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效应风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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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风急雨骤。经过彻夜的电闪雷鸣，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透进谈梦眼中时，他看见毕宅凌乱宛如战场。
客厅中央价值七位数的水晶吊灯四分五裂。落地窗玻璃碎了一地，已经停产的红木家具被撞歪，一道蜿蜒曲折的裂痕贯穿沙发中央。橱窗框勉强维持原样，里面的珍贵瓷器被打碎，插画散落在玻璃中间。
那份斑纹虎皮蝶标本，被谈梦珍藏在二楼的保险柜里，上了锁，没有被波及。
被标记后，他，分化了。
新生出的蓝翅颜色纯净，当时被削掉半面翅膀的地方了无痕迹。
维纳斯闪蝶J1能力：效应风暴
谈梦瘫倒在床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毕锐竞走进来，披着浴巾，微光勾勒出他线条凌厉的身形。他从背后抱住他，想到夜里的折磨，谈梦微微颤抖。
“你……”谈梦开口欲骂，却被突然的热感阻断了下面的话，毕锐竞漆黑的眼中似有隐火：“我爱你。”
谈梦闭上眼，左手无名指被他扳过。微凉，却坚硬。睁开眼，上面套了一枚崭新的戒指。戒指上，银蓝色蝴蝶翅翼被雕刻得薄如空气，仿佛已经带起气旋，深绿藤蔓托起蝴蝶身体，那昂扬的姿态好像飞鸟栖枝，振翅而鸣。
谈梦的眼睛睁大了。晨光洒在他浓密的睫毛间，在他如雪的面容上投下浅淡光影。他发梢被汗浸透，要干未干，精心挑染的银色蜷曲着附在额头上。
他艰难挪动身体，欣赏戒指的空隙，毕锐竞一把将他圈进怀里：“你的能力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风暴。”
他青绿的藤蔓尖上套着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尖端发红，缓缓长出一朵花苞，花瓣尽数绽开，开出一朵血红欲滴的玫瑰。毕锐竞套着戒指晃了晃那花，然后把它揪下来，递给谈梦。
谈梦说：“你跟着我，会有危险的。”
毕锐竞笑了，那笑声爽朗干净，一声一声砸进谈梦心里：“早就到了这一天了，你很勇敢，你站在所有人的前面。陆凛那疯子迟早要被制裁，现在pbb早就容不得我了。”
“就算与整个pbb为敌？”
“就算与他们为敌。”毕锐竞说。
他心里早就想好了答案，那个折磨他已久的问题。在子弹打进肋间的剧痛中，这几个月积累的痛苦、疑虑也涣然冰释。谈梦的父亲是坏人，那又如何，他下决心为他赌上全部。至于Omega联盟，谈梦并未向他说起细节，从解散联盟到拒绝领奖的所有行动，他都只能追随谈梦。
——就算我有更残忍的真相无法告诉你，也没关系。
我会陪你走向电闪雷鸣的深渊，去和啖肉吮血的机器殊死搏斗。文学协会否决了你，那就让你的名字在你想要的地方，刻下永世不朽的铭文。未来的人们想起你，只能赞叹，反驳，如遭雷劈，但绝不会嘲笑你，甚至最终忘却你。
毕锐竞出门前扣紧了领口的扣子，他脖子上交错纵横地贴着创可贴。他去公司交代任务，下发权力。在员工们看了，一向冷肃严整的毕总，可能真的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上次他就已经这么做过一次，过了半个月才回来。
