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的新衣》土豆殿下

17、婚姻可妙手回春

　　旗袍聚会上，我告诉了朋友们，只说了相亲的事，没说家里的事。
　　已婚的听了拍手叫好。
　　琼姐：“老娘辛辛苦苦又上班又带娃，还要自掏腰包。”
　　华姐：“他给你的数字可比雇佣金牌保姆和家庭教师的市场价高很多，这样尊重女性家庭付出的男人可不多。”
　　媛姐：“我是刷信用卡，老公还信用卡，还是你这个模式有安全感。”
　　未婚的和佳佳不平地问：“你们不觉得他把婚姻当做了场交易？”
　　琼姐哈哈大笑：“等你结了婚，你就会发现爱情是家庭生活里最不值一提的。”
　　方菲说：“能把丑话说前面的，人品应该不错。”
　　华姐语重心长地说：“除非你上班时的工资可以接近于这个数字，或者可以不结婚忍受亲戚朋友的闲言碎语，否则他大概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
　　是的，经历那么多次相亲，我很清楚这一点，这也是我没有像二十出头时把这类男人臭骂一顿的原因。
　　——
　　晚上回到家，父亲笑容欣慰：“小伍主任说对你印象很好，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迟疑着，把他的说辞转述一遍。
　　父亲点头：“倒也可以接受，反正现在就业环境不好，你可以等将来孩子上小学了，那时候他估摸着又升级了，给你琢磨个工作应该也不难。”
　　母亲见我面色犹豫，问：“你觉得他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想了想：“看不出来，说不上哪里不好，也说不上哪里好。”
　　母亲拍拍我的背：“那就多见几次看看。”
　　我应声同意，相比较这几年大龄未婚天天被父母打压的疲惫，相比较身边要记账单向老公报告的家庭主妇，相比较身边工作辛苦薪资勉力支撑房租房贷的独居女性，他应该是我被迫妥协下的最好的选择了吧。
　　后来我们又见几次，有了一些共同话题，或许他觉得我相对可信任了，告诉了我第一次见面就要求婚前财产公证的原因。
　　“我跟她是彼此的初恋，从大学到工作，相处了八年，感情很好，在我们各自都工作稳定后，就有了结婚的打算。”
　　“我父母白手起家创办了家族企业，她父母是普通工人，不过我父母很开明，答应了她父母的全部要求，买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单独写她的名字，彩礼按她们家的习俗办，也承诺将来她弟弟大学毕业可以进公司工作，只是希望她签署一份婚前公证。”
　　我心道：听起来不错，但肯定哪里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分手。
　　伍昭远浅喝一口酒：“家族企业是父母叔伯们打拼出来的，涉及到的股份很复杂，我认为既然我不打算继承家业，就应该提前整理好我的部分，小家庭和大家族之间应该要分清楚，但是她不同意，从来不吵架的我们那段日子里争吵不断。”
　　我心道：“从来不吵架”本身就是个大问题。
　　他双手按了一下双耳，仿佛现在依旧为那段日子里的争吵而感到痛苦：“婚事陷入僵局，她父母带一群人找上了公司理论，差点闹到派出所。不久之后，她就提出了分手，回了她的老家。”
　　伍昭远苦笑：“所有人都说，她是发现无利可图，就把我甩了。”
　　我心道：也有可能是生气你不信任她，把她当外人防备，所以心灰意冷了。
　　他无奈叹气：“八年啊，我不想再折腾一次，索性把这些说在前面。”
　　我了然：“难怪你第一次见面就那么直接。”
　　我能看出他至今依旧对初恋耿耿于怀，只是我的角色、我与他的交情上不方便问太多细节。
　　伍昭远说：“我身边能够像你一样认同婚前协议的女人很少。”
　　“我也是，有看起来不错的相亲男，我无意间提起我家表姐签婚前协议，相亲男以为我在暗示他呢，就销声匿迹了。”
　　伍昭远与我碰杯：“难得咱们金钱观一致，公平互利。”
　　——
　　双方家长以我惊奇的速度见了面，甚至第一次见面就把婚房、装修、五金谈妥。
　　伍昭远父母和善地表示了彩礼的数字，父亲很高兴，大手一挥表示嫁妆一样。
　　他们玩笑似的商定生两个孩子，一个跟男方姓，一个跟女方姓。
　　我赶紧出声提醒父亲：“你们不是说只是互相见个面而已，怎么都谈到这一步了？”
　　伍昭远无奈地朝我摊摊手。
　　双方家长好像当我不正常似的畅谈起婚宴曾经去过哪里办的好，最后欢欢喜喜与介绍人老杨叔喝酒唱歌。
　　几天后，姑姑舅舅哥哥姐姐们齐聚一堂要送我订婚礼物，我才反应过来上周见家长，他们认为相当于我已经订婚了。
　　我？
　　我去找父亲问：“我跟他才见过几次，双方父母见面也只是认个脸啊。”
　　父亲回答：“你老杨叔说以前给小伍介绍，人家要么不见，要么见一次就黄了，你这样算是八字有一撇了。”
　　“那还有一捺呢。”我想暗示我还没想好呢。
　　父亲擦着酒瓶：“我给你这么风光的嫁妆不就是那一‘捺’，总之只要你按部就班跟他相处下去，这不就是迟早的事儿。”
　　大姑妈拽着我的手摩挲：“不愧是咱们家的福气包，快让我沾沾喜气。”
　　舅舅把订婚礼物塞到我手里，我说这名牌包太贵重。
　　“今后你就是官太太了，要有东西撑场面。”舅舅朝我眨眨眼：“你爸退休了，以后舅舅可就靠你啦！”
　　二表姐拉我坐到沙发上：“我最近新学了一个发型，我帮你编。”
　　我看她脸上在笑，手上的动作却似乎暴露了不快的情绪。
　　我问：“二姐，你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她手上停住片刻，然后说：“没什么，就是你小侄子功课压力越来越大了，弄得我也紧张兮兮的，上次都忘了回你微信，抱歉啊。”
　　我用眼神示意她没关系。
　　二姑妈把小孙女丫丫抱到我面前：“这是姑姑，你要像姑姑一样，好好学习考上名校，以后嫁个好人家。”
　　两个嫂子附和。
　　我看向丫丫，她已经认不出我了，我仔细一想，自从母亲出院后她再没见过我，然后我突然意识到，像今天这样花团锦簇的主角待遇，上一次，是在我刚进入XX医院工作时。
　　婚姻竟然可以妙手回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