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
-
沈臻臻一觉酣眠至天亮，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人了，伸了个懒腰，唤来青棠：“顾则礼呢？”
青棠脆生生应道：“姑爷一早温书去了，还吩咐奴婢别吵您，说您累着呢。”说着，她眨巴眼睛，满是戏谑。
沈臻臻佯装嗔怒，戳着青棠脑袋：“你这丫头，活派得少，满脑子男女之事！”
沈臻臻望着铜镜，捋着长发，回想起昨晚与顾则礼心照不宣的对话，心里仍不踏实，问道：“青棠，咱沈家铺子谁管着？”
青棠一边为她挽发髻一边答：“自然是顾老夫人。”随即又担忧：“小姐，您莫不是撞到头失忆了？”
沈臻臻白她一眼：“小姐考考你！臭丫头！”她暗自思忖，也理解了“沈臻臻”为何会受人蒙骗，轻叹一声，决心尽快收回铺子，日后也好有个依仗。
正想着寻个机会与顾母商议，恰巧顾母遣丫鬟来请用早膳。沈臻臻乐呵呵应下，麻利地换好衣裳，朝顾母院内走去。
此时，顾母院内。
顾则礼坐在一旁，向顾母讲述罗裳坊内沈臻臻的种种作为。顾母眼中含笑，不住夸赞，说着眼角泛起泪光：“臻儿长大了，瑶娘也该放心了。”
顾则礼忙道：“母亲，臻…臻儿办事妥帖，合该高兴的。”
“是啊，这是喜事。”顾母拭去眼角泪，又道：“礼哥儿，母亲给你订这门婚事存了私心，唉，母亲知道你心里……”
“母亲！”顾则礼急切地打断顾母的话，言之凿凿地答道：“她很好，我很满意。”
沈臻臻刚走到厅前，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如被春风轻拂的柳枝般柔柔停住。随即她镇定自若地微微福身：“母亲安好，儿媳来迟了。”发髻上的银色发簪垂着几串细小珠链，随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清脆声响。
顾母笑着招手：“好孩子，你来得正是时候。”说着，伸出保养得宜的手，热情招呼沈臻臻坐在身旁。
沈臻臻盈盈坐定，眼神乖巧，拿起粥勺为顾母盛了一碗粥，柔声道：“母亲吃些好克化的，垫垫肚子。”声音轻柔婉转，如山间清泉流淌。
顾母点头赞许：“臻儿啊，我听礼哥儿说了罗裳坊的事儿，你处理得极好。”说着，朝身旁的春若使了个眼色。春若心领神会，拿出一个精巧小匣子递给顾母。
顾母双手捧着匣子，目光温和：“这是你沈家的四家铺子，房契钥匙、仆役身契一应票据都在里面。”言罢，微微停顿片刻，眼神中多了几分回忆与感慨，接着说道：“这是你母亲拼尽全力给你留下来的，这一年一直是我在打理。如今瞧着你行事愈发稳妥，我也能安心将它们交予你了，总归是没辜负了你母亲的托付。”
沈臻臻未料到顾母如此爽快，心中暖意涌动，眼眶泛红。她起身盈盈一福，声音略带激动：“母亲……我定用心经营，不负您苦心，也让我父母在九泉之下能够安心。”话落，顾母也微微红了眼圈。
顾则礼见此，心中触动，笑着道：“母亲如今满眼都是儿媳，儿子可要吃味了。”
沈臻臻低头浅笑，顾母嗔呢地看了顾则礼一眼，笑骂道：“瞧瞧这个不成器的。”
用过早饭，沈臻臻与顾则礼并肩而行，两人之间莫名萦绕着一丝尴尬的静谧。沈臻臻轻启朱唇，率先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平静：“今日我打算去知味楼瞧瞧，先熟悉熟悉那边的情况。你就在家安心复习功课，让路平陪我去吧。”
顾则礼微微颔首，应道：“也好。”
沈臻臻点头应下，随即抬步，欲缓缓离去。
顾则礼抬眼间，瞧见她衣袂随风轻扬，行走时仿若携着流风，身姿愈发飘逸动人。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臻臻，我等你一起用晚饭。”
沈臻臻闻声，脚步一顿，回首望向顾则礼，唇角轻扬，浅笑着点头：“好。”
沈臻臻端坐在知味楼内，目光缓缓扫过这偌大的酒楼。酒楼装潢颇为用心，处处透着气派，可偌大的大堂里，竟只有零星两桌客人，显得格外冷清。
正思索间，小二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询问是否点菜。青棠得到沈臻臻的示意，脆生生说道：“将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上来吧。”
那小二听闻，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与轻视，撇了撇嘴道：“小姐一看就是外乡人吧，我们知味楼可不是那种卖路边野味的小馆子，也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
沈臻臻听闻，也不恼怒，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随手从荷包里抓出几块碎银子，动作轻盈地放在桌上，随后抬眼看向小二，轻声问道：“小哥，你看我们能吃得起你家的饭吗？”
小二见状，脸色瞬间一变，忙不迭地堆起笑容，点头哈腰道：“哎呦，小姐，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冒犯了，您二位稍等，菜马上就来。”
