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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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飘着鹅毛大雪，所见之景皆披上银装，像盖了一层雪白的毛毯。
空调刚开，热风才开始往教室里吹，室内温度不算暖和，有同学们怕冷，一来就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班长刚从外面回来，教室里充满各种食物的味道，有加辣条的煎饼果子、色泽诱人的牛肉锅贴，平平无奇水煮蛋……混在一起就不太好闻了。
他伸手推开窗户散散味。
不然等老班来，她指定捏着鼻子抱怨个不停，说不得禁止他们在教室里吃早饭。
夏天在教室外的图书角坐着啃煎饼果子，那叫一个凉快，但现在这天实在太冷，在外头多说两句话，睫毛上能结一层冰。
他拿起两瓶用热水泡过的牛奶，分别放在齐思和路声的桌上，问道：“齐思，历史笔记中午能借我吗？”
窗外涌进的寒风让人冷得缩脖子，齐思刚到教室，没来得及摘围巾，风一吹，她又把围巾拉紧了一些，打趣班长道：“行，笔记在路声那，我中午给你。班长给我带牛奶就成了，怎么还给路声带，不怕少爷喝出问题，找你赔钱啊。”
“他不会。”班长转身回座位。
路声刚来霸占齐思的笔记，不让别人借，碍于他校霸的威名，没人敢多嘴。
齐思发现之后当众发火，把班上同学都吓到了。
倒不是被齐思的脾气吓到，而是路声在传闻里是会打人的富家少爷。
路声的反应却是赔礼道歉，惊掉了一众下巴。
两人和好以后，路声私下递给班长一张纸质奖学金申请表让他填，“威胁”他以后不准把齐思的笔记再卖给任何人。
尤其是邓鹏，否则后果自负。
其实邓鹏早就同他断了买卖。
卖学霸笔记是无奈之举，他心里过意不去，隔三差五给齐思带牛奶。
那笔奖学金多到足够他读完大学，他也给路声带牛奶，钱不算多，却是他感激的心意。
路声日常的表现像齐思男朋友，包括不限于谁午休吵醒齐思，将收获特大版纸团砸头。
明眼人看得出来，齐思的眼里只有学习。
男帅女美，颜值旗鼓相当，却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恋。
齐思不知道路声私下做好事，听见旁边椅子拉开的声音，知道是他来了。
摊开右手，问来人：“还我历史笔记。”
“急什么？”
路声不急不慢地脱外套，放下书包，早读课结束后，他才拿出历史笔记归还。
当了一年多同桌，齐思深知他的毛病，不叫他还笔记本他不肯还，拖拖拉拉好让别人借不到。
有同学拧后门门锁进教室，冷风一吹，齐思缩了缩脖子。
路声个高、腿长，坐前排挡同学看黑板，所以两人的座位一直在最后一排打转，这周轮到靠后门的位置。
路声见她瑟缩，反手锁上门，谁来敲门都不开。
“寒假什么安排？”
“不知道，看他们俩吧。”齐思正思考正确答案应该填什么，没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她拉开围巾透气，路声目光落在她皙白的脖颈上。
以及耳后的一粒痣，比芝麻点还小。
“你能不能不要总盯着我看！”
齐思幽幽地侧眸，用笔杆子抬路声下颚，让他看监控。
路声按下笔，顺带握住她的手，明知故问道：“为什么不能看？”
“亲爱的老班已经第九十九次问我，‘思思没有和路声谈对象吧？’”齐思捏着嗓子模仿老班的声音，同时挪动桌上垒成小山堆的书，挡住路声的视线，“路少爷、路哥、声哥，哥，放过小的吧，小的已经解释到词穷了。”
路声大手一挪，书堆消失。
两人之间没了视线阻碍。
“干嘛！”齐思道。
“我冷，围巾借我戴。”
路声目光又移至她耳后，齐思当他真心想要围巾，当即扯下围巾扔到他怀里：“给你给你，别烦我刷题。”
路声将围巾缠绕在自己的脖颈上，轻嗅香气，他闻见栀子花香味混合着思思独有的味道，像吃进一口云朵蛋糕，柔软可口。
许是题目有难度，思思托着下巴，微微歪头，圆润的耳廓后露出一粒小痣。
路声强硬按捺住想要轻抚的手。
还有半年。
再等等。
大课间课铃响起。
路声道：“打水吗？”
“走。”齐思点点头，教室里热乎乎，温度高得让人想睡觉，出去透透气，清醒清醒。
教室之外，满目陷入寂然。
哪里都是白雪皑皑，置身于雪的国度。
哈出一口热气，迅速在空中消散。
不到半天功夫，清晨铲雪车走过的马路又积起一层雪。
而校内广场上铺着草垫、走路的红毯，保安叔叔扫雪的功夫还没下雪快。
齐思与路声一起排队打水，迎面吹来一阵寒风，措不及防地吸入一口冷气，鼻尖冻得通红，她后悔没戴口罩。
“再下下去，明天可能放假。”
路声侧身替她挡风：“你想放假？”
“偶尔放假也不错，在教室里喊冷要带围巾，出来不带，你不冷吗？”
轮到齐思接水，她将水杯置于热水口正下方，拧开阀门。
如此反复，接上两杯热水。
没听见路声的回应，抬头看他，雪景勾勒出少年流畅的轮廓，俊美面庞吸走她所有注意力。
