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的新衣》土豆殿下

34、合伙人（2）

　　我指了指隔壁：“喝醉了分不清门牌号？”
　　“我没醉。”他就那么直挺挺站门口，好像讨债鬼般看着我，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欠了他钱。
　　我倒了杯水给他：“你姐今晚夜班，你忘记了吗？”
　　小平看到我房间里的两个行李箱，问：“你要搬走？”
　　“今晚我就要去住老板送我的大平层。”我忍不住孩子气地炫耀，让他们姐弟俩瞧不起我拍老板马屁，看看，要不是我送了治脱发的纯露去拍马屁，华姐怎么会用了满意然后决定投资？
　　我以为会从他眼里看到羡慕嫉妒，没想到直接上升到了“恨”的程度。具体表现为他恨恨地瞪着我，放下水杯转身走了。
　　我承认我有“投机倒把”和“运气”的成分，但他至于吗？
　　我检查完毕，就拖着第一个行李箱出来，这里没有电梯，虽然只是三楼，我也没力气一次性拖两个行李箱，只是没想到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一个人影吓到。
　　“小平？”
　　他靠在楼梯口。
　　“年轻人少喝点，要不你跟我下去，我给你叫辆车？”
　　“我没醉。”他站直身子，面无表情地单手提起我的行李箱就往下走，走挺快，又是直线，看样子确实没醉。
　　我跟着他到一楼门外，他问：“就你自己搬？”
　　“两个行李箱一个纸箱，我自己能搞定。”
　　小平又上了楼，他提行李，我捧着纸箱子下楼。
　　出租车来后，没想到他放好行李就跟着我坐上了车，我正想提醒他我住的和他宿舍是两个方向，他说：“我帮你搬上去就走。”
　　到了F大平层，物业管家很客气地接过我的纸箱子：“万女士，欢迎回家。”
　　保安小哥要拿小平手里的行李箱，他却不松手，我给保安小哥一个表示“没关系”的眼神。
　　等到了我的楼层，管家放下纸箱问：“您说今天就要搬过来，所以屋子已经打扫过了，餐桌上为您准备了欢迎水果和香槟，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了。”
　　“那我不打扰了，有事您随时联系我。”管家撤出屋子，我暗自感慨，华姐平时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啊，真是令人羡慕，而现在我也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了。
　　我问小平：“要不要吃点水果？”人家毕竟帮我搬家了，应该表示表示，我想，果真是亲姐弟，态度是真坏，对我也是真好，看来他是想与我缓和关系的。
　　小平却声音冰冷：“原来现在你想要的是这种生活。”他走进电梯：“你，好自为之。”关上了电梯门。
　　我更疑惑了，你们姐弟的社交标签是“若即若离”吗？
　　原本生气他们突然疏远我，但是念在他们从前待我的好，我还是给王晶晶复制粘贴了给方菲的微信消息：我搬家了，F大平层，等你回来咱们细说。
　　方菲大约实在太忙，第二天只回复我一个“OK”，完全不像过去那样叽叽喳喳追着我问，王晶晶则一直没有回复。
　　——
　　华姐再次把我叫进办公室：“这是起草好的合同，你凭配方入股，我负责工厂生产和品牌经营，你拿回去看看，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签字。”
　　我毕恭毕敬接过合同，快速瞟了一眼分成，是我网上查询到的比例的平均数，华姐果然仗义，没有因为我不懂生意诓我，不愧是我崇拜的偶像
　　“好的，谢谢华姐。”
　　我把合同发给一个做了律师的高中同学，他看过后说：“文字上没有问题，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
　　我竖起耳朵。
　　“生产线、品牌、经营都是投资人负责，你占的股份又是小头，将来恐怕你没有话语权，比如说小到用什么品相的原材料，大到品牌定位、营销策略都是投资人说了算，你只能被动地等着分钱。”
　　我不假思索：“华姐很仗义的，分成上应该不会亏待我，我们还没签合同，她已经把象征合伙人待遇的大平层和车子给我用了。”
　　律师同学提醒：“合伙人待遇说明房子车子不算是你的，倘若你不再愿意与她合伙，房子车子都可以收回。”
　　“我明白，生产经营我也不懂，术业有专攻，就交给投资人管吧，我相信她的人品。”
　　同学朋友里知道我在写小说的只有高中学习互助小组成员，所以我没说除了相信华姐的为人外，我也想从此拿着占股分成保障物质，日后要把时间精力放在写小说上，当然不会在意生产线、品牌和经营的话语权。
　　律师同学说：“我的职责就是告诉你这些潜在的风险点。”
　　“谢谢你。”
　　“这件事请你不要跟同学们说。”从前我热衷于分享，但生活经历让我意识到人生中值得分享每一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收了你的律师费，我当然有义务替你保密。”
　　——
　　我签好合同交给华姐，华姐很高兴，指了一个项目负责人专门与我对接：“这位是萧禹彬萧总，有成熟的化妆品生产经营经验，以后纯露的事情就由他负责，他会和你对接配方生产和走审批的事情。”
　　我略有些戒备地凑到华姐身边小声说：“华姐，配方咱们不是应该保密吗？”
　　华姐像是老师看学生般慈爱：“真实配方只会有我们以及工厂生产方知晓，而且都会签保密协议的，至于走审批用的配方，只需要写药名，不需要写具体配比，也算是一种配方保护机制，以后萧禹彬会教你怎么写，你放心，他是执行人，关卡上我都会把控的。”
　　我了然，也因为华姐最后一句话完全放心下来，华姐找来的人，应该错不了：“术业有专攻，我听你们的。”
　　华姐开了一瓶办公室里的红酒：“胜男小妹，预祝咱们的防脱发纯露大卖特卖成为爆款。”
　　我感激地碰杯：“华姐万岁！”
　　萧禹彬加入：“华姐万岁！”
　　潜意识告诉我，我即将向华姐靠拢，有了体面的住处，有了体面的车子，还有了“合伙人”这个体面的称呼，父母知道了会怎么样，是不是会像他们对待华姐那样尊重我，认可我，不再界定我为“人渣”，从此以我的成就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