他和陆上锦打了视频通话，言逸快生了，失而复得的陆总忙得脚不点地。
“哟，脖子咋受伤了？”
毕锐竞如实说了原因。通话里传来陆上锦揶揄的抽气声。“嘶——可以啊兄弟，你脖子上什么？标记？”
“他每天给我补。”毕锐竞洋洋得意。
陆上锦敛了笑，“没什么事就滚。”
“有事。”毕锐竞说：“你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飞机弹药夏凭天都能搞到。我手上也有权限，各个击破，搞他们心态呢。”陆上锦说，“你让一群O给救了，哎你说那些O会参战吗？这可能吗？”他提高音量，“哪有他们打仗的份。没听说过。”
毕锐竞思考片刻，认真道：“我觉得会。”
“瞅瞅你，魂都让那个蝴蝶勾走了。”陆上锦吐槽道，“没出息。就差写脑门上了。”
毕锐竞：“上次是谁在群里说言逸做饭来着？是你自己做的吧。”
“艹，你你你”陆上锦挂了电话。
分化后的谈梦没有在家逗留，他去了一趟Omega俱乐部的会议厅。
往日在这里喝茶聚会的Omega们不知去向。
谈梦打开笔电，登录了一下自己的vb，超话还未解封，每天都能收到各种嘈杂的声音，以及顽固的书粉一遍遍地问候。
他低下头，触角抵着自己的眉心，像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看透，到底什么让这颗心这么残忍。
不顾粉丝，也拖上爱人。只为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世界，像长夜里被风吹雨打的蝴蝶，一头撞上有灯火的窗。
他没有回复书粉的关切，点开tg，向苍小耳发送了信息。「今天没人，你有时间吗？过来找我玩。」
苍小耳从不排斥玩，百无聊赖中恢复：「好呀。」
谈梦拧开一瓶陈年红酒，倒进高脚杯里喝下。微醺的感觉，他很久没这么松弛过，到底还是敏感脆弱的体质，他闭上眼，想揽星了。
他又打开另一个聊天框，向毕锐竞的母亲发送：我能看看揽星吗
对面发来孩子的图片，揽星已经能坐起来，还会吮自己的小叶子。
谈梦在他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深邃眼眶，他没有开视频，因为这个俱乐部的环境不能拍照泄露。哪怕毕家人也不行。
奶奶：孩子在我这养的好着呢，哎呀你别操心。你们年轻人自己忙，孩子在这也给我解解闷。
谈梦回复：辛苦您了。
对面：不辛苦，这小草棵子让你生得真漂亮，我一看呀心都化了。
谈梦关掉聊天框，什么也没有说。他心里闪过一万句话，都在一瞬间憋了回去。
苍小耳敲门，谈梦遥控感应锁放他进来，他虽然是A3，但这里的权限在谈梦手上。
天堂鸟A3和谈梦的观点一直有分歧，所以在联盟会议中，他和谈梦不止一次针锋相对。视频录像中，他激愤地批驳谈梦“直接跳过性别叙事”的写法，怒斥这是“溃逃，投降，避重就轻。”轮到谈梦发言时，谈梦曾这样回答：“我只是，尝试举重若轻。”
谈梦自顾自看着视频里，天堂鸟高傲的姿态，和成员们激烈的争执。苍小耳窝在沙发里，看见他眼底似乎有泪。他手足无措，谨慎地低下头，不去看谈梦。
无边的酸楚漫上心头，谈梦仰头吸气，像要把水一样没顶的压抑感排开：“像梦一样。”
Omega俱乐部频繁聚会的那几个月，是沉寂已久的天体，燃尽自己，促成一场超新星爆发。
超新星是寂寞的，边界只能湮没在数百亿光年的宇宙，注定衰落坍塌，被冷漠的暗物质掩埋。但当爆炸的冲击波被遥远星球上的生物观测时，那奇点就永垂不朽。
