好!你个龟孙给老子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老子迟早让你也尝尝当‘京城第一笑柄’的滋味!”

      砚秋被我突然爆发的戾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劝:“少…少爷息怒啊!您…您刚醒,身子要紧!那李公子,咱,咱惹不起啊……”

      “惹不起?” 老子冷笑一声,属于现代死宅的“键盘侠”之魂在熊熊燃烧,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感到一阵虚软。妈的,这原主身子骨是真弱鸡!骂人都觉得费劲。

      我颓然地坐回那张硬邦邦的雕花木床上,环顾着这间虽然奢华(雕梁画栋,古董摆设不少)但处处透着“老子不适应”的房间。没有电灯,只有摇曳的烛火;没有空调暖气,只有熏笼里微弱的炭火;没有手机电脑,只有砚秋那张写满担忧的脸;没有肥宅快乐水,只有寡淡无味的白开水…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凉和绝望瞬间淹没了我。

      “砚秋啊…” 我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带着穿越者特有的迷茫和沧桑。

      “少爷,小的在!” 砚秋赶紧凑近。

      “你说…” 我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那繁复的帐子顶,灵魂仿佛已经飘远,“…这世上,有没有一种东西,喝了就能让人忘记烦恼,浑身舒爽,快乐似神仙?褐色的,带气泡,冰镇后口感最佳?”

      砚秋一脸茫然:“啊?褐色的…带气泡…神仙水?少爷您说的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还是…加了苏打粉的药汤?” 他努力思考着符合描述的液体。

      “……” 我绝望地闭上眼。

      完了。

      连肥宅快乐水都没有的世界。

      毁灭吧,真的。

      我生无可恋地瘫倒在床上,感觉人生一片灰暗。贼老天!你劈我过来,就是让我用这张帅脸,顶着草包的名头,在古代体验社死N次方,然后连瓶可乐都喝不上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另一个小厮略显急促的通禀声:
      “少爷!门房递进来一张帖子!”

      我和砚秋同时一愣。

      砚秋赶紧起身去门口接过帖子,只看了一眼封面,脸色就微微一变,快步走回来,双手将帖子递到我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少爷…是…是‘赏春诗会’的帖子…三日后,在城西的‘撷芳园’,这发帖人……是靖王爷府上的长史…”

      靖王爷?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原主记忆里那个高不可攀、权倾朝野、俊美无俦却冷得像块万年玄冰的身影——当今皇帝的小皇叔,萧靖!

      而“赏春诗会”…这四个字更是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我脑海中的混沌,唤醒了原主记忆深处最不堪回首、最密集的社死现场!

      完了。芭比Q了。

      更大的社死现场,它踏着七彩祥云…啊呸,是踏着催命符来了!

      我看着那张制作精美、散发着淡淡墨香的帖子,仿佛看到了一张通往公开处刑台的邀请函。原主在诗会上那些被花式吊打、沦为笑柄的记忆碎片,如同走马灯般在我眼前疯狂闪现。

      “老子……” 我嘴唇哆嗦着,感觉刚压下去的头疼又卷土重来,而且变本加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破罐子破摔的冲动直冲脑门,我猛地一拍硬邦邦的床板(疼得龇牙咧嘴),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穿越后第一声发自灵魂的、响彻云霄的呐喊:

      “——日啊!!!”

      这声呐喊,饱含着一个现代宅男被强行空投到古代废柴身上,并即将面临史诗级社死局面的全部绝望、愤怒与不甘。

      窗外,似乎又有隐隐的雷声滚过天际。

      老天爷,你丫是不是在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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