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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琼纳斯眨了眨眼,眼底瞬间恢复清明。
      他坐起身,肩上的军装外套顺势滑落。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琼纳斯拿起外套递还给他,“宴会结束了?”
      卡西安接过外套重新给他披上,“早结束了,来和你叙叙旧。”
      琼纳斯刚好感到有点冷,没再把外套脱下,闻言抬头看了看他,“叙旧?”
      “看来今晚的事对首领来说不是很重要,还有闲心找我叙旧。”
      卡西安站起身,“这是你们东大陆的问题,不应该你们来考虑解决办法吗?”
      “哦。”琼纳斯对他这副甩手掌柜的做派不太满意。
      “上校怎么样了?”
      “醒过来了。”卡西安目光落在他困倦的神情上,“他在来的路上被人打晕了,后面的事情一概没印象。”
      既然上校那边的线索断了,就只能指望尤尔了。
      琼纳斯揉了揉额角。
      他临近二次觉醒,精力不济,做这些耗脑子的算计弄得头疼。
      卡西安看在眼里,无声叹了口气,手上拨弄着光脑。
      “早点休息吧。”卡西安吊儿郎当地从光脑上卸了个存储卡给他,“明天再看,有惊喜。”
      “本来不想给你的,不过……”
      卡西安调侃道,“幼虫不睡觉,会长不高。”
      琼纳斯无言以对,脸上表情五颜六色精彩得很。
      “我已经不算是幼虫了。”
      “你经历二次觉醒了?”
      卡西安一句话把他堵得死死的,他微笑着把外套朝他怀里一扔,拿起存储卡就往殿里走。
      “好走不送,首领。”

      琼纳斯不是个轻易听劝的人。
      他回到宫殿内,立马回到卧室把门反锁,盘腿坐在床上。
      存储卡贴了贴光脑,光脑迅速收到一份文件。
      琼纳斯手指轻触屏幕,试图打开文件。
      没想到弹出来一堆提示框,上面是充满卡西安风格的话。
      “我就知道你会今天打开。”
      “不过很遗憾,这个文件要在明天早上九点后才能打开。”
      “如果暴力解码的话,文件会自动销毁。”
      “好梦,殿下。”
      琼纳斯都能想象出卡西安说这番话的嘴脸,他盯着屏幕恼了片刻,恶狠狠地关上光脑。
      算了,也不急于一时。
      他拿着衣服去洗漱,打算洗完澡就去睡觉。
      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卡西安的一片苦心还是要白费了。
      琼纳斯刚从浴室里出来,谢利就冲上来敲响了他的房门。
      “哥哥出事儿了!尤尔他……”
      琼纳斯骤然打开门,“怎么了?”
      谢尔哭丧个脸,“他睡得好好的突然尖叫,拿起剪刀就要往脖子上扎。”
      “我吓得一巴掌扇过去,把他剪刀扇掉了,然后他就坐在地上哭了。”
      谢利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腿脚发麻,手上握着尤尔掉了的剪刀,嘴唇都白了。
      看来他低估尤尔了。
      原本他还以为尤尔只是被利用了,现在看来……
      “没事。”琼纳斯不喜欢殿里留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谁来照顾谢利。
      “你先在我房间里休息,我去看看他。”
      他摸了摸谢利金贵的脑袋,“别害怕,把门锁着。”
      谢利攥着他的手,死命摇头,“不行,尤尔疯了,你不能过去。”
      琼纳斯闻言犹豫片刻,拉着谢利进到卧室,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枪。
      “我带着枪,没事的。”他安抚着谢利,“你先睡,相信我。”
      他把枪握在手里,一步步走下楼去。
      黑暗中,他循着啜泣声,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两下,“尤尔,是我。”
      室内的哭泣声稍停,他听见雄虫弱弱的带着哭腔的询问,“殿下?”
      “是。”琼纳斯轻轻扣下枪的保险,“尤尔开下门好不好?”
      脚步声渐近,接着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琼纳斯往后退了几步,眼睛警惕地盯着房门。
      门缓缓打开,雄虫拉开一点门缝,眼睛看见他后,瞬间把门拉得大开。
      尤尔委屈地站在门口,细白的腿打着颤,“殿下,我害怕。”
      琼纳斯神色被黑暗遮挡,过了一会儿,他张开双臂,“别怕,过来。”
      尤尔几乎是冲上前拥住他,细碎的哭声再次响起。
      琼纳斯仰了仰头,避开他蹭过来的头发。
      “我好怕啊,殿下。”
      “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那个西大陆的军雌冲过来的样子……”
      尤尔不停啜泣,哭得像是要喘不上来气。
      琼纳斯感受到颈边被泪水打湿,他绿色的眼睛冷静得波澜不惊。
      枪柄冷硬的质感硌着他的手,虫帝说的话在脑中浮现。
      “我说过什么,尤尔还记得吗?”他语气像是闲聊,枪口却对上了雄虫的太阳穴。
      尤尔哭泣的声音一滞,瞳孔放大,身体颤栗。
      琼纳斯低声在他耳边说话,动作宛若情人间的耳语,“我说了是我的护卫不小心吓到了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殿下……”尤尔抖得更厉害了,声音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奋。
      “我会记住的,尤尔会听殿下的话的。”他呼吸加重,攥着琼纳斯衣服的手发抖。
      琼纳斯不适地扭过头,眼底闪过一丝恶心,“放手,后退。”
      尤尔依依不舍地松开,依言站到一米外。
      琼纳斯的枪没有放下,直直指着他的额头。
      尤尔如果死了,对琼纳斯来说,也不是一件难解决的事。
      但到底弊大于利,他想查出幕后真凶,尤尔绝对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回房间坐着,我有话要问你。”他冷脸出声,枪口指了指房间内的沙发。
      尤尔乖巧地微笑点头,盯着他一步步往后退到沙发边,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坐下。
      “殿下坐到我身边来,好不好?”他眨着又大又圆的眼睛,歪头撒娇道。
      “安静。”琼纳斯手指抵在唇边,冰冷的绿色瞳孔像块翡翠。
      “我问你答。”
      “我讨厌听废话,也不想看你表演,所以……”他的枪重重抵上尤尔的脑袋,“乖一点。”
      尤尔笑了声,眼神一变,和之前胆小的模样截然相反,“好的,殿下。”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二楼?”
