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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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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外灯光的显示“正在手术中”。
齐思双腿发软,胸口里堵着一口气,唇齿止不住地颤抖。
在生命前面,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她只能祈祷医生与死神赛跑。
路声扶住她的肩膀,在长椅上坐下。
两人在学校填志愿,刚出校门口,思思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她姐姐和姐夫出车祸了。
他知道思思有多在乎身边的人,况且思思的爸妈也因车祸离开。如果齐安和程均没能走出手术室,她会崩溃……而崩溃的娃娃,会失去灵魂。
他不喜欢齐安和程均。
但在此刻,他希望他们活下来。
齐思靠在路声的怀里,许是有了依靠,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路声。”
“我在。”
“我害怕。”
路声只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我在这里。”
长廊另一头。
千院长望着互相依偎的少男少女。
“三姐,计划可以开始了。”千管家幽幽出声道。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千院长道。
“三姐,西蒙医生对少爷的初步诊断,如果再不加以干预,纹身的痛感对他来说便不够了。”千管家说得隐晦。
千院长道:“我知道了。”
……
一个月后。
某市机场。
“童童,不要生气嘛,我会给你带当地最最最好吃的巧克力,最最最精美的餐具。”齐思对视频里嘟嘴的段童道。
“哼,十八年的感情,比不上一个外人!”段童挂了视频电话。
“毕业旅行不带舒阳文和段童,他们不会生气吗?”路声拎着两杯奶茶回来。
“江主任不准段童出国,她不出来,舒阳文也不会出来。”齐思接过他递来的一杯奶茶,压下眼底的不自然。
“为什么思思愿意和我出国旅行?”
齐思吸了两口奶茶,她没错过路声眼底的审视和警惕,杏眼弯弯:“有你在,我很安心。”
路声微微一怔,像是满意她的答案:“好。”
夜光透过廊桥,齐思抬眼看向窗外的月亮,像圆圆的白盘子,等她从国外回来,就可以和家人团圆了。
一觉睡醒,睁眼对上一张放大的脸,上挑眼尾里带着无限笑意,他单手撑下颚,嘴角弯起。
路声道:“思思,早啊。”
齐思阖眼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烫烫的,她伸手去找枕头底下的眼镜。
“你是在找眼镜吗?”
等她睁眼,世界变得清晰,路声替她带上了眼镜。
“它从你的枕头底下跑出来,我帮你擦过了。”路声看着她,目光依旧带着笑。
“谢谢。”齐思受不住,翻身避开,他不会醒来之后就一直盯着她看吧。
私人导游在机场举着牌子接机,同行的还有一位助理,接过两人的行李箱,开车送他们到酒店办理入住。
“这是二位的房卡,请收好。”
“为什么只有一张?”齐思发问。
“你们不是情侣吗?”导游诧异道。
情侣?!
齐思双手比叉:“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没关系,我订了套房,里面有两个房间,住在一起更安全。”路声接过房卡,推着行李箱往电梯间走。
客厅左右各有一间卧室,齐思挑了有化妆台的卧室,拉走行李箱,反手锁上门,屋里有独立洗手间。
路声仰躺在客厅沙发上,哑然一笑。
旅行第一站,S国北区宝石圣宫。
自宫殿入口起,两侧墙壁壁画人物向上沿去,直至在穹顶交汇,而游客脚下踩着的古朴木地板微微作响,无不彰显这座圣宫的历史悠久。
“雪图初代帝王与帝后分别出身于天鹰部落与蛮狼部落,两部落敌对了上百年,直至两位的结合,雪图帝国在北区崛起。宝石圣宫是初代帝王送给帝后的堡垒,建造于雪图王国统一后的第七年。”导游带着麦克风讲解这里的历史。
“请抬头看向这副壁画,名为《宝石眼泪》,这是现存唯一一副帝王与帝后的双人像,帝王腰间悬挂配剑,帝后坐在沙发上,两人一站一坐。而帝后脸上坠着一滴喜悦的眼泪,请仔细看,这滴眼泪不是绘制上去的颜料,而是一粒纯白宝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宝石都闪耀夺目。”
“这幅画是帝后唯一一副公开露面的画像,也是唯一一副流传下来的画像。S国历史学者们对其有多种解读,最主流的观点认为,这是帝王对帝后的安全保护措施。统一的初期,史书的记载了至少十次未遂袭击,其攻击的对象多为帝后。”
