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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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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徐彦辉和徐子溪的婚事仿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甚至传言道就算徐彦辉已经出轨但是徐子溪对他仍然爱得死心塌地、死去活来,因为徐彦辉在徐家地位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徐子溪乍一听这消息的时候还愣了半天,觉得除开里面的感情因素,这传言也没什么不对的。
“哼。”
徐子溪正坐在办公室,听到这动静,她放下鼠标,捏起项链奇怪道:“你咋啦?这么大块石头了还打奶嗝呢?”
“……”沈照气得不说话了。
徐子溪把头和脖子前倾,离电脑更近,她正在网上翻阅那些奇怪的传言,她把项链拿起来对着电脑,“你自己看说得对不对嘛。”
沈照说:“我没有眼睛!”
徐子溪边微笑着边把人家放回去了。
想了一会儿,她觉得奇怪:“不对啊,你没有眼睛,那你是怎么观察外面的?我记得好几次你是可以看见我面前有哪些人,分别露出什么表情的。”
沈照答:“我没有眼睛,不代表没有视力。你可以理解我是高度视力障碍,看东西非常模糊,但有感觉。但你想给我看你电脑上的文字,我做不到。”
徐子溪说:“好啦好啦,听起来好可怜。”
她用指腹轻轻揉了揉雾晶石,雾晶石轻轻说:“很舒服。”
徐子溪把项链取出来对着自己,“你看得见我吗?”
沈照说:“看得见,但是细节看不清,不过,我变成人有眼睛以后,肯定能把你认出来的。”
徐子溪问为什么。
沈照说:“见过你的人都说你漂亮得很明显,我想看看你有多漂亮,你的眼睛、鼻子、嘴巴……”
门被敲了两下,不等徐子溪说请进,徐彦辉便进来了。
这事是徐子溪自己说的,自家人不整那些麻烦事,所以徐彦辉可以直接进来,但徐彦辉依然会很礼貌地装装样子,比如敲两下门。
徐子溪汗颜,还好他敲了,不然他就会看见徐子溪对着一个红石头自言自语。
不过现在她虽然没自言自语,捧着石头在眼前,也是非常猎奇的存在。
“哼。”
这是沈照彻底沉默前发出的动静。
要不是这人还是个六岁未成人小石头,徐子溪真觉得他吃什么东西噎住了。
徐彦辉推开门时徐子溪已经松手放下,将项链搁置在了办公桌。
徐子溪抬头叉掉正在看的网页,问他:“有什么事吗?”
徐彦辉点头:“信城有一个项目我