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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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暴露出远超判定的实力引起了雄虫保护协会的忌惮。雄保协的指控和舆论压力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更致命的是，他们打算强行启动了针对塞伦的“雄虫生理能力及信息素安全评估”，这是剥夺雄虫身份的前置程序。评估地点，就设在雄保协总部，那个象征着千年压迫的白色巨塔。
“这是个陷阱，阁下！”第一军的情报主管莫顿少将脸色凝重，“评估委员会全是雄保协的死忠！他们一定会动手脚！一旦评估结果对您不利……”
“他们不会给我不利的机会。”塞伦站在巨大的星图前，背影清瘦却挺拔，语气平静得可怕。“他们的目的，是让我消失在评估过程中。”
杰斯伤痕未愈却执意起身，金色的竖瞳里寒光闪烁：“我陪您去。第一军……”
“不。”塞伦转过身，打断他，目光落在杰斯身上，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深意。“我需要你，守住我们的后方。”他走到杰斯面前，声音压得极低：“而且，有件事，只有你能帮我做到……”
杰斯瞳孔微缩，倾听着塞伦在他耳边低语的计划。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错愕的神情，随即化为一种混合着震惊、荒谬和难以言喻的灼热光芒。
“您……确定要这么做？”杰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是撕开他们伪善面具最快、最狠的刀。”塞伦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笑意。“我要让他们引以为傲的规则，成为埋葬他们自己的坟墓。而你，我的上将，你将是点燃这把火的关键。”
雄保协总部，纯白肃穆的听证评估大厅。高台上，七位穿着华丽长袍、面容或倨傲或冷漠的年长雄虫端坐着，他们是评估委员会的成员。下方，雄保协的武装力量如同白色的幽灵，无声地遍布角落。
塞伦独自一人步入大厅。他穿着最简单的黑色便装，身形清瘦，与周围森严的环境格格不入。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高台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嘲弄。
“塞伦·K，前登记等级D级。”主审的雄虫声音洪亮，带着审判的意味。“经议会授权，现对你进行强制生理及信息素安全评估。根据举报，你涉嫌伪装等级，使用未知危险力量，严重威胁社会秩序，并存在生理缺陷可能……”
冗长的指控宣读完毕。大厅内一片死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塞伦身上，等待着他的辩解或屈服。
塞伦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大厅，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轻蔑。
“威胁社会秩序？生理缺陷？”他抬起头，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直刺高台。“雄保协的诸位，你们真正害怕的，是我拥有的力量超出了你们的掌控？还是害怕，我揭穿了你们维持了千年的、用雌虫尸骨堆砌的谎言？”
“放肆！”主审雄虫厉声呵斥，“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神圣的评估……”
“神圣？”塞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威压。冰冷如宇宙深寒的恐怖信息素瞬间席卷整个大厅，高台上的雄虫们脸色骤变，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扼住喉咙，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那些武装人员更是如同被重锤击中，闷哼着跪倒一片。
“你们用僵化症作为锁链，用信息素安抚作为诱饵，将雌虫驯化成只知道战斗的机器！用所谓的等级划分尊卑，将亚雌视为玩物和试验品！”塞伦的声音如同洪钟，每一个字都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狠狠砸在所有人心头。“你们害怕什么？害怕雌虫知道，僵化症根本不是基因缺陷，而是你们实验室里精心调配的，为了控制雌虫数量和忠诚度的基因病毒？”
如同平地惊雷，整个大厅瞬间炸开了锅。所有雄虫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恐惧。
“你……你血口喷人！”主审雄虫惊恐地尖叫，试图用权限调动更强的安保力量，却发现整个大厅的控制系统不知何时已被彻底锁死。
“血口喷人？”塞伦冷笑，“证据？”他猛地指向大厅中央那台闪烁着冰冷光芒、准备对他进行“深度检测”的巨型仪器。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磐石基地深处，第一军专属的最高级别信息作战中心。
杰斯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光屏前。光屏上显示的，正是雄保协评估大厅的实时画面他身后，是数十位第一军最顶尖的信息战专家和骇客，他们面前的仪器指示灯疯狂闪烁，无数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
“上将，目标系统核心防火墙已突破，数据库最高权限获取成功！”
杰斯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光屏上塞伦的身影，以及他指向那台仪器的动作。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即将引爆历史的、近乎毁灭的快意。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冰冷，带着绝对的命令宣布执行最终指令。
雄保协总大厅四周所有的备用光屏、信息终端在同一时间被强制接管。
无数绝密的文件、实验记录、冰冷的数据图表、惨无人道的雌虫和亚雌活体实验影像……如同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毫无遮掩地、铺天盖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尤其是那些关于“僵化症病毒”的研发记录、投放数据、以及利用其控制雌虫社会的详细方案，像最恶毒的诅咒，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台下原本请来记录除掉心腹大患的记者们，现在成了真相的披露者。铁证如山，触目惊心。
