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3、第 43 章 ...

  •   裴司午毫不讶异地点了点头:“我亦如此认为。”

      陆令仪简单几句讲了贵妃与她交代过的,只见裴司午面色沉凝,缓了许久才道:“那廉亲王曾几何时虽上过沙场,却不是个骁勇善战的,若娘娘所说属实,他为了其二子起了养寇自重的心思,倒是什么都说得清了。”

      “不过……”裴司午面有疑色,“他这做法却不像与沈家之事有关啊……”

      陆令仪亦是如此之想。

      这廉亲王费劲心思不过为的是子孙的荣华富贵,说难听些,他若真与夜兰人勾结谋反,又怎会在意本朝能给予其子的区区一袭爵位?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陆令仪与裴司午相顾不发一言,直到马车停在了一处陌生的宅院前。

      奉三停了车,陆令仪先是掀了车帷打眼一瞧,确是个陌生的新宅,既无牌匾又无守门,正在疑惑之时,便见裴司午自在地下了车,伸手就要接陆令仪下车来。

      陆令仪撇他一眼,没接过那只递来的手,而是直接跳下了马车,又拍了拍双臂在翻墙爬树时沾染的灰,径直走到宅院门前:“此处是何地?”

      裴司午有些好笑般收回手,却没有丝毫尴尬:“裴,府!如何?”

      “裴府?”

      “是,只不过写上裴府太过招人眼球,我爹怕是第二日就要寻过来,这才没挂匾。”

      “你倒是学了夜兰人那套。”陆令仪一边调侃,一边跟着裴司午进了宅院,“你倒好,放着偌大的承恩公府不住,自己出来住这个小宅,连个伺候的下人也没,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裴司午走在身前,一言不发,就当陆令仪快要忘了自己说了写些什么之时,便听裴司午低声说道:“还不是看你总出来没地方住,住客栈我又总不安心……”

      陆令仪脚步一顿,先是鼻尖涌起一股酸涩,接着便是心尖似被暖流拍打,既暖洋洋的,又泛着轻轻痒痒的痛意。

      裴司午脚步不停,似也没打算得到陆令仪何种回应,直到二人行至厢房前,陆令仪这才开口说道:“你可乏了?”

      夜已深,本是陆令仪熟眠的时辰,可今夜不知怎的,许是翻墙出府的激动,亦或是裴司午为了这点小事而买了私宅的震惊,她竟丝毫没有困意。

      “我去年冬天酿下一坛好酒,这次也带了过来,一起喝点?”裴司午顿下脚步转身,望向陆令仪的眼神有些少年气,他伸出修长的骨节指了指游廊外,“我去拿来,你先进屋取暖。”

      陆令仪进了屋,见炭火早已烧上,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便知这是在他们来之前就准备好的。

      裴司午这人虽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但在这些细节上却心细如针。

      她从一侧的橱柜中找出两盏酒杯,又将炭盆移到桌下,待裴司午来时,见到的便是陆令仪坐在桌边,甚为乖巧般等待他的模样。

      虽知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无根由的臆想,这陆令仪绝不是什么“乖巧”、“听话”之人,但这幅与往常般不同的模样,还是不可避免地叫裴司午心头一动。

      “我亲手摘下的梅花树,摘了花酿成的酒,要是旁人可是求都求不到呢。”裴司午将酒坛重重往桌上一墩,土陶器撞上檀木桌,发出“咚”的沉重一声。

      裴司午掀袍坐下,看看脚下的炭盆,又斜眼瞥向陆令仪:“当真这般怕寒?”

      说着拿起桌上酒盏为陆令仪与自己都斟了一杯:“喝些便不那么寒了。”

      陆令仪这段时日正是烦忧的不行,本就为沈家一事奔波,期间又扯上季萧与李泾二人,“上边”之人尚未找到,又出了个小皇子被害事件、期间廉亲王与永安侯府又被牵扯进来。

      若再不向皇上禀告,怕是愈演愈烈,待夜兰国养足了兵力,便会连绵战争无穷。

      陆令仪与裴司午一边喝着酒一边分说着京里边关的局势,愈是分析,越是顿觉头大;愈是头大,便愈是觉得这酒喝个不够。

      一来二去,陆令仪只觉得脑袋又重又晕,望向对面的裴司午时,竟出了一排叠影。

      裴司午虽比陆令仪酒量好些,但也喝上了脸,此时更是什么话都不加阻拦地往外说:“令仪,你可知我为何买这私宅?”

      陆令仪打了个酒嗝,一只胳膊躺在桌面,脑袋斜靠在侧,学着方才裴司午的模样,拿腔弄调道:“还不是看你总出来没地方住,住客栈我又总不安心……”

      “不是。”裴司午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是烛光与那炭火烧灼的火苗映在他眼底的缘故,那双深眸似是燃着激烈的灼意,整个人竟像是许久未进食的鹰隼,威压间显出几分咄咄逼人起来:“我是存了小心思的……”

      “呵!”陆令仪醉意上头,说起话来不遮不掩,“你还有小心思了?我瞧你成日里目中无人惯了,还能存下小心思了?”