      “想找您。”
      “那个军雌为什么发狂?”
      “我怎么会知道呢?”尤尔摊开双手,无辜又毫不在意地耸肩。
      “您知道的,雌虫,尤其是西部那些粗俗的军雌,总是像是没进化过一样,动不动就狂化。”
      “也许就是个意外。”
      琼纳斯俯视着他,态度审视,“那你是怎么躲过狂化军雌的进攻的?”
      此话一出,尤尔的眼神突然变得狂热,激动得脖子上爆出青筋,“您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呀。”
      “殿下,我知道您的秘密……”
      琼纳斯脸色骤变,顷刻间发难,用手狠狠掐住尤尔的脖子。
      尤尔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狂笑,他用口型嚣张地挑衅,“好漂亮啊殿下。”
      琼纳斯胸膛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他松开握着尤尔脖子的手,转而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咳咳咳……”尤尔半趴在沙发上,脸憋得通红,“您放心……”
      他用手撑坐起来,咧嘴笑着,“知道您秘密的人不多。”
      “毕竟有谁能相信雄虫的精神力还有攻击效果呢。”
      琼纳斯握着枪的手紧了紧,他揉了揉手腕,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如果尤尔真的有实质性的证据……
      他垂下眼眸,碧绿瞳孔中闪过决绝。
      “你从哪知道的?”
      尤尔目光灼灼,沙哑的嗓音仍旧高昂,“有幸见过一次。”
      琼纳斯闻言握着枪的手松了松。
      “殿下现在想杀我了吗?”
      他阴森病态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可惜不行。”
      “我死了,你的秘密就会被公之于众的。殿下,雄虫的地位被捧得再高,也是在无害的前提下的。”
      “你猜猜,那些军雌得知这个消息会怎么做?”
      琼纳斯心里清楚尤尔说的话是事实。
      表面看起来东大陆是雄尊雌卑的,其实雄虫比起掌握权势的主导者,更像是活在童话世界里被圈养的宠物。
      天生在体格上占据优势的雌虫编织了个美梦,把雄虫困在温柔乡里,心甘情愿地被剥夺自主发展的权利,成为繁衍的工具和抚慰军雌的免费药品。
      真正掌权的还是军部的雌虫,雄保会像是烟雾弹,看起来位高权重,实则没有军权,不过是个纸老虎。
      连作为一国之主的虫帝也必须依仗军雌的势力与支持。
      “你学会了用精神力攻击?”琼纳斯维持着心平气和的假面,坐在桌子上晃着腿。
      “一点点,皮毛而已。”
      尤尔嘴上谦虚,姿态却是傲气,“今晚的事于我来说,确实是一场意外。”
      “只不过,我想利用意外来达成自己目的,比如……”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接近您,殿下。”
      “我这么坦诚相待,您也该放下武器了吧。”
      琼纳斯冷白的手轻轻抚摸着枪管,他露出玩味的笑,“尤尔,你和你身后的团伙似乎都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乌合之众的话,军部怎么会在意呢?”
      “一口一个殿下叫得亲近,可是你好像并不明白这个称呼的含义。”
      琼纳斯看着尤尔变了脸色,心下好笑。
      “在没有决定的把握之前就亮出底牌,那这一局你就必输无疑了。”
      他轻轻歪着脑袋,漂亮的眼眸像是无机质的玻璃珠,“现在该轮到你猜一猜了。”
      “尤尔,好好想想我会不会杀了你。”
      尤尔眼里真实地流露出恐惧,他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手想摸上手腕上的光脑。
      “我早让护卫把信号屏蔽了。”
      琼纳斯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他和尤尔之间的较量,从来就只有他赢这一个选项。
      “睡一觉吧,尤尔。”他轻言细语地说,“我已经陪你浪费了很多时间了,别再打扰我休息了。”
      本来以为尤尔和刺激军雌狂化,意图破坏议和的虫是一伙的,没想到只是冲着他来的自命不凡的雄虫而已。
      他脚踏上地面,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走到门边,像是想起什么,他微微侧过头。
      “还有一件事。”
      “把你对我的不该有的感情收一收,我讨厌看到那样觊觎的眼神。”
      琼纳斯“嘭”地一声合上了门,手指滑过门把手上向下凹陷的孔,识别到指纹后,门上了锁。
      视线扫过大厅挂着的时钟,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垂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难受得皱起眉头。
      琼纳斯走上楼,房门推开,谢利抱着枕头睡得正香。
      他怔了怔,轻声关上了门。
      万籁俱寂的夜晚,他拖着疲倦的身躯,又来到湖边。
      反正头疼成这样也睡不着,倒不如出来坐坐。
      他懒懒地沉着眼,走到躺椅边要坐下时,才发觉一丝不对劲。
      “哪来的毯子?”
      他指尖轻勾起毯子一角,抖了两下,滚出来一张便签。
      上边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字,他扫了一眼,轻嗤一声松开手。
      裹着毯子躺进摇椅里,他的神情变得没那么冷硬。
      便签被卷到湖边,风不识字,又把它吹进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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