有什么东西能让光子之间彼此仇恨呢？谈梦想，有了互斥，光才不会磨灭。
会议厅里，联网警报声突然长鸣，撕裂了谈梦最后的情绪。
他打开全息显示屏，情报部门赫然发报：刚生下孩子的言逸被劫持，游隼M2闯进pbb怀宁分部。
谈梦站起来，他刚分化，J1级别不足以对抗pbb的分部。
他焦急地打开聊天框，挨个给高阶Omega们发请求支援。
无数叠加的聊天框里没有回复。谈梦把苍小耳从沙发里捞起来：“言逸出事了！”
苍小耳如梦初醒，眨眨眼：“什么？”
谈梦焦急地踱着步，眼看还没有回音，气得把笔电掀翻了，砸了吧台上的红酒。碎玻璃弹到苍小耳脚边，他抱着脚，金鸡独立往后跳了两步。
“言逸帮了他们多少事儿？用得着他们一个个往回缩，关键时候全都只顾着自己。”谈梦气恼，他没有说下面的话，他还想说“老子一个人扛了全网的骂名，给你们时间筹集军火，现在倒是溜得利索。”
苍小耳紧跟两步：“谈梦你消消气”
“消什么消！”谈梦看着笔电上闪起的几个道歉框，“道歉有屁用啊！”他一把拉过苍小耳：“你是A3，我们走，陆上锦一个人搞不定。”
“我……我害怕。”苍小耳说“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当年的日子……再说我和他不熟，你和他很熟吗？”
谈梦不依不饶：“这不是熟不熟的事儿。今天被带走的是言逸，明天就会有更多人落网。高阶Omega如果只能像现在这样一盘散沙，永远都只配沦为alpha争夺享用的猎物！”
他拿起背包离开，转念一想，苍小耳没有他的经历，也不能怪他。“这里很安全，如果不想被围剿，就好好在里面躲着。”
谈梦没有看见，就在他刚出门的时候，备注为“苏岚夏”的聊天框亮了。回复只有两个字：“遵命。”
谈梦不是指挥官，但在南美洲的苏岚夏那边，她却致以pbb军礼。右手掌心朝外贴在左胸前，象征我心忠诚。
苍小耳和苏岚夏关系不错，他逃亡在外的时间里，这个女人曾收留了他，给他吃最新鲜的当季蔬菜罐头。即使他看起来就是只废物，完全没有A3的气概，这个从小被抓进pbb，二十来岁就戎马半生的犰狳女孩也没有苛责他，而是带他站在漆黑的岩石上，面向大海和燃烧的落日，告诉他：披坚执锐和解甲归田，只是自由的不同形状。
那句话刻进了苍小耳心里，时至今日，谈梦也没有勉强他。
这和pbb那个由alpha领导组织，只会逼迫，喝令的庞大机器不同，他从钢铁桎梏中脱身，嗅到了生命的气息。是Omega们给他的，他永生难忘。
谈梦刚出门就碰见了毕锐竞，几十架崭新的直升机就停在附近。这里面有印着金色自由鸟徽章的，也有印着狮纹徽记和游隼徽记的。其中一半都是毕家的箭毒木徽标。
他心领神会，坐上了核心战机的副驾，虽然没有经过pbb那样的专业训练，但这些战机的控制台他了如指掌。不会给毕锐竞拖后腿。
落日迫近海平面，远处一只游隼坠落，残阳如血。
言逸在撕心裂肺的痛吼中分化，灵魂被撕碎再重组。他孤立无援，无暇去想高阶Omega的背弃，满心都是他的alpha。
余晖被云层吞没前，谈梦凌空展翼，蓝光穿透血灰色的苍穹，徐徐迫近这片被烧灼的土地。新翅膀上附着的不再是蓝色磷粉，而是星尘般的物质，那色泽远看亮得奇绝诡异，像霓虹浸在雨里，把身下的整片海都染上一层亮蓝。
临近海面，几架高射炮也瞄准了他。谈梦收拢翅膀灵活躲避，一发炮弹擦着翅膀发射过去。谈梦飞速扇动翅翼，顷刻，空气在他的翅膀周围集结，凝成恐怖的龙卷风，气流从边际到中心递减，谈梦自己就是一个移动的台风眼。