二人闲谈几句后，菜便如流水般端了上来，满满当当地堆了一桌子。
沈臻臻看着满桌的菜，接着问道：“小哥，这正是晌午饭口，怎么只有我们这几桌客人？莫不是都在楼上雅间？”
小二见这几位是富贵的主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颇为神秘地说道：“小姐，这酒楼的事儿我一个打杂的哪里能知道得那么清楚呢。”
沈臻臻抬眼看向小二，青棠会意，从荷包里拿出几个铜板，递到小二面前，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说道：“小哥，实不相瞒，我们早听说过这知味楼的招牌，是慕名而来的，还请小哥给我们多讲讲？”
小二掂量掂量手里的铜板，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塞进袖口，脸上换了一副格外热切的模样，说道：“小姐严重了，我们知味楼啊，可是淮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要宴请宾客，必然是要到咱们知味楼的。”说着，脸上还露出一丝与有荣焉的神情。
沈臻臻静静地听着，并不言语。
青棠接着追问道：“那如今怎么如此冷清呢？”
小二一听，脸上的热情瞬间消散了几分，有些泄气地说道：“害，这我一个小打杂的哪里知道，上头不管，我们下头的人又瞎操什么心呢？几位客官慢用。”说完，便想转身离开。
青棠再想追问，那小二却像泥鳅一样，一溜烟地跑走了。青棠撇撇嘴，气呼呼地说道：“小姐，这滑不溜丢的小二，骗走了咱们五个铜板！”
沈臻臻心里大致有了个谱，暗暗想到：“这小二倒是个有分寸的。”她抬眼看着青棠气愤的样子，贴心地给她夹了一筷子鱼，安慰道：“尝尝菜色吧。”
青棠尝了一口，脸瞬间皱成一团，气愤地说道：“小姐，这鱼……”
沈臻臻也夹了一块尝了一口，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只觉得一股土腥味儿直冲鼻腔，充斥着整个口腔。她忙端起茶杯，压了几口水。二人又接着将其余菜色尝了个遍，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只觉得实在难以下咽。
沈臻臻心头一紧，思索片刻后，付了银子，便起身朝马车走去。
小二见二人离去后，又盯着那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的剩菜，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念叨道：“这工也不知道能做几日。”
回了马车，沈臻臻神色严肃，吩咐路平拿着顾则礼的对牌再去知味楼点一桌招牌菜色，要特意交代他们：“晚上送到顾府，东家要吃。”
沈臻臻见市集格外热闹，便说让路平先驾着马车回去，自己要和青棠在集市上逛逛。走着走着，竟走散了。
抬眼间看到有个算命摊。那道士头戴道冠，身着青色道袍，手持拂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沈臻臻顿时起了兴致，缓步走到摊位前。那道士闭着眼睛，缓缓开口道：“小友，贫道为你卜上一卦，如何？”那声音带着几分空灵，仿佛从缥缈的云端传来。
沈臻臻闻言也有些好奇，便问道：
“道长，请问卦金多少？”
道长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白色胡须，语气悠然地说道：“贫道与小友有缘，分文不收。”
话音落下，沈臻臻心中警铃大作，暗叫不妙：“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老道说不定憋着什么坏呢。”想到这儿，她毫不犹豫地抬脚便走，步伐急促，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那道士微微睁眼，瞧见沈臻臻转身就走，神情一滞，原本古井无波的面容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他顿时有些急了，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小友，既入此间，毋需忧虑，三千世界，自有缘法。”
沈臻臻听着道士的话，脚步猛地一顿，心中犹如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各种念头如潮水般纷至沓来：“难道这老道真有些本事？竟能看出我并非此间之人？可这秘密一旦被旁人知晓，我怕小命不保啊。”
沈臻臻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各种可能，但脚下的步伐却丝毫不敢停下，反而越走越快，仿佛每多走一步，就能多一份安全。
只留下那道士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望着沈臻臻远去的背影，满脸的无奈与茫然。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