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海底城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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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自家的海军背景，毕锐竞找到pbb的腺体研究中心并不难。
陆凛秘密杀害顾远之后，海军那边的高层也有人对他不满。
加上毕锐竞早就在陆上锦和夏镜天闯进另一个海底实验室时，给他们发过信号。所以去找腺体解冻剂也会得到他们的支持。
陆上锦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泄露pbb机密的内鬼成功安置到国外。
毕锐竞出于兴趣改装的潜艇终于发挥了作用，潜艇上装有反雷达涂层。他循着显示屏上投影的，那份绝密的海底地形图的指引，向着可能被雷达探测的基地周边海域行驶。
pbb腺体药剂秘密基地没有名字，也没有标识。不知何年何月建造在南海，历代科学家在这里完成他们的使命。直到陆凛接手，这里的性质就变了，原先的科研团队被迫撤出，彻底变成了陆家私产。
基地存了无数种珍贵药剂，很多都是国际上列管的违禁品，对Omega腺体研究有奇效。
基地周围布满雷达系统，一旦雷达报警，即刻定位到来访者，然后发射微型导弹炸沉。
不仅如此，甚至还配备有最高级的信息素等级检测剂，呈弥散状分布在海水中，一旦检测到浓度极低的已分化信息素，也会启动报警系统，不管有没有进入都会被炸死。
所以毕锐竞打了腺体休眠针，可以在二十五个小时内阻断信息素的生物活性。注射过程对于一个M2级别的alpha来说十分痛苦。
但是谈梦还躺在透明的监护舱里。如果不拿到药剂，谈梦的生命就只剩苟延残喘。
所以毕锐竞没有半分犹豫。
他屏息凝神地盯着显示屏上，猩红色的高危区域。
潜艇继续深入，逼近那座传说中的白色城堡。
虽然早有准备，但当毕锐竞真的看清它的全貌时，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城堡没有可入侵的窗户，钢筋笼一样的防护罩密密麻麻穿过城堡的每一个缝隙，图纸也无法显示全貌。
毕锐竞有一部分外部权限，虽然上次被陆凛ban掉了。但是他事先借助海军技术组的力量，向数据库中注入漏洞，加入了一个被准许进入的全新的生物特征，不是他原来的生物特征，也不是任何人的。这可以让他进入大门。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透过护目镜望向深不见底的上方海水。
他想谈梦的分化能力效应风暴，如果可以施展，那么将是一场灾难性的海啸，可以吞没无数pbb保全部队。
那样娇小的身躯，却能在煽动翅膀的瞬息拥有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
多么美的能力。
如果万一不幸我葬身海底，那就当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为你铺路。毕锐竞狠狠咽了下口水，赶走自己脑海里的矫情想法，然后拿出准备好的生物膜覆上虹膜锁。
前三道门都顺利弹开了。
伪造的生物特征撑不了多久。pbb拥有专业的技术部，数据库漏洞随时可能被修复。
也就是说，随时可能有一道门或者关卡识别出破绽，然后出动绞杀机制。
他站在楼梯上，手里握着一把同样防检测涂层的awm。
远处看守的绿龙缓缓抬头，装有激光探测仪的双眼发出炫目的紫光。在这几秒钟内，毕锐竞脑海中迅速画出了城堡的构造。
城堡由很多圆柱形管道组成，左右上下互为手性镜像异构。
他从左下角潜入到右下角，藤蔓撬开每一扇门。
巨龙感知到入侵者，喷射子弹炸沉了毕锐竞身后的管道。
平衡结构被打破，毕锐竞举枪点射，巨龙痛得疯狂甩动身体，钢化玻璃砸在毕锐竞的藤蔓上，切断又再生。
毕锐竞通过藤蔓把右侧也震塌，上面的管道往下沉了沉。但不会有立即倒塌的风险了。钢炉悬在毕锐竞头顶，涡轮机疯狂旋转。
前方的路被巨龙堵死，毕锐竞无暇他顾，扔出腰间的炸药包，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巨龙垂死挣扎，毕锐竞释放出致命毒液，悄无声息攀上他钢铁身体上露出的脆弱皮肤。
化骨能力启动，在头发已经被涡轮机气流截断的时候，毕锐竞往前一扑，身后的狼藉被卷入了巨大的柱形焚化炉。
玻璃监护舱内，谈梦醒了。
他床头放着十三岁那年在热带雨林公园未开发区域走失时，毕锐竞用在他脸上捕获的蝴蝶做的标本。
身体像漂浮在云中，很轻。
那只蝴蝶因为瞬间的停泊被永久封存了生命。艳丽的虎皮纹栩栩如生，是天赐的圣物，也是神龛前的供品。那时他只是一只什么也不能过问的小毛虫，孤独又偏执地对着圣物许愿，祈求神听到他的祈祷，爱上他。
可是当他真正得到时，他发现自己的灵魂非常不安分。写作的天赋吵着他，让他用文字披荆斩棘，不眠不休。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了和毕锐竞势均力敌的Omega。
而他曾经以为不可逾越的，正在他的眼前崩塌。
钟裁冰不在。谈梦无法起身，腺体的虚弱让他只能徒劳地看着窗前浮动的光影。
护士进来更换营养液，谈梦看见标本旁毕锐竞留的便签。多少天的惊恐，压抑的彷徨在一瞬间轰然落地，他不顾仪器的限制，爬过去看——
