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续写》诡异的爱神

10、武装部的提议与拒绝

　　与此同时，卡塞尔学院的地下作战指挥室里，全息投影的蓝光映着满室凝重。武装部部长施耐德站在沙盘前，金属义肢重重叩击桌面，冰蓝色的瞳孔里翻涌着风暴：“检测到路明非的龙血波动峰值超过临界值，坐标锁定在东亚沿海小镇。这不是普通的失控，是他主动觉醒了力量——为了那个‘容器’。”
　　沙盘上代表路明非与绘梨衣的红点正安静地闪烁，像两颗依偎在海平线上的星。周围的军官们却炸开了锅，有人把钢笔重重拍在桌上：“派突击队！那可是路明非！他带着高危言灵载体流窜，一旦被龙族残余势力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流窜？”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响起。新晋的作战参谋艾米丽攥着文件夹，指节泛白，“部长，您看过东京战役的完整报告吗？是路明非闯进红井毁掉了赫尔佐格，是他抱着上杉绘梨衣的尸体在血雨里站了三个小时。那份尸检报告显示，她的体内被植入了十八处监控装置，连骨骼里都嵌着追踪芯片——她从来不是什么‘容器’，是个被囚禁了十七年的女孩。”
　　施耐德的义肢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他看向艾米丽，目光锐利如刀：“作战条例第一条：任何高危言灵持有者，无论身份，均需纳入学院监管。上杉绘梨衣的言灵‘审判’足以摧毁半个城市，你想拿千万人的性命赌路明非的恻隐之心？”
　　“那我们和赫尔佐格有什么区别？”艾米丽猛地扯开制服领口，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疤痕，“三年前在罗马，是路明非把我从死侍堆里拖出来的。他可以为了陌生人拼命，我们却要像抓犯人一样去追捕他和那个女孩？”
　　指挥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全息投影切换到路明非的档案照片，少年穿着卡塞尔的校服，对着镜头笑得一脸傻气，背景是图书馆的落地窗，窗外飘着雪。那是他刚入学时的样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血统意味着什么，眼里只有对陈雯雯的憧憬，和藏在书包里没吃完的便当。
　　“我拒绝执行任务。”有人低声说。是北欧分部调来的老兵，当年曾跟着路明非在北冰洋冰原上搜救过失踪的科考队，“那小子欠我三瓶威士忌，我还没跟他要回来。”
　　“附议。”另一个声音响起，是负责言灵分析的女教授，她推了推眼镜，调出绘梨衣的速写本扫描件——那是执行部上次突袭时遗漏的，后来被清洁机器人捡到，悄悄上传到了非加密数据库。画纸上歪歪扭扭的小人，海边的贝壳，还有旁边用铅笔写的“我们”，像针一样扎在每个人心上。“她的言灵从未主动伤害过任何人，除了那些想伤害路明非的。”
　　施耐德的呼吸变得粗重，金属义肢在沙盘上划出深深的刻痕。他想起多年前，也是在这间指挥室，昂热校长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拔剑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制造新的牢笼。”那时的少年们还相信，屠龙者的勋章永远沾着荣耀，而非无辜者的血。
　　“启动紧急预案B-7。”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卫星监控维持最低频率，不触发任何警报。通知沿海分部，撤掉所有明哨暗岗——就当……没发现他们。”
　　“部长！”有人惊呼，“这是违规的！”
　　“出了事我担着。”施耐德关掉全息投影，转身走向门口，金属义肢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让他们……再待一会儿吧。”
　　指挥室里的蓝光暗下去，只剩下窗外的月光渗进来，落在沙盘上那两个依偎的红点上。艾米丽轻轻合上文件夹，里面夹着张照片，是东京战役结束后，路明非坐在废墟上，给怀里的女孩插了朵捡来的樱花。照片背面有行字，是芬格尔偷偷写的：“有些东西，比世界和平更重要。”
　　与此同时，海边的小屋里，路明非正帮绘梨衣把风铃挂在床头。贝壳碰撞的声音混着海浪，像温柔的摇篮曲。绘梨衣忽然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后背，闷闷地说：“不走。”
　　“嗯，不走。”路明非转过身，揉了揉她的头发，“这里有海，有风铃，还有你画的画，我们哪儿也不去。”
　　他不知道卡塞尔学院的指挥室里发生了怎样的争执，也不知道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人，此刻正用沉默守护着他们的安宁。他只知道怀里的人呼吸温热，窗外的月光正好，而这就够了。
　　绘梨衣从口袋里掏出颗糖，塞进他嘴里。草莓味在舌尖散开时，她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像只偷到糖的小兽，转身钻进被子里，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路明非笑着躺到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风铃在月光下轻轻晃动，贝壳上的纹路映出细碎的光，像把雾之海的星星都摘了下来，串成了他们的晚安。
　　“睡吧。”他轻声说，“明天带你去看日出。”
　　绘梨衣在他怀里点点头，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像抓住了全世界的光。远处的海平面上，第一缕晨光正悄悄爬上来，染红了云层，也染红了沙滩上那串歪歪扭扭的脚印——那是他们一起走向黎明的痕迹，无人打扰，也无人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