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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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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许提着果篮找到校医室的齐秀成的时候,对方正在艰难地从桌头柜上拿苹果吃。孟知许连忙把桌上洗净的苹果递给他。
齐秀成的眼底闪过一丝尴尬,满是不在意地接过,咬了一口苹果,“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孟知许把果篮放到桌上,摇摇头,“当然不是,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你说什么?”
孟知许能感觉到,他说完这话后,齐秀成嚼苹果的咬肌都停止运行了。
“我说,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是我芯体失控,下手没轻没重,不小心把你打伤了。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之前的行为这次也用腰椎骨抵平了,你我两不相欠,下次见面,别找我麻烦了。”
孟知许一口气没喘说完这些话,看着齐秀成惊呆的眼神,单纯地朝他笑了一下。
齐秀成:“……”
他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他和时许也能走到这种地步。
他和时许天生不和,互相看不起对方,几年来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时许性子和他一样烈,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更不喜欢谈话这种看起来没办法解决问题的方式。
但命运就是这样。
这么一个傲气冲动的人,现在愿意对他低头道歉,还和他……笑?他发誓,他这辈子,就没在时许脸上见过一个笑容,当然,除了现在。
“行吗。”孟知许见他不说话,以为是对方不愿意。
“行,你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齐秀成摸了摸自己伤到的第三块腰椎骨,“既然你愿意承担,就把这几天的药费和治疗费付了。”
他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如果对方这么客气地和他说话,他也不会太为难对方。
“这是自然。”孟知许道。
“识别成功。”电子音响起,自动门打开,露出一张不太年轻的脸。
“校医老师好。”
“你好,时许同学。”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精密的仪器,他把仪器戴在齐秀成的耳后芯体口,“你来看望同学?”
孟知许点点头,“他怎么样,芯体有问题吗。”
校医把检测好的报告连在电子设备上,眼前很快出现了一个电子屏,电子屏没有加密,三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报告显示,芯体受到s级创伤,芯体自愈功能缓慢,建议住院观察。”
齐秀成的脸瞬间黑了。
“这样吧,齐同学,你转到外院去吧,你这个伤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痊愈,待在校医室也不是个办法。”
“校医室不能治?”齐秀成看起来不太愿意,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能治,但是占用资源,不值得一试,当然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留在学校。”
“那就在……”
“转院吧。”
齐秀成话还没说完,就被孟知许一嘴打断了,“治疗我会负全责,直到你芯体功能正常、身体健康为止。”
他的语气不容反驳,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留给别人的只有一双明亮坚定的眼睛。
齐秀成说不出话了。
他真的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也没见过这样的时许。讲实话,就是说,这种眼神在时许身上根本不可能出现。
时许的眼睛里都是杂乱的、浑浊的、没有生机和色彩的。而眼前这个人,眼里全是勇气、坚定和澄澈,干净的让人震撼。
太不一样了。要不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不可能,他就会怀疑自己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时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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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许把通信短讯发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今天没什么课要上,看完齐秀成之后,打算去找渝寒做一个全面的芯体检查。
事到如今,他心里也明白了。自己和林识泽以及和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认识的,至少在他失忆之前是。那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更何况昨天晚上那个梦……
算了不想了。
若是双芯体能被检测出来,他就坦然面对,若是检测不出来,就算了。若是渝寒知道他换生的事情,结果还好。若是其他人……他估计会被抓到科学院去被用来做研究。
那还是找渝寒吧。渝寒他认识,至少可以帮他保密。反正知道他换生这件事情的人越少,对他来说越安全。
他现在才刚刚走上事业的正轨,还没正式对战时家那些难缠的人,握在对方手里的把柄最好是一个没有。
