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赌一把吧 ...
-
沈臻臻被顾则礼攥着手腕往卧房带，夜风吹着廊下灯笼晃出暖光，映得他肩背愈发挺拔。月光落了满身，勾勒出他下颌线的利落弧度，让人挪不开眼。
沈臻臻素来不藏对顾则礼这张脸的偏爱，单是望着，便叫人心情愉悦，况且她是抱着看一次少一次的想法，自然更加珍惜。
顾则礼早察觉沈臻臻在不错眼地盯着自己，目光灼得他耳尖发颤，喉间却漫开笑意：还好，自己生得合她心意。
推门入内，他指尖仍缠着她的手，沈臻臻被攥得手心发暖，仰头轻轻挣了挣：
“先松开好不好？”
话音刚落，手腕上的力道骤然松了，下一瞬却有温热的掌心贴上她后腰。顾则礼垂眸看她，脸颊染着薄红，拇指却轻轻蹭过她腰侧软肉，声音带了点哑：
“先告诉我，方才跟母亲说了什么？”
沈臻臻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裹得发懵，鼻尖撞进他身上清浅的墨香里。入目是他微垂的眼睫，长而密，在眼下投出淡影，高挺的鼻梁，再往下，是他抿着的唇。她脑子一空，指尖竟先一步碰了上去，轻声呢喃：“你嘴唇好软……”
“是吗？”
顾则礼眼底的笑意瞬间漫开，染得那双眸子亮如星子，脸颊的红却蔓延到了耳后。他微微俯身，呼吸逐渐贴近她的唇，温热的气息扫过她鼻尖，就在快要相触的瞬间，沈臻臻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急声道：
“顾则礼！你故意的！我真有正事要跟你说！”
顾则礼被戳穿了心思，眼底促狭更甚，干脆反手扣住她的膝弯，打横将人抱了起来。他转身坐在窗边的凳子上，让沈臻臻稳稳坐在自己腿上，指尖还轻轻捏了捏她的腰，声音带笑：“好，不闹你了。现在可以说了？”
沈臻臻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低呼一声，下意识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怀里。
窗外月光正好，透过窗棂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还有他掌心透过衣料传来的温度，连空气里都缠上了甜丝丝的情意。
沈臻臻挽着他的脖子，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他颈后温热的皮肤，话到嘴边又顿了顿，最终还是轻声开口：
“我同母亲说，要不要给你换个……”
“换个什么？”
顾则礼指尖还停在她腰侧，眼底凝着爱意。
“换个……夫人。”
沈臻臻声音越说越轻，垂着眼不敢看他。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性情反复得可笑，一面沉迷男色，一面又说这样的话，耳尖不自觉烧了起来。
顾则礼笑意僵在脸上，眸中震惊不解，又带着薄怒，起伏的胸口伴着极力压制的情绪，哑声道：
“怪不得母亲生气，我也生气。竟说些混话。”
沈臻臻抬头撞进他愠怒的眼，却见他眉峰蹙起时，下颌线愈发锋利，连带着眼底的薄红都添了几分张力，竟比平日温润的模样更叫人心动。
可转念一想，这样好的人，按原书剧情终究不是自己的，委屈突然像潮水般涌上来，她鼻子一酸，猛地转过脸，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顾则礼颈窝里，烫得他一僵。
“怎么哭了？”
顾则礼慌了神，忙抬手去擦她的泪，指腹蹭过她泛红的眼角，动作笨拙得很，
“明明是你要给我换夫人，倒先自己哭起来了。”
沈臻臻泪眼婆娑地转回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含糊又委屈：
“可你是男主啊！我又不是女主……我自己都没捂热呢，还要眼巴巴送出去。可我又怕死，万一世界崩塌了怎么办？我真的想活着啊……”
顾则礼没听懂“男主女主”的糊涂话，却精准抓住了“想活着”三个字，心瞬间揪紧，忙把人往怀里又搂紧些，声音放得极柔：
“你会好好活着的，这辈子，我都护着你。”
沈臻臻的哭声渐渐小了，看着他用帕子胡乱擦自己眼泪的模样，鼻尖又一酸，带着哭腔嘟囔：
“顾则礼，要是以后你遇到心仪的女子，我怎么办？”
顾则礼指尖一顿，低头望进她还泛着水光的眼，语气认真得近乎郑重：
“我现在就遇到了。”
“现在是我，我知道的。”
沈臻臻忽然抬起头，指尖轻轻戳了戳自己的脸颊，语气里没有半分质疑。他此刻的喜欢那么真，她怎么会感受不到？
可话音一转，她的指尖慢慢垂了下去，眼神也暗了暗，“我是说以后。以后那么长，万一你遇到了真正该遇到的人……”
“以后也是你。”