      知晓她在揶揄自己,裴司午轻轻哼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酒盏,慢悠悠道:“若上次你非宿在承恩公府上,而是此处,便不会有我父亲来打搅……”

      虽胆大了些,但裴司午还是尚存了几分理智的,他说完这话,竟有些许的不敢直视对面。

      谁料那陆令仪却是个半点沾不得酒的,只见她面上丝毫未有羞愤、尴尬、气恼之意,只又伸手够过裴司午为她满上的一盏酒杯,颤颤巍巍地饮尽了,这才晃悠悠地站起身,走到裴司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令仪,你快坐下。”裴司午见陆令仪醉醺醺的双眼,和斜歪歪站着的双腿,便要起身扶她,却被陆令仪一把摁住肩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

      “令仪,你喝多了,我扶你去床榻上歇息罢。”裴司午觉得陆令仪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妙,怕是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得了。

      谁知酒后的陆令仪力气倒大了许多,她试图站直身子,却又总是脚软倒下,撑在裴司午肩上的双手力道压的很重。

      “裴司午,你方才说,是因上次被打搅,这才购了此处私宅?”陆令仪被酒意沾湿的唇在跳跃的烛火下显得愈发诱人,一张一合间,裴司午甚至能看见里面灵巧的舌尖。

      他自认做不了那柳下惠,只慌忙移开视线,喉结滚动几番,问道:“那又如何?”

      “现在无人打搅了,”陆令仪笑意在唇边轻轻摇晃开来,搅得这一隅空气都似是浸了蜜一般香甜。

      裴司午勉强吐息几道,他从未见过如此的陆令仪。

      这般……没有拘束,这般……似雪里的红梅般诱人。

      陆令仪笑着俯下身,醉眼朦胧,也不知是困乏了还是为何,黑长的眼睫两三根连成一簇、湿湿地搭在眼皮上。

      眼见面前人一点点靠近,裴司午的呼吸愈发急促,却又不敢惊动面前这片轻羽,只得屏住呼吸,眼皮不自觉地颤动起来。

      陆令仪靠的愈发近了,却丝毫没有清醒时那般羞涩躲闪,她笑着似在调侃,又似在探着裴司午的底线。

      “太近了。”裴司午滚了滚喉咙,勉强说出一句,试图将人推开,却发现自己刚搭上的手立马又脱了力、垂了下来。

      怕是自己也吃多了酒、失了力气吧。裴司午想。

      他并非不愿,只是不想在陆令仪此般意识不清之时与其发生些什么。

      若要有什么,他希望是两厢情愿的。

      可陆令仪偏偏不遂他的愿。

      那张粉妆玉琢的脸越是靠近,越是瞧那身下之人的反应有趣一般,笑容愈发魅丽。

      裴司午怔怔看着,当真是一丝抵抗的力道都失了。

      陆令仪倾身靠近,像是根本不知晓自己现如今多诱人的模样一般,那张朱唇一张一合,讲的什么裴司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那张唇消失在视线中,落入了裴司午的触觉里。

      柔软又浸了酒气的女子柔唇,轻轻贴上裴司午的,像是那细嫩的杏仁酪,又像是那初雪寒梅里、最嫩的一片。

      就这样轻轻蹭在裴司午的唇周,带着深浅不一的呼吸。

      “令仪,你为何如此勾我。”裴司午唇瓣每一次翕动,都能轻巧巧地蹭过那朵寒梅,搅碎那碗易碎的杏仁酪。二人似是在说话,又似那寻常有情眷侣在耳鬓厮磨。

      罢了!他本就不是那般规矩守节之人,即便是陆令仪现在不清醒,难道还能算他叫其勾引的自己不成?

      一个吻而已,不要求多,只消浅浅的——不。裴司午望着那唇缝中隐约透出的玫红舌尖,霎时改了念头——一个深一些的吻罢。

      他不在与陆令仪玩着奇怪的挑拨游戏,而是起身环住她的腰间,狠狠将唇印了上去。

      陆令仪当真是喝多了,裴司午想。

      她非但没有闪躲,甚至学着裴司午的力道,迎着裴司午的唇,在唇周碾磨着,直到裴司午快要承受不住、想加深这个吻之时,陆令仪却率先抢走了主动权,她灵巧的舌尖先是在裴司午唇缝上快速掠过,趁着裴司午还在讶异发僵之时,轻轻松松便撬开了对方的唇齿,探入其中、寻那另一半的炽热柔软。

      裴司午只怔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一只手从腰间迅速滑上陆令仪的后脑处轻轻抚着,柔软舒服的力道使陆令仪很快闭上了眼。

      裴司午跟着闭上眼,专心致志地夺去了这场唇舌之战的主导权。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