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谭山没有天文台》公子简

41、暮色温柔与晨光熹微

　　沈宗年轻轻将谭又明放在床上时，他像只找到暖窝的猫儿，无意识地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又沉沉睡去。沈宗年坐在床边，就着窗外洒进的月光，静静凝视着他的睡颜。那平日里总是神采飞扬、甚至有些闹腾的脸，在睡梦中显得格外乖巧安静，长睫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正做着什么美梦。

　　指尖不受控制地拂过他光滑的脸颊，感受着那温热的触感，沈宗年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填满。他俯下身，极轻极珍惜地，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如同盖下一个无声的印章。

　　去浴室简单洗漱后，沈宗年掀开被子另一侧，动作轻柔地躺下，生怕惊扰了身边人的安眠。他刚调整好姿势，原本睡得香甜的谭又明却像是自带雷达般，迷迷糊糊地就滚了过来，精准地缩进他怀里，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腰，脑袋在他颈窝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呼吸再次变得均匀绵长。

　　沈宗年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满足感。他小心翼翼地收紧手臂，将这份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稳稳接住，下巴轻轻抵着谭又明柔软的发顶，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和自己同款的沐浴露清香，还混着一丝独属于谭又明的阳光味道。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格外沉，格外安稳。没有梦魇，没有惊醒，只有彼此交织的呼吸和体温，构筑成一个温暖而安全的茧。

　　谭又明是在一种极度舒适和温暖的感觉中醒来的。仿佛被暖洋洋的云朵包裹着，周身都是令人安心的气息。他还没完全睁开眼，就先下意识地往热源深处钻了钻，脸颊蹭到的是一片温热结实的肌肤。

　　嗯？肌肤？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线条流畅的锁骨和一小片蜜色的胸膛。视线缓缓上移，对上了沈宗年早已清醒、正含笑凝视着他的眼眸。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温柔得不可思议。

　　“早。”沈宗年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低沉性感。

　　谭又明的脑子宕机了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沈宗年身上的睡姿，以及脸正贴着人家胸口的事实！“轰”的一下，血液全部涌上脸颊，他手忙脚乱地想往后撤，却被沈宗年环在背后的手臂稳稳固定住了。

　　“躲什么？”沈宗年低笑，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过来，“昨晚可是你自己滚过来的。”

　　“我……我没有！”谭又明耳根通红，嘴硬地反驳，眼神却心虚地飘忽不定。身体却诚实地贪恋着这份温暖，并没有真正用力挣扎。

　　“嗯，你没有。”沈宗年从善如流地应着，眼底的笑意更深，手指却安抚性地、一下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在给一只炸毛的猫顺毛。“睡得好吗？”

　　被他这么一拍，谭又明那点可怜的羞赧瞬间被拍散了，身体放松下来，重新窝回这个令人眷恋的怀抱，闷闷地应了声：“……嗯。” 何止是好，简直是这几年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谁也没有再说话，享受着清晨难得的静谧和亲密。阳光渐渐变得明亮，房间里的轮廓清晰起来。

　　咕噜——

　　一声不合时宜的腹鸣打破了宁静。

　　谭又明：“……”
　　沈宗年：“……”

　　沉默了两秒，两人同时低低地笑了起来。谭又明把发烫的脸埋进沈宗年肩窝，瓮声瓮气地抱怨：“……它饿了，不关我的事。”

　　“嗯，是我的错，没及时喂饱它。”沈宗年从善如流地背锅，拍了拍他的背，“起来吧，想吃什么？今天我来做早餐。”

　　“你？”谭又明抬起头，一脸怀疑，“沈总，您确定您分得清糖和盐吗？” 不是他看不起人，实在是沈宗年过去的人生里，“下厨”这两个字出现的概率约等于零。

　　沈宗年挑眉：“小看我？煎个蛋热个牛奶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他率先起身。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上半身，睡衣领口微敞，隐约可见底下匀称的肌肉线条。谭又明看得有点口干舌燥，慌忙移开视线。

　　沈宗年下床，动作依旧比常人稍慢一些，但已十分稳健。他走到窗边，“唰”的一下拉开窗帘，灿烂的晨光瞬间涌满整个房间，驱散了最后一丝暧昧的朦胧。

　　“快点起床，小懒虫。”他回头看向还赖在床上的谭又明，逆光的身影仿佛镀了一层金边，笑容清晰而温暖。

　　谭又明被这美景晃了下神，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起来。他咕哝了一句“谁是小懒虫”，却还是乖乖爬了起来。

　　两人一起挤在洗手台前刷牙。镜子映出两个穿着同款不同色睡衣的身影，嘴角都带着白色的泡沫。谭又明看着镜子里沈宗年认真刷牙的侧脸，忍不住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

　　沈宗年侧头，用眼神询问。

　　谭又明含着满嘴泡沫，笑得眼睛弯弯，含糊不清地说：“年仔，早上好。”

　　沈宗年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也含糊地回应：“早上好，明明。”

　　简单至极的问候，却因为共享着同一个空间、同一片晨光，而充满了家的味道。

　　果然如沈宗年所说，他的早餐技能仅限于煎蛋和热牛奶。虽然煎蛋的形状有点不规则，牛奶热得稍微有点过，但谭又明还是吃得津津有味，仿佛在品尝什么米其林大餐。

　　“怎么样？”沈宗年坐在他对面，看似随意地问，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完美！”谭又明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奖，“沈总出马，一个顶俩！以后早餐就交给你了！”

　　明知是夸张的吹捧，沈宗年还是受用地弯了嘴角：“想得美。偶尔一次。”

　　阳光洒在餐桌上，照亮了盘中简单的食物，也照亮了两人脸上轻松的笑意。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的焦香、牛奶的醇香，还有一种名为“幸福”的甜味。

　　吃完早餐，谭又明主动收拾了碗筷，哼着歌在水槽前清洗。沈宗年没有离开，就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他。阳光落在他微湿的刘海和专注的侧脸上，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沈宗年看着看着，心里某个角落变得异常柔软。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谭又明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谭又明动作一顿，身体微微僵硬，随即放松下来，侧头蹭了蹭他的脸颊：“干嘛？沈总撒娇啊？”

　　“嗯。”沈宗年坦然承认，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声音低沉地响在谭又明耳边，“充充电。”

　　谭又明的心瞬间化成一滩春水。他放下手里的盘子，擦干手，转过身来回抱住沈宗年，把脸埋进他怀里，闷声笑着：“充吧充吧，谭老板电量满格，管够！”

　　两人就这样在洒满阳光的厨房里静静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这份平淡却真实的温暖。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衬得室内安宁美好。

　　许久，谭又明才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宗年：“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出去走走？就去楼下花园，晒晒太阳？”

　　“好。”沈宗年点头，抬手将他额前一缕翘起的头发捋顺，“听你的。”

　　阳光正好，岁月绵长。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下温暖的序章，未来的每一天，都值得这样携手共度，在琐碎的日常里，酿造最深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