便签上写着：我曾经以为，杀死一只没有知觉的蝴蝶，就可以把它的美丽移到你身上。这是迷信，我向你认错。感谢你爱上我的残忍。
谈梦完全听不见护士喊他躺下了。
这是他们的盟约，毕锐竞会为了他付出一切。从那场鸿门宴的颁奖仪式开始，他们就约定好了台前幕后的分工。他以为毕锐竞会说他胡闹，会把他隔绝起来，可是毕锐竞听完他的计划后就连夜整理了行动方案，还把小揽星送到了孩子奶奶家。
他记得出发前那天，他看着刚断奶的揽星被送走几乎要哭出来。手里紧紧握着当时收集的小叶子，胎叶的边缘已经发黄，但被保鲜药水滋养得很好。谈梦靠着毕锐竞坚实的胸膛，隔着盒子亲吻着孩子掉下的小叶子。
基地的一楼支撑结构被彻底轰塌，所有结构平移下沉一层楼。
毕锐竞提着枪跃上二楼，门打开后，密密麻麻排列的实验药品映入眼帘。
毕锐竞的目光飞速扫过每一种药，他对pbb的标签很熟悉，并不需要费太多时间。
但是距离全部塌陷也不剩多久，被袭击的可能性也很大。
更别说连续开启两扇门就会启动自毁程序。
毕锐竞在脑海中计算着从入口到出口的所有可能路径，恍若一道闪电划过，他心中有了答案。
每条路径上经过的房间绝不能重复经过。
当搜索一条从起点到终点的路径时，这条路径上经过的点，不能重复经过，否则就兜圈子了，所以路径上的点需要“保存现场”，禁止再经过它。没有经过的点，或者碰壁后退回的点，都不能“保存现场”，这些点可能后面会进入这条路径。
路径有很多条，需要记录每条路径。
根据记忆化搜索的原则，毕锐竞从筛选出的最短路径入手，每间房间探查药剂。这只能最大化找到药剂的概率。
巨龙发出濒死的长啸，它死亡时，尾巴上拖的所有机器会跟随毕锐竞。
毕锐竞一面在炮火中闪躲，一面沿着最短路径进房间。
这些房间的位置互为镜像，位置上互为镜像房间里面放的药剂也是相反作用的。即药物和解药所在的房间互为镜像。
这样可能是为了满足陆凛的强迫症，也是为了在入侵者到来时，同时自毁药品和对应的解药。
于是需要找的数量减少一半。
终于，在经过的房间全部被毁时，毕锐竞在三楼第三间方间，找到了标有“蝴蝶J1腺体解冻剂”的药。
巨龙发动能力“绞肉机”，分身机器的犬齿瞬间逼近，下颚咬合。毕锐竞手握药剂用藤蔓勒住，下一秒藤蔓被齐齐截断。他把药剂揣进防弹衣夹层，
藤蔓托着自己，荡秋千似的从三楼一跃而下——
身后传来无数瓶罐破裂的声响。这片海水将被无数有毒有害物质污染。
毕锐竞释放化骨能力，毒液腐蚀着封死的窗棂。一枚流弹穿过了防弹衣的缝隙，卡在他的肋骨里。毕锐竞用力一挣，向城堡外部游去。
M2等级“天荆地棘”排开一切阻力，将城堡一角撕扯得四分五裂。诡异的巨大植被破土而出，为他抵挡身后的炮火。
整座城堡向他逃窜的方向发射炮火，有几枚掀起滔天巨浪，吞噬着他身后的海底地面。
毕锐竞艰难地寻找着潜艇位置，他和潜艇绑定了识别机制，潜艇不会留在原地，而是留在智能决策最有利的点。
毕锐竞回头，他身后的森林在水中倒塌，形成诡异的倒吸漩涡。反作用力将他往回拽。
休眠期的腺体动用分化能力也不如从前好用，又无法解除休眠。毕锐竞强忍剧痛，攀上潜艇，把自己塞进休眠舱内，机甲自动闭合，向上浮去，朝着有信号的区域前进。
意外地，毕锐竞的腺体能量还没有耗竭，就收到了信号。
不是顾未那边的信号源。毕锐竞心中警铃大作，尝试着向信源发送信息。
三秒后，对面回复：言逸授权我和你联系。请发送位置坐标。
毕锐竞只能如实发了过去。
弹窗弹出消息：你带来的直升机队列已经被炸沉。现在你无处可去，必须信任我方。
毕锐竞：炸沉？
犰狳Omega坐在战机控制室里，语音发送：炸弹源已被高阶Omega销毁，现在派去救援的是金色自由鸟战斗机。收到请回复。
毕锐竞低声骂了句脏话，那是他最好的一批直升机。陆凛现在的势力真是无孔不入。
他还得靠这群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Omega救。顾未无故断联，看来是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他背负了太多秘密和仇恨，也许无暇顾及。
但是Omega们看在谈梦的面子上，还是不会放任不管。毕锐竞沾沾自喜，疼老婆的人就是有好报，天南海北都有人救。老婆的战友就是我的战友。
涂有金色自由鸟徽章的直升机悬停在海平面上方，几十架保全战机倾巢出动。一道细长的云流横亘在碧空之上，余晖融成金水在半面海上铺开。流线型的机影盘旋降落，黑白轮廓锐利如剑。
毕锐竞眯起眼，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自由鸟图案，凌空展翼，气势如虹。
他一个alpha都忍不住赞叹。看来言逸筹集军火的行动很顺利，谈梦成功引开了陆凛的注意力。
驾驶直升机的是蝉Omega沐离。他发出命令，躺在潜艇上无助等待的毕锐竞被救起，放进后舱中急救。
他肋骨断了三根，腺体也能量耗竭。Omega医生们物种各异，围在他身边就像观赏一份标本。毕锐竞眼前晃过无数人的面孔，来不及思考，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沐离是主动出战的，他不认识毕锐竞，但认识言逸。
腺体解冻药剂被从毕锐竞带血的肋间取出，包装盒上有他的血迹。医生仔细擦拭了，上面滚烫的体温被隔绝。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海底城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