“我们一路过来,不难发现宝石圣宫的地形复杂,而其隐蔽处可以配备士兵。所以,宝石圣宫不仅是帝王为了表达对帝后浓重的爱意,更是保护帝后的一座堡垒。”
齐思抬头望向壁画,帝后的嘴脸明明是向上扬起,她却在帝后的眼里看到了悲伤。
如果帝后不喜欢呢。
帝后不喜欢宝石圣宫,那宝石圣宫岂不是成了囚笼,而帝后则是笼中鸟。
让族人放下成见,与敌对上百年的仇敌成为盟友,帝后有这样的魄力,却被以保护之名囚禁在一方宫殿,纵使宫殿再大,依旧是她的囚笼。
眼泪可以擦去。
宝石般的眼泪却是永恒存在。
“思思。”路声回眸冲身后的少女道。
“哦,来了。”齐思抬腿跟上去。
帝王与帝后的故事已成历史的过往,淹没在岁月长河里,往来的过客瞥见他们遗留的旧物,只能驻足叹息片刻。
离开宝石圣宫,导游放两人自由行,约定次日一早看雪山日出。
两人在步行街漫步,随便在一家下午茶店点了两杯咖啡,提着咖啡,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你喜欢刚刚那颗宝石?”路声问道。
“不是,我是觉得帝后应该不高兴住在圣宫里吧。”齐思抿一口咖啡,苦得整张小脸皱在一起。
“喝我这杯。”路声笑道。
“不要。”齐思左顾右盼地找垃圾桶。
时间越晚,街上的人越多。
为防止走散,齐思起初拉着路声手腕,渐渐地,手掌滑入路声的手心。
路上新奇物太多,齐思注意力全在两侧摊位上,全然没有察觉路声微微张开五指,与她十指相扣。
尝了一小杯低度数果饮,齐思只觉得自己的脸红红的,越来越烫。
而路声从一个变成两个。
“咦,两个路声。”
路声揽住她的肩头,思思糊涂,那杯果饮里兑了酒。
酒店没多远,看她说胡话的模样也逛不下去,带人回酒店休息。
刚把她放在沙发上,齐思揽着他的肩膀不松手,还翻身坐在他的胯上。
反客为主。
“咦,你又变成一个路声了。”齐思双手捏住路声的脸颊,往两边拉,拉不动。
“为什么不动?”齐思头很晕,但任由她搓扁揉圆的路声更有意思,她拉住路声的耳廓,“大耳朵飞起来咯!”
“飞不起来?路声,为什么你的耳朵飞不起来?你不是大耳飞侠吗?”
她向前一靠,趴在路声一侧肩头,人肉坐垫比沙发更舒服,更符合人体工学。
但是,好像有东西在戳她屁屁,硬硬的。
她伸手向下摸。
路声呼吸一沉,声音嘶哑道:“思思,不要乱摸。”
“路声,你就让我摸摸嘛,我就摸一下,你不会藏了什么宝贝吧,我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别那么小气。”齐思断断续续撒娇道。
路声呼吸沉重,声音里带着蛊惑:“好啊,那你先亲亲我,我就让你摸。”
“好!”齐思直起身,对着路声脸颊亲上去,但路声恰在此时转头。
两人唇瓣相触。
齐思想退,后脖颈被钳住,唇瓣被人撬开,她瞪大了眼睛,热气染红她的脸颊,红霞染上耳畔。
路声的吻来得猛烈汹涌,极具攻击力,时轻时重地摩挲她的唇瓣,她退无可退,整个人被圈在他的臂弯里,任由强烈的攻势击得她节节败退。
片刻之间的喘息,她大口喘息,整个人瘫软无力,她刚想开口,路声又贴了上来。
这一次,他撬开她的唇齿,肆意地掠夺她所有呼吸,犹如暴雨过境,在大地上土壤倾注所有力气。齐思满脸通红,抬手拍大路声的肩头,她喘不上气了。
路声意犹未尽地止住亲吻,两人鼻尖相互抵住,他轻轻喘气:“酒醒了吗?”
齐思点头,手指不动声色地扒拉沙发边缘,往外挪。
但下一刻,细腰被滚烫的大手握住,不容许她再逃离半寸。
“想回去?”路声好笑地看着她。
她分不清路声眼眸里的神色,但他眼底通红血丝告诉她,他不想放自己走。
“我困了。”齐思央求道。
她酒醒了,彻底醒了!
再不醒就交代出去了。
路声握着她的手慢慢移动,隔着衣物,指尖划过滚烫的肌肤,最终停留。
掌心滚烫,指尖触及不到的边缘依旧滚烫。
“你。”齐思说不出话了。
“还乱喝酒吗?”路声带她的手轻轻滑动,两人手掌相扣。
齐思保证道:“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最后几乎是逃难一般,连滚带爬地回房间。
路声垂眸轻笑,手指一一拂过她存在的痕迹。
一墙之隔。
冷静后的齐思从被窝里爬出来,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洗脸,抬眼看见镜中的自己,整张脸涨红得像一只闷熟的红虾,嘴唇肿胀。
她哪里来的勇气,还有她为什么敢对路声上下其手?
下次,她绝对再也不沾酒了!
唇齿之间,犹存的中药味提醒她方才不是做梦。
刷牙!
说干就干,齐思挤出牙膏对镜猛刷,漱口以后,她依旧能从舌尖尝到中药味。
啊啊啊啊,谁能救救她!
离返途的路程还有很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