顾则礼没等她说完，攥住她正往下垂的手，她的指尖抬起来，轻轻戳她的脸，语气笃定没有半分犹豫。
“可……我们才相处多久啊？”
沈臻臻咬着下唇，还是觉得不真实，
“你喜欢我什么？”
顾则礼反问：“那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的脸。”
沈臻臻答得毫不犹豫，眼神还直白地扫过他的脸。
顾则礼被她这坦荡模样逗笑，指尖顺着她的发尾往下滑，轻声道：
“我喜欢你漂亮。”
“我们俩怎么都这么肤浅？”
沈臻臻瞪大了眼，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夫妻嘛，总是要相似些的。”
顾则礼的指尖轻轻抚上她蹙着的眉，就像那晚，她在灯下替他抚平眉间褶皱时一样。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一直没懂。”
沈臻臻的眉尖被他揉得软下来，却还是叹了口气：
“我……这很难讲。”
“那便慢慢讲，讲一辈子吧。”
顾则礼的拇指还在她眉骨上轻轻摩挲，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沈臻臻的心猛地一跳，又追着问：
“你喜欢的，真的是我吗？不是别人？”
“是会跟我说‘不要皱眉’的沈臻臻，”
顾则礼的声音放得更柔，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脸，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
“是正厅里敢怒斥二叔三叔的沈臻臻，是罗裳坊里伶牙俐齿、机敏聪慧的沈臻臻，是帮我撑起顾家的沈臻臻……从头到尾，都只是你。”
这番话像温水淌过心尖，沈臻臻愣了愣，才惊觉自己竟做过这么多事，而他竟都一一记着。鼻尖又有些发酸，她抬手攥住他的衣袖，指尖轻轻捏着布料。
顾则礼见她不说话，眼底的光悄悄暗了暗，又轻声追问：
“臻臻，你喜欢我吗？”
沈臻臻的思绪突然飘远。
穿书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盈盈立于树下，当时她的脑袋里蹦出一句话：“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她记得那个夜晚，他的那句“幸会，沈臻臻”安慰了濒临崩溃的她；记得看戏时自己偷偷掉的泪；记得收到他寄来的书信时的窃喜；记得那支温润的碧玉簪……
细碎的片段在心里绕了一圈，她脸上不自觉浮出笑意，抬头时撞进顾则礼一点点熄灭光亮的眼，轻声却笃定地开口：
“顾则礼，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这话落进顾则礼耳里，他眼里瞬间炸开细碎的光。方才还绷着的脊背骤然放松，手臂却几乎是本能地收紧，将人牢牢圈在怀里，连声音都染着藏不住的雀跃，尾音微微发颤：“臻臻！”
沈臻臻望着他，眼尾还带着未褪的泛红，心里想着：赌一把吧，顾则礼，为了你我愿意赌一把。
她没再犹豫，收紧环在他脖颈后的手臂，带着股不管不顾的莽撞，仰头便朝他唇上吻了上去。
唇瓣相触的瞬间，顾则礼的呼吸骤然停了，连指尖都漫着轻颤的紧绷，托在她腰后的手悄悄收了收，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怕眼前的温热会突然消失。
沈臻臻也慌，吻上去的刹那，有些无措，将唇瓣轻轻地贴上去，小心翼翼地轻啄，鼻尖蹭到他温热的气息时，将呼吸都放得极轻。
下一瞬，顾则礼才从怔愣里缓过来，震惊化作汹涌的暖意，从唇尖漫到心口。他屏住呼吸，轻轻张开唇，碰到她的瞬间，自己先屏住了呼吸，连喉间的低唤都透着软：“臻臻……”
沈臻臻被吻得有些发懵，指尖不自觉攥紧了他的衣襟，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可她没退，反而微微仰头，回应着他的吻，眼里的水汽渐渐被染上蜜意。
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顾则礼才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底满是亮得惊人的笑意，连声音都带着点哑：
“臻臻，我补个婚仪给你好不好？”
不等她回答，他又低头吻了上去，这次的吻更轻，却更绵长，像是要把所有的欢喜都揉进这一个吻里。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赌一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