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续写》诡异的爱神

8、画画手链与奖励

　　晨光漫过窗台时，绘梨衣正趴在小书桌上涂涂画画。路明非揉着眼睛走过去，看见速写本上多了幅新画：深蓝的夜幕下，两个人影坐在窗边，手里牵着串亮晶晶的东西，仔细看才发现是贝壳手链，手链的光晕里还飘着几颗歪歪扭扭的星星。
　　“画得真好。”他弯腰在她发顶啄了下，像偷食的鸟雀。绘梨衣的笔尖顿了顿，耳尖泛起粉潮，却没回头，只是把画纸往他那边推了推，在星星旁边又补了个小小的月亮。
　　早餐是房东老太太送来的海菜粥，翠绿的海菜浮在米浆里，撒了把细盐，鲜得人舌尖发颤。绘梨衣小口喝着粥，忽然指着路明非的手腕，又指了指自己的——她把那串贝壳手链解下来，正想往他手上套。
　　“给我的？”路明非挑眉，故意逗她，“可我是男生，戴这个会不会太花哨？”
　　绘梨衣眨眨眼，放下勺子，在速写本上飞快地画了个戴手链的男生，旁边画了个举着颜料盘的女生，正往男生手链上涂颜料，最后画了个大大的笑脸，用红笔圈了又圈。
　　路明非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乖乖伸出手腕。贝壳贴上皮肤时凉丝丝的，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响声。他忽然觉得，就算被人笑话娘娘腔也没关系，这串手链比任何勋章都珍贵。
　　上午去镇上的海鲜市场时，绘梨衣被玻璃缸里的章鱼吸引了。那家伙缩在角落，触手时不时探出来，像在和人打招呼。她蹲在缸前看了很久，手指在玻璃上跟着触手的轨迹模仿，嘴角弯成浅浅的弧。
　　“喜欢？”路明非凑过去，“要不买一只回去养？”
　　绘梨衣赶紧摇头，指了指章鱼，又指了指速写本——她想把它画下来。路明非索性找了个小马扎让她坐下，自己则去给她买刚出炉的海苔饼，饼皮酥脆，咬一口能尝到大海的咸鲜。
　　等他拿着海苔饼回来，画纸上已经多了只圆滚滚的章鱼，触手卷着颗小小的贝壳，旁边还画了个蹲在缸前的女生，头顶飘着个“饿”字。路明非把饼递过去，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啃，忽然觉得这场景比任何名场面都动人。
　　下午退潮后，他们去礁石区赶海。绘梨衣穿着雨靴，小心翼翼地踩在湿滑的礁石上，手里拎着小桶，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在寻找宝藏。她忽然“呀”了一声，指着石缝里的小螃蟹，手忙脚乱地想抓住，却被螃蟹钳了下手指，疼得缩回手，眼圈微微泛红。
　　路明非赶紧跑过去，捏着螃蟹的背壳把它扔进桶里，然后拉过她的手吹了吹：“没事吧？这家伙还挺凶。”
　　绘梨衣摇摇头，看着桶里的螃蟹举着钳子晃悠，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糖，剥开纸塞进他嘴里：“奖励。”
　　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路明非忽然想起在东京时，她也是这样，无论他做了什么小事，都会用糖果来奖励他。那时他以为是她不懂表达，现在才明白，那是她能想到的、最真诚的温柔。
　　他们在礁石区待到夕阳西下，小桶里装满了贝壳、小螃蟹和几只海星。绘梨衣的雨靴上沾了不少泥，裤脚也湿了，却笑得像捡了金子。路明非背着她往回走，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脖颈，带着海苔饼的香味。
　　“绘梨衣，”他忽然开口，“等攒够钱，我们买艘小船吧。”
　　绘梨衣在他背上点点头，手指在他胸口画了艘小船，船上画着两个小人，船帆上写着“家”。
　　晚上，他们把海星放回海里，把小螃蟹养在玻璃缸里，摆在窗台上。路明非坐在灯下给绘梨衣串第二串贝壳手链，这次他挑了些带花纹的贝壳，打算串条更长的，能当项链。
　　绘梨衣趴在旁边看，忽然指着他的手腕——那串手链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和他皮肤的颜色很配。她拿起彩笔，在速写本上画了两只交握的手，手上都戴着贝壳手链，手链的末端缠在一起，打了个漂亮的结。
　　“永远。”她指着那个结，认真地说。
　　路明非的心忽然被什么撞了一下，酸酸的，软软的。他放下手里的贝壳，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对，永远。”
　　窗外的海浪声像温柔的絮语，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玻璃缸里的小螃蟹举着钳子，似乎在偷听他们的悄悄话。路明非忽然觉得，所谓的雾之海，所谓的命运，都抵不过此刻怀里的温度。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声说：“晚安，我的小公主。”
　　绘梨衣在他怀里蹭了蹭，把脸埋得更深，像只找到了温暖港湾的小猫。她的呼吸渐渐均匀，手指却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仿佛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在雾里。
　　路明非笑了笑，收紧手臂，感觉那串贝壳手链在两人之间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响声，像在唱一首关于永远的歌。他知道，只要这歌声不停，他们就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穿过所有的雾，走向所有的明天。
　　第二天清晨，绘梨衣在速写本上画了幅新画：朝阳下的海面波光粼粼，一艘小船上站着两个手牵手的人，船帆上的“家”字被阳光照得发亮，海面上漂着无数贝壳，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她把画举到路明非面前，眼睛里盛着比朝阳更亮的光：“我们。”
　　路明非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在画纸空白处写下：“一辈子。”
　　海风从窗口吹进来，带着海浪的咸湿和阳光的温暖，卷起画纸的一角，像在为他们的约定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