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偏爱我》一个汉堡包

24、第二十四章

　　傍晚的风带着夏天的暖意，却吹不散顾砚秋脸上的热度。沈璃、徐之和孟听三人像发现了新大陆，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

　　顾砚秋几乎是小跑着上了车，将姐妹们的调侃声关在车门外。她靠在椅背上，假装闭目养神，手里却紧紧攥着手机。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带着点公事公办，可偏偏评价的是她的泳装……这种矛盾感让顾砚秋的心跳完全失了序。她是在单纯评价泳衣，还是……也注意到了穿泳衣的她？

　　这个想法让她耳根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升腾起来。

　　“哎呀，某人耳朵红了哦。”坐在旁边的沈璃凑过来，压低声音戏谑道。

　　顾砚秋睁开眼，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还不都是你们害的！”

　　“我们这是神助攻！”徐之从前座扭过头，眼睛亮晶晶的，“许导那反应，绝对有戏！你没看她回得多快？”

　　顾砚秋被她们说得心更乱了，只能强装镇定：“她是导演，提醒艺人注意防护，避免影响录制，不是分内之事吗？”

　　“哦~分内之事~”三人异口同声地起哄，显然一个字都不信。

　　顾砚秋说不过她们，干脆再次闭上眼睛，心里却像被投进石子的湖面，涟漪一圈圈荡开，无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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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书房里亮着灯。

　　许南星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节目的脚本，但她手中的笔却久久未动。手机被随意放在桌角，屏幕早已暗下。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清晰地浮现出刚才收到的那张照片。

　　试衣间柔和的灯光，未合拢的帘隙，女子低垂的脖颈和流畅的肩线，白皙肌肤与简约白色泳衣形成诱人的对比，以及腰侧那处巧妙的镂空，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柔韧的曲线……

　　尤其是……穿在顾砚秋身上。

　　她睁开眼，目光再次落向手机。指尖在冰凉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最终，她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了节目组的群聊。编辑了一条消息：

　　【第五期海岛，注意为嘉宾准备统一的防晒披肩或罩衫，避免嘉宾晒伤或不适。】

　　发送。

　　接下来的几天，节目组的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偶尔在节目组大群里能看到许南星发言，言简意赅，全是工作安排。顾砚秋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几次点开私聊对话框，想说点什么别的，但打了又删，最终什么也没发出去。

　　许南星也没有再发任何消息过来。

　　那短暂的交集，仿佛只是录制前的一个小插曲，很快被日常的忙碌所淹没。

　　终于，到了出发录制的前一晚。顾砚秋在家整理行李。她将那几件精心挑选的泳衣叠放进行李箱最内层，手指在那件白色的连体泳衣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手机嗡嗡震动，是节目组的官方提醒邮件，详细列明了次日集合时间、航班信息以及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测。

　　邮件末尾，是导演组的集体署名。

　　她的目光在那个名字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关掉了页面。

　　——

　　次日机场，人头攒动。节目组包下了VIP通道，但依然有不少闻讯赶来的粉丝和站姐，长枪短炮地守候着。

　　顾砚秋到得不早不晚，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浅蓝色牛仔裤，戴着一顶宽檐草帽，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显得清爽又随性。一出现，就引发了粉丝区一阵小小的骚动，快门声此起彼伏。

　　她微笑着和粉丝们挥手打招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候机区域。

　　程黎、宋微雨、白月微她们已经到了，正聚在一起兴奋地聊天，看到她便热情地招手。苏漾和林疏月在旁边对着手机屏幕讨论着什么，大概又是在看美妆教程。周予微和沈知意则坐在稍远的地方，喝着咖啡。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直到她看见那个身影。

　　许南星站在稍远一点的廊柱旁，正和总制片人低声交谈着。

　　仿佛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许南星忽然侧过头，目光穿透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顾砚秋身上。

　　隔着一小段距离，隔着墨镜，顾砚秋却觉得那目光如有实质，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秒。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捏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微微收紧。

　　然后就看到许南星对着制片人点一点头，结束了谈话，然后便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越走越近，最终在她面前一步远处停下。