“不——！！！”高台上的雄虫们发出了绝望的嘶吼。他们试图扑上去阻止，却被塞伦那如同神罚般的信息素死死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整个雄保协总部，不，是整个虫族社会，在这一刻彻底陷入了巨大的、颠覆性的混乱和死寂。
塞伦站在大厅中央，如同掌控风暴的神祇，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崩塌。他的声音通过所有被接管的扩音设备，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首都星，乃至所有联网的星域：
“看清楚了，虫族的子民们。这就是你们顶礼膜拜的保护者，这就是千年谎言下的累累白骨。僵化症不是诅咒，是谋杀！雌虫不是消耗品，他们是守护星域的利剑，亚雌不是玩物，他们是失败的受害者。”
“从今天起——”塞伦的声音如同宇宙的律令，带着终结旧时代的决绝，“雄保协，不复存在！新的秩序，将由鲜血与真相铸就。任何试图阻挡者……”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寒冰，扫过那些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雄保协高层。
“……都将被碾碎。”
雄保协的轰然倒塌，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真相带来的冲击是毁灭性的，也是解放性的。
无数被僵化症折磨的雌虫看到了生的希望，无数被压迫的亚雌发出了愤怒的呐喊。联邦军队，尤其是那些深受杰斯影响的将士，几乎瞬间倒戈，站在了揭露真相的塞伦和杰斯一边。保守派贵族在汹涌的民意和第一军的铁拳面前土崩瓦解。一场席卷整个虫族社会的变革风暴，在塞伦掀起的滔天巨浪下，势不可挡地开始了。
风暴的中心，却迎来了新的希望。
杰斯自己都无法相信，他难以受孕是身体里居然早早地有了小生命。磐石基地，塞伦的专属起居室被改造成了临时的产房。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浓烈的信息素味道。杰斯躺在特制的医疗床上，早已被汗水浸透，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和新生命即将诞生的奇异悸动。曾经被前雄虫厌弃的生殖腔，此刻却是因为爱，盛放着他们的未来。
塞伦紧紧握着他的手，脸上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不迫，只剩下凝重的紧张。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杰斯体内那股蓬勃的、与他血脉相连的新生命气息，能感受到杰斯为了诞下这个孩子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
塞伦俯身，额头抵住杰斯汗湿的额头，浩瀚而温和的信息素是最坚实的后盾，源源不断地涌入杰斯体内，帮他抵抗痛苦，滋养着那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杰斯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塞伦脸上，在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这是他的雄主，他的爱人……
一个小小的、湿漉漉的、覆盖着一层薄薄乳白色几丁质软壳的椭圆形虫蛋，被军医小心地托在手中。蛋壳表面流转着淡淡的粉色和橙色交织的光晕，是夏季最后的晚霞，散发着纯净而强大的生命波动。
“恭喜阁下！恭喜上将！是个非常健康的雌虫蛋！”
杰斯脱力地瘫软，他侧过头，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那个被小心翼翼放在他枕边、散发着温暖生命气息的小小虫蛋。那是他和塞伦的孩子，一个打破了一切规则和诅咒的新生命。
塞伦也看着那颗蛋，看着蛋壳上流转的、属于他和杰斯力量交融的光晕。他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那温热的蛋壳。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瞬间传遍全身。
他抬起头，看向杰斯，眼眸里翻涌着尘埃落定的归属感。
他俯下身，在杰斯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无比珍重的吻。
“辛苦了，我的上将。”他的声音沙哑而温柔，“我们的，英雄。”
一个月后，联邦最高议会大厅被布置成了庄严而隆重的会场。这不再是旧贵族的游乐场，而是新秩序建立的象征。
塞伦·K，这位一手掀翻雄保协、揭露世纪谎言、拥有神级力量的雄虫，被推举为联邦临时最高执政官。而杰斯·埃文斯，这位在变革中战功赫赫的上将，则是无可争议的三军统帅。
授勋仪式即将开始。台下，是来自各个星域的代表、重获新生的雌虫、获得平等地位的亚雌，以及无数通过星网观看直播的民众。
杰斯穿着一身崭新的、笔挺的墨黑元帅礼服，金色的绶带和肩章闪耀着威严的光芒。他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但眉宇间那万年不化的冰霜早已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内敛的母性光辉。他的怀中，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特制的、透明的恒温保育箱，里面安静地躺着那颗流转着橙粉光晕的虫蛋——他和塞伦的孩子，新纪元的象征。
在全场寂静无声的注视下，在无数镜头的聚焦下，他缓缓走下了象征最高权力的演讲台。
他穿过人群自动分开的通道，径直走到杰斯面前。在杰斯惊愕的目光中，塞伦·K单膝跪了下去。
他仰起头，深邃的目光如同仰望星辰，虔诚地凝视着杰斯那双淬火黄金般的眼眸，无比珍重地握住了那只骨节分明、伤痕遍布的手。然后低下头，在那粗糙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无比虔诚的吻。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清晰地传遍了会场，传遍了星海，带着一种足以铭刻进虫族历史的、低沉而坚定的力量：
“我的权柄，因你手中的利剑而闪耀。”
“我的冠冕，因你怀中的希望而沉重。”
“杰斯·埃文斯……”
“我的上将，我的爱人，”
“我，塞伦·K，在此向您与我们的未来宣誓——”
“我的忠诚，我的生命，我的灵魂……”
“直至星辰熄灭，永属你。”
所有的不安惶恐都被击碎，他不要塞伦的臣服，他要与他并肩。
塞伦看着杰斯紧握着自己的手，看着那双漂亮的金色瞳孔中那毫不掩饰的的爱意与信任。
终于伸手回握，握住他的整个宇宙。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