无论是私生活,还是学业,还是其他的,他都必须在老爷子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他看的出来,时老爷子对他这个小孙子,挺宠的。只是他忙于工作,不喜言语,对时许的关心问候太少,才造成了这样的场面。
如果不喜欢时许,他从一开始就可以不给他一个机会。给了,就是说明,还留有期待。如此一来,他更加不能辜负老人家的期望了。
孟知许坐在无人驾驶的los后座上,揉着眉心。
“offer。”
他尝试着启动自己的s级芯体。自从昨天芯体回归,他还没好好和芯体叙个旧。怎么说也是和他一起活了二十四年的芯体。
“我在,主人。你有什么吩咐。”如他所料,不到一秒就传来了有力干脆、利落的电子音。
offer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他独一无二的芯体,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事,风格都和他很像。
科学上把这种人的身体与芯体契合度很高的现象称为神灵契合,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把人和芯体联系在了一起。从此,人再也不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每一个大脑原创的想法,就会被分一半功劳给冰冷的芯体。
孟知许讨厌这种感觉,但偏偏,他和他的offer已经达到了这种神灵契合的地步。他叛逆期最严重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想要告诉全世界一个事实。
孟知许是孟知许,offer是offer。offer是孟知许的芯体,offer不代表孟知许。
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无数次飘过。但每次offer只能读取,却始终无法识别。
“查一下最近的通信短讯。”
“正在为你读取。”
孟知许静静地等着。
“读取失败。”
孟知许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记忆丢失,所有相关的东西都会被清空。他不该指望s级芯体能躲过这次“大洗劫”的。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科学院门前,孟知许下车后,把车子放到了折叠四维空间里,低着头走到门口,就看到一双熟悉的黑色高帮帆布鞋。
他嘴角撇了一下,不太敢抬头。梦里的男主角突然出现在这种场合,他该怎么应对才好?
林识泽一身黑色,逆天的身高把他的身材比例修饰的刚刚好,看起来年轻许多,比穿西装的时候更平易近人了。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阿许,我等你好久了。”
这小子怎么和时许一样高啊。孟知许踩上一级台阶,看了一下对方,才发觉不对,他根本看不到林识泽的头顶。林识泽比时许还要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孟知许咳了一声,想起他那天无意改变的称呼,不好意思再把“林总”这个词喊出来,只好说道:“你等我做什么。”
果然把换成“你”,听着更舒服了。
“陪你做芯体的全面检查。”林识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他无意识的往左边走了几步,给孟知许腾开一条道来。
这话这么听着这么奇怪,像丈夫陪妻子产检似的。还有这架势,搞的他好像那个道上的大哥被莫名其妙献殷勤了一样。
孟知许刚想说“不用你陪”,又觉得说不出口了。这可是他梦里的男主角,若是以后恢复记忆想起来什么了,什么话都可能成为黑历史了。
“哦,谢谢。”谢谢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陪我做芯体全面检查。你真善良。
大概是已经料到了他的回答,林识泽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一下,“嗯,走吧,渝寒的问诊号我已经提前预约了。”
差点忘了,还有预约这回事。算了,就当蹭一个林识泽的预约好了。既然他们之前都是梦里那种关系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科学院气派得很,大厅里都是全自动化的机械,清一色的蓝色荧幕播放着最新的科研成果,向全球人民宣告着新世纪时代的到来。
“你好,预约了渝寒先生的芯体问诊。”林识泽走到前台,对着工作人员说道。
“林先生是吧?渝院士已经在三楼咨询室等您了。”前台看了一眼电子屏上的名字,“那个……这位先生?”
“他和我一起的。”林识泽笑着说。
“哦好的好的,林先生,这边请!”
孟知许跟着林识泽上了自动化电梯,果然这种地方还是要看你的衣着的。他今天没穿西装,时许又没什么人认识,自然就会被拦着。而林识泽呢,业界精英,不穿西装都有人认识。
思索间,电梯门开了。孟知许看了一下楼层——二楼。迎面走上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面色很凶,长相有些面熟,在看到他和林识泽后愣了一下,脸上有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孟知许没想太多,看了一眼对方后很快移开,沉默着,继续想刚刚的事情。
林识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孟知许皱了一下眉,脸上全是问号。
“王院士,那您的意思是我爱人的芯体还有恢复正常的可能?”中年男人对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地中海男人恭敬地说道。
他脸上堆着笑,精明的眼睛里全是阿谀奉承。孟知许越看他越觉得眼熟。
“当然有,时先生,只不过这就要看您愿不愿意花重金为她治疗了。”
时先生。
孟知许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时许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