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语》米饭配茄子

2、你怎么看

　　雨依旧在下，细雨如丝，轻轻地拍打着警车窗玻璃。

　　范霖嘴里叼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目光凝视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金玉兰，其手指无意识地轻抚着皮质笔记本的边缘。

　　车厢内充满了两种信息素的交融气息——柠檬香的甘甜宛如跃动的火苗，而白茉莉的清冷则似冰层下的潜流，相互排斥。

　　‘你书中所写，死者是在废弃的工厂被发现的吗？’范霖忽然发问。

　　金玉兰抬起眼睛，透过镜片投来警惕的目光：‘是在城市边缘的一座废弃罐头厂，那是1987年关闭的那家。’

　　范霖吹了声口哨：‘真巧，现实中的案件发生地点也是那里。’他转向金玉兰，‘书中提到的抛尸方式，是将尸体分成七部分装入黑色塑料袋，是不是？’

　　金玉兰的手指突然收紧，将笔记本封面捏出一道折痕：‘是的。但我写的是左臂、右臂、左腿、右腿、躯干、头颅，以及……’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心脏是单独装在一个袋子里的。’

　　‘现实中也是。’范霖的语气终于严肃起来，‘甚至连装心脏的袋子都比其他的小一圈，这个细节都完全一致。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坐着看，站着看也行。范侦探是认为我是……那可太蠢了。’

　　警车在罐头厂门前停下，警戒线在雨雾中泛着寒光。

　　法医秦正幸正蹲在地上检查着什么，一看到范霖就招手喊道：‘你终于来了，这案子邪门得很。’

　　金玉兰跟随范霖越过警戒线，踏在积水的泥地上，深灰色的风衣下摆沾染了些许污泥。

　　他不自觉地拉了拉衣领，目光扫过布满锈迹的铁门、破碎的玻璃窗，以及墙角堆积的废弃铁桶——这些情景，与他小说中的描写几乎一模一样。

　　‘死者名叫林美，28岁，Omega，在附近的便利店工作。’

　　老李递过来一份初步尸检报告，‘死亡时间大约是三天前的晚上8点到10点之间，致命伤是颈部动脉的割裂，但分尸的手法非常专业，切口整齐，看起来像是懂得解剖学的人所为。’

　　范霖翻阅着报告，突然指向其中一张照片：‘这个纹身……’

　　照片上显现出死者的左肩，那里有一个小巧的蝴蝶纹身，翅膀边缘有三道划痕。金玉兰的呼吸猛然一顿——他书中所描述的死者，左肩也有一个完全相同的纹身。

　　‘你的书中也有这个纹身？’范霖转头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锐利。

　　金玉兰颔首，声音略显紧张：‘嗯，我设定的死者是个身世复杂的Omega，这处纹身是她前男友留下的标记。’

　　‘这凶手未免太强了，看完小说连文本里受害者都要做到一致。’范霖微眯双眼，‘现实中的林美，是否有过前男友？’

　　老李插话道：‘经过调查，她三个月前与一位名为张远的Alpha交往，那个男性是一名兽医，具备解剖知识。’

　　范霖与林殷互相对视，两人眼中均流露出严肃之色。

　　金玉兰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

　　范霖蹲下身子，细致观察装尸体的塑料袋：‘这袋子是常见的黑色垃圾袋，然而质地较超市所售者更为厚实，上面印有一个模糊的标识，疑似附近“诚信日杂店”的。’

　　他抬头对警员下达指示，‘调查这家店铺近期谁购买了这类袋子，特别是三天前左右的情况。’

　　金玉兰行至墙角，注意到一个被踢翻的铁桶，桶底残留着几滴暗红色液体。

　　他猛然想起自己在书中曾描写凶手在这处不慎遗落一把手术刀，刀上的血迹染红了桶底。

　　‘此处是否发现了锐器？’金玉兰不假思索地问道。

　　范霖与老李均显愣然。老李惊异地回应：‘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刚刚在桶底发现了一小块手术刀碎片，上面有血迹，已送往实验室进行化验。’

　　金玉兰的面容略显苍白，他斜倚在铁桶旁，指尖感到冰凉。

　　雨滴滑落其镜片，使得视线变得朦胧，亦混淆了现实与虚构的界限。

　　范霖趋步至其身旁，柠檬茶的香气略显和煦：‘你所著述中的手术刀，属于哪个品牌？’

　　‘那是‘柳叶’品牌的，通常为兽医所采用。’金玉兰的嗓音略带颤抖，‘张远身为兽医，惯用此品牌。’

　　‘会有凶手傻到留下自己的独特标记，等着被抓吗？’林殷疑惑的问。

　　‘连你都会有的反套路思维，你以为凶手不会想到？’范霖呲笑道。

　　‘但如果是凶手无意间落下的呢？’金玉兰紧追着问。

　　‘那我就要说，那个丢了十亿卡的人会把卡丢在自己家门口，进去出来没发现，还要报警的了。’

　　‘你……范侦探可真幽默。’金玉兰有些气愤的笑了笑，没在理范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