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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武器哪有人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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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学院后山的小别墅里,晨雾刚漫过篱笆时,路明非就被鼻尖的痒意闹醒了。绘梨衣正举着颗草莓,用毛茸茸的果蒂蹭他的鼻子,见他睁眼,立刻把草莓递到他嘴边,眼睛亮得像浸了露水的葡萄。
“甜。”她自己先咬了口,腮帮子鼓鼓地说,草莓汁沾在嘴角,像颗小小的红痣。路明非没张嘴,反而凑过去舔掉那点果汁,惹得她“呀”地一声躲到被子里,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指尖却悄悄勾住了他的衣角。
早餐是在院子里吃的。绘梨衣搬了张小木桌放在草莓丛旁,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落在她发顶,她正用小叉子把煎蛋戳成小块,非要喂到路明非嘴边,嘴里还含着半片吐司,含糊地说:“啊——”
路过的狮心会成员抱着文件袋经过,瞥见这幕差点把文件夹摔在地上。只见路明非张嘴咬住蛋块时,故意在她指尖轻轻咬了下,绘梨衣的脸颊“腾”地红了,伸手去拍他的胳膊,却被他顺势抓住手腕,在掌心印下一个带着草莓味的吻。
“啧啧,”芬格尔叼着根油条从篱笆外探脑袋,“年轻人注意点影响,隔壁装备部的老家伙们正用望远镜观察草莓生长呢。”
绘梨衣吓得往路明非身后缩了缩,手里的吐司掉在桌上。路明非笑着把她揽进怀里,冲芬格尔挥了挥拳头:“再看把他们望远镜拆了,给绘梨衣做草莓酱罐子。”
中午去学院食堂吃饭,绘梨衣非要坐在路明非腿上。她抱着碗海鲜面,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把挑出来的虾仁递到他嘴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像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宝。
恺撒端着餐盘经过时,故意咳嗽了两声。绘梨衣没理,反而把最后一只虾仁喂给路明非,自己则凑过去舔了舔他嘴角沾着的汤汁,软乎乎的舌尖擦过他的皮肤,像羽毛轻轻扫过。
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了半秒,几个低年级学生差点把脸埋进餐盘。恺撒翻了个白眼,转身时却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当年嘲笑路明非没出息的自己,此刻竟觉得这画面碍眼又……有点让人羡慕。
下午的阳光正好,绘梨衣拉着路明非在草坪上放风筝。那风筝是她自己画的,画着两个手牵手的小人,风筝线被她攥在手里,跑起来时白裙子像只展翅的蝴蝶。路明非跟在她身后,看着风筝越飞越高,忽然从背后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累不累?”
绘梨衣摇摇头,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下,声音轻得像叹息:“喜欢。”
不远处的长椅上,零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写报告,屏幕上却倒映着草坪上相拥的两人。她指尖顿了顿,悄悄把监控画面里他俩的身影框了个圈,保存进一个叫“人间烟火”的文件夹里。
傍晚的霞光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路明非在葡萄架下给绘梨衣编花环。她乖乖坐在小凳子上,任由他把紫色的小碎花别在发间,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闷闷地说:“不走。”
“不走。”路明非把编好的花环戴在她头上,低头在她耳边说,“就在这儿,每天给你摘草莓,编花环,好不好?”
绘梨衣用力点头,忽然抬头吻住他。晚风拂过葡萄叶,沙沙的响声像在鼓掌,远处传来装备部爆炸的闷响,却衬得这方小天地格外安静。路明非能尝到她嘴里淡淡的草莓味,混着阳光的气息,甜得让人发晕。
路过的昂热校长拄着拐杖站在篱笆外,看着那对相拥的身影,忽然对身后的秘书说:“把西边那片空地也改成草莓园吧,再搭个秋千。”
秘书愣了愣:“可是校长,那片地原本计划建武器试验场……”
“武器哪有草莓重要。”老校长眯起眼,看着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两棵根缠在一起的树,“让他们闹吧,闹一辈子才好。”
夜幕降临时,绘梨衣趴在路明非怀里看星星。她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忽然指着一颗最亮的星说:“像你。”
路明非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那你是什么?”
“我是……”她歪着头想了想,忽然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你的。”
院子里的贝壳风铃叮铃铃地响,混着远处实验室的仪器声,竟像首温柔的歌。路明非抱紧怀里的人,闻着她发间的草莓香,忽然觉得所谓幸福,不过是有人天天陪你吃草莓,有人把你的名字刻在心里,有人让你觉得,这打打杀杀的世界里,总有一块地方,只属于你们俩。
远处的钟楼敲响了九点的钟声,绘梨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往他怀里缩了缩。路明非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轻声说:“睡吧,明天给你摘最大的草莓。”
月光漫过篱笆,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把碎银。这大概是卡塞尔学院最不务正业的角落,却藏着最踏实的人间烟火——有草莓,有拥抱,有说不完的悄悄话,还有旁若无人的、甜得发腻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