　　“顾老师。”许南星开口道。

　　“许导。”顾砚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东西都带齐了？”

　　“……嗯，都带了。”顾砚秋点头，前几天一直被姐妹们调侃，现在心里莫名有点虚，总觉得她这话意有所指。

　　“防晒用品准备了吗？”她接着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确认一项常规工作，“海岛紫外线很强，容易晒伤。”

　　“准备了。”她轻声回答，顿了顿，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谢谢许导提醒。”

　　“嗯。”许南星应了一声，视线似乎在她戴着草帽的头上扫过，没再说什么，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便从她身边走过，去查看其他设备的运输情况。

　　仿佛刚才那几句简单的对话，真的只是导演对演员例行公事的关心。

　　顾砚秋站在原地，悄悄深吸了一口气。

　　“秋秋！发什么呆呢！快来呀！”程黎在不远处喊她。

　　顾砚秋回过神，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失落，拉着行李箱朝大部队走去。

　　顾砚秋刚走过去，就被姐妹们围住了。

　　“秋秋，防晒带够没有？微雨带了好多，我们可以蹭！”林疏月笑嘻嘻地说。

　　“带了，谢谢。”顾砚秋笑着回应，目光却再次飘向许南星那边。

　　许南星正背对着她，站在运输车旁，低头看着清单。

　　机场从艺人汇合开始，就有粉丝悄悄在直播，早早守候在直播间的观众们瞬间沸腾了。

　　【来了来了！姐姐们我来了！】
　　【海岛季！泳装！节目组太懂我了！】
　　【顾砚秋！是顾砚秋！老婆好美！】
　　【微雨今天也好甜！】
　　【黎宝看这里！】
　　【哇塞，苏漾这身好帅！】

　　有的粉丝也懂事的将直播镜头切到了许南星那边。

　　【许导！许导出现了！】
　　【不敢想象被这双眼睛深情看着会是什么感觉……】
　　【前面的别做梦了，许导眼里只有镜头和秋秋】

　　“好了，各位老师，登机手续已经办妥，我们可以准备登机了。”工作人员过来通知。

　　艺人们纷纷起身，拿起随身行李。

　　顾砚秋也拿起自己的包，随着人流往外走。经过许南星身边时，她正低头看着手表。

　　两人擦肩而过。

　　就在她即将走出候机室大门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清晰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顾老师。”

　　顾砚秋脚步一顿，猛地回头。

　　许南星站在原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银色金属瓶。她抬手，将其递向她。

　　她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口吻：“赞助商新提供的防晒喷雾，效果比普通防晒霜更持久，适合海边高强度日晒。”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解释为什么单独给她。

　　“你皮肤比较白，更容易晒伤。”

　　顾砚秋愣住了，看着那瓶在候机室灯光下泛着冷光的防晒喷雾，又看向许南星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周围似乎安静了一瞬，其他艺人和工作人员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粉丝直播镜头敏锐地捕捉着这一幕。

　　【？？？】
　　【哇！单独给顾砚秋防晒喷雾？】
　　【许导好细心啊！居然注意到顾老师皮肤白容易晒伤？】
　　【这……是导演对艺人的正常关怀吧？】
　　【可是为什么只给了顾砚秋？】
　　【因为顾老师最好看（不是）】
　　【kswl！她真的好关心她防晒啊！】
　　【“你皮肤比较白”……她怎么知道的？观察过？】

　　顾砚秋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她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伸手接过那瓶还带着一丝凉意的喷雾。

　　指尖不可避免地轻轻擦过她的手指。

　　两人俱是微微一怔。

　　“谢谢许导。”她的声音听起来还算镇定。

　　“嗯。”许南星收回手，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必要的工作交代，“登机吧。”

　　说完，她便转身继续去安排其他事宜，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顾砚秋握紧手中那瓶防晒喷雾，金属罐体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她转过身，走向登机廊桥，耳边是姐妹们压抑着的、兴奋的窃窃私语和直播间里可能已经炸开锅的弹幕猜测，但她好像都听不清了。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