效应风暴能力已经达到极限，万丈惊涛平地起，向陆地席卷而去。几千pbb保全部队被海水淹没，没来得及看清天上的蓝色魔鬼，就被淹进海水冲向深海。
谈梦冷漠地释放着能力，刚分化的能力就是好用，还有Alpha注入过更高等级的信息素，就像源源不断的动力。驱动腺体发起风暴。他凭着自己的方位感不断移动，锁定炮台，风暴和海啸让整个发射台熄了火。
太阳已经沉没，非自然产生的气旋扰动了本就压低的乌云，上溯至平流层都开始紊乱。云层碰撞，雷电交加，朝着地上的一切金属质劈下来。
这就不是谈梦能控制的了。远处火焰四起，他被困在自己的风暴中央，看不见熟悉的身影。他知道毕锐竞的M2能力能反坦克，所以也不算太担心。
腺体能量即将耗竭，谈梦靠近陆地迫降，眼前尸横遍野，坦克的残骸燃烧着，被吞没的陆地也看不见。他不知道该往何处降落，操纵气旋让自己无法被瞄准，把自己卷在中心。
地面裂缝中疯狂涌出漆黑藤蔓，嶙峋着扎穿仓皇逃窜的保全队员。坦克开过来一辆就掀翻一辆，无限生长的藤蔓很快就把残骸清理干净，连着坦克里的人一起，挤向未退潮的海水中，让海水吞没。
大地裂开了口子，毕锐竞能力所到之处，樯倾楫摧，满目疮痍。
毒木刺刀从地面长出，寒光闪过刀刃，一刹那恍若流星白羽，刃带霜携。化骨能力同步启动，蚀穿保全队员的装甲车，让他们一头栽进毕锐竞筑就的恐怖密林中。顷刻尸骨无存，只剩下满地废铁。
毕锐竞焦灼地望着远处不断减小的气旋，他快耗尽了，却悬在高台之上，迟迟不肯降落。
是找不到自己吗？毕锐竞用藤蔓攀上直升机，精准定位谈梦的生物特征，螺旋桨转动，朝着左冲右突的气旋追过去。
苍小耳在土地中蚀出一条隧道，兔子坠下来，砸的他手臂像要断了。
他抱着言逸边跑边发抖：“对不起，我真的很害怕……”
他带言逸爬上隐蔽地面，打开笔电把定位发给能发的所有Omega的对话框。
蝉Omega沐离是第一个回复“抱歉，我来不了”的，但他却看着收到的定位沉默了。
他分到了一架金色自由鸟直升机，把它安放在自己包下的岛屿上，试图忘记高阶Omega俱乐部，不知道是该还回去还是不闻不问。
改变世界太难，沐离只想活着。
他的翅膀上有一道裂痕，那是十七岁发现父亲去罪恶岛的行踪，和几个富二代胆大包天弄了架直升机，还编程做了个信号追踪系统试图跟踪父亲，结果反被父亲惩戒，割断翅膀关在自家私人荒岛上饿了四五天。
他在绝境中意外分化出M2能力，父亲才派人给他治疗。
他驾驶直升机升空，向着收到的定位飞去。连自己的拒绝都不管用，他们一定很危急。
途中他把直升机还给了一个不会飞的茶杯兔Omega，自己干脆在天上飞过去。他的分化能力是高频啸鸣，干扰了地面那只绿色巨蜥的定位，持续发出超高频率的声波，穿透力极强。
巨蜥痛苦地甩着脑袋，耳膜穿孔，听觉系统损坏。混乱中他居然咬住了蝉的薄翼，沐离痛得惨叫一声，翅翼折断，摔在地上痛得蜷缩成一个球。
他明明早就知道，无望的正义就是中二病。
可是一年后，免除了法律起诉的父亲在游泳时心脏病突发暴毙，家族怀疑是暗杀却也无能为力。
冥冥之中就是有一股清凉的暗流在涌动，将他害怕的罪恶涤荡干净，抚平他凄惶的心。
谈梦在俱乐部发言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退缩，但知道是言逸替他解决了父亲的时候，他忽然像被雷劈中。
——原来，我可以恨我所恨，不管听上去有多么离经叛道。
原来我可以，站在剧变的节点，洗净我血脉里噬骨的毒。
谈梦终于稳稳落在毕锐竞的藤蔓上，被卷进怀里带离战场。
他朝言逸招手，歉意地望着他，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