明明每天都和他见面，稍不注意又被他精致的五晃了神。
她低头拧上水杯瓶盖，暗道：美色误人。
“齐思。”
听见有人叫她，齐思循声望去，曾兴捧个鸭子形状的雪人，乐呵呵向她走来：“给你。”
齐思伸手去接，路声先一步拿走小雪鸭。
“大老爷们跟女孩儿抢东西。”曾兴鄙视路声，同时安慰齐思，“没事儿，我再捏一个。”
他从校服兜里掏出一个鸭子形状的雪球夹，用手拢了拢旁边围栏上的积雪，夹子一夹。
“来，伸手。”
齐思摊开手掌，曾兴收走雪球夹，一只小巧玲珑的小雪鸭瞬时出现在她手心。
她整颗心都被萌化了，惊呼道：“哇，好可爱的小鸭子！”
路声轻哼一声，面无表情捏碎掌心的小雪鸭。
曾兴没错过他的小动作，只撇撇嘴，不与路少爷计较。
等走到班级门口。
齐思担心室内温度高，小雪鸭活不到中午吃饭，所以把小雪鸭放在栏杆上，转头问路声：“你那只小雪鸭呢？拿来，我放一起。”
“化了。”
路声突然懊悔捏碎小雪鸭，扯不下脸面去找曾兴再捏一个，更不满思思珍视曾兴送给她的东西，拎起思思后衣领往教室里带。
“我自己能走路！”
“要迟到了。”路声转身之时，手背一挥动，将栏杆上的小雪鸭弹下去。
不能成双成对，那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齐思想回头看小雪鸭，路声“砰”的一声合上教室门。
她控诉道：“上课铃还没响呢。”
话音刚落，“铃铃铃”声响起。
假装听不见，齐思找出这堂课要讲的试卷，哼哼两声，打定主意晾一晾路声。
“思思，我的笔没墨水了，借我一支笔芯。”路声道。
她听不见。
“思思，给我两张餐巾纸。”
她捂着耳朵，听不见听不见。
历史老师瞥见路声桌上空空如何，提醒道：“没带试卷的同学跟同桌一起看。”
路声笑道：“思思，我没带试卷。”
“没带试卷，你还理直气壮上啦？”齐思小声嘟囔道，但还是将试卷横放在两人中间。
老师在讲解时候，她为了做批注，右胳膊肘不得不越过同桌之间的界限，向右靠，像靠在路声怀里一样。
路声勾起嘴角，轻声道：“我就是理直气壮。”
齐思：“……”
中午下课铃响起，任课老师拖堂，非要讲完最后一道大题才准下课。
齐思心里牵挂着小雪鸭，心痒难耐，恨不得现在就开门出去瞧，食指指甲盖不断敲击书皮，她准备带小雪鸭去食堂给童童玩。
等任课老师终于放人下课，犹如离弦之箭，她从教室后门飞奔出去。
只是她出去之后，栏杆上空空如也，不见小雪鸭的踪影。
反复回忆，她就是把小雪鸭放在教室后门正对出去的栏杆上呀。
记忆不会骗人，小雪鸭去哪里了呢？
排除平时手贱的男同学，齐思回想起她放好小雪鸭后路声的反常举动。
即便踩着预备铃进教室，老师不会说什么，他却催促她进教室。
路少爷并不是一个尊师重道、遵守校纪校规的好学生。
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雪鸭失踪的始作俑者：路声。
路声从教室里出来，对上她的目光十分坦然，好似搞破坏的人不是他。
他还反问她：“思思不着急去食堂吗？”
“哼！小心眼！”齐思重重地朝路声哼了一声，迈着大步子去找段童汇合。
直到午休，齐思也没搭理他。
枕着一条胳膊，她埋头午睡，另外一条手臂则横放在腿上。
路声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后，确认思思睡熟了，伸手将手掌轻轻搭在她的手心上。
思思条件反射般握住他的手，只是她的手太小，堪堪抓住他两根手指头，抓得极紧。
小手的指尖柔软、微凉，也是与她体寒的原因有关。
比起一般同学，思思格外怕冷。
初雪时同学们都下楼打雪仗，她在楼上看。
所以她格外喜欢那只臭雪鸭，为此同他闹脾气。
路声任由思思握着，每当她越冷，她就会抓得越紧。
只要在思思将醒未醒时及时抽离，他就不会被发现。
他对于思思的习惯了如指掌。
比如水杯定期更换杯套，颜色与季节有关；所有课本包书皮，思思会在封面背面右下角处，写名字做标记；笔盒里只有黑、红、蓝三支水性笔及替换笔芯，一根施德楼自动铅笔，一块只磨损一头的樱花橡皮……
往后思思再对他撒谎……从这些细微的地方分辨，谎言无处遁形。
教室内有人小声说话，引得班长抬起头来记名字。
路声与班长对视一眼，目光又及桌上并排摆放的两盒牛奶。
送一天牛奶是讨好，是企图以小礼博大利。
送一年多温热牛奶，风雨无阻，是恒心和真诚。
真诚难得，不怪思思对班长格外宽容。
不过，路声还是不爽。
等高考结束后的每一个假期。
他要把思思关起来，只容许他一人观赏。
他不许别人看她。
打量不许。
欣赏不许。
觊觎更不行！
“砰砰”两声。
路声侧眸看向窗户，曾兴站在外头，朝他做了个手势，指向走廊栏杆。
全是小雪鸭……
“滚。”路声无声道。
曾兴见他面色不悦，捂嘴大笑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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