然后就看见言逸掉进了洞里，生死不明。他掐着毕锐竞的藤蔓想要挣脱，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
毕锐竞眼尖，认得那是苍小耳的分化能力，拍着谈梦的背，直到小蝴蝶平静下来。
他总是让人有安全感，谈梦想。这人看上去淡淡的，却坚实得像一座堡垒。
陆凛被国际法庭立案调查，罄竹难书的罪行终究无法逃脱审判。十数年前暗不见天日的实验室里，孩子们被铁门隔绝的哭嚎，如今随着一份份证据的送达，重新以文字形式大白于天下。
那些生下来就被陆凛当成试验品的孩子，有的已经会叫爸爸，却从没叫过叶晚一声爸爸。陆凛没有找别的Omega生，他只要叶晚，只折磨叶晚。噬魂销骨的执念绑缚着他，让他在独占pbb后的盛世图景中沉醉，却终究只是镜花水月碎不成形。
在他领导的实验里，他选出了一个“杰作”，命名为“陆上锦”。多年以后，这份杰作叛变了，成了他最蔑视的小兔Omega的爱人。
他还诱惑那些杀人如麻的腺体猎人，许诺他们解决掉那两个中途退出项目的叛徒，就可以把他们从pbb追杀名单上移除。自导自演一场救援。当然承诺不可能兑现，腺体猎人们被全部击毙。却没想到有个队员奋勇争先，居然抢下了一只小毛虫。
他恐惧不在乎性别的Omega，因为这些人真的可以拿了枪指着他，可以押送他上法庭，但也可以遵循法律条文为他做出适当辩护，公开为他的罪行辩论，当庭宣判他的罪行。
不管哪一种气度，他都无法触及，更无法掌控。
国际法庭上，他们不是为信息素迷狂的囚徒，而是按照程序对待他的工作人员。
他无法用契合度高不高，能不能生的眼光，去看那个哪怕是给他辩护的Omega律师。
这是陆凛执迷不悟的一生，彻底的失败和终结。也是另一群人历尽艰辛之后，在长夜将尽时划破夜幕，贪婪渴饮的序章。
毕锐竞这段时间一直没合眼，他还是放心不下，担心谈梦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当年，他爸爸们参与儿童分化实验的事儿。
于是他不准谈梦和情报部门联系，把谈梦铐在床上教训了个够，直到谈梦被信息素熏得醒不来。嘴里嘟囔着：“你个混蛋，我在反叛战争中有功……他们都得听我的……”
反猎杀联盟正式更名为“国际Omega联盟”。总会会长言逸高瞻远瞩，任命攻下南美分部的犰狳Omega苏岚夏为南美洲分会会长。
谈梦把电视关掉，告诉毕锐竞他早就知道了。
“我不在乎他们是什么人。”谈梦对毕锐竞说：“我有开庭那天宣判文书电子稿，联盟大楼有我的股份，已经开工了。”
毕锐竞藤蔓僵住，他想过无数次谈梦知道真相的场景，却没想到是这样巨大的，海上风暴将息的平静。
谈梦环住他的脖子：“我本来就和他们没感情。陆上锦他爹还是陆凛呢，他不也一样能做生意，能爱言逸？更何况我被你收养，我也可以。”
毕锐竞看着那双镜面般干净的眼：“真的可以？”
“可以。”谈梦斩钉截铁。“我不要联盟职务了，我还是喜欢写书。”
毕锐竞点了点头。他说不出话来。但是有一件事是确定的，谈梦的未来是无数他喜欢的故事，悲怆的，超脱的，欣喜若狂的。一分一毫都不会减色。他身上流着冷酷工具人的血，也淌着斑斓的文学灵魂。他是自己用身躯挡住不被吹灭的星火，一次次为理想燃尽，又为爱重燃。
可是自己，早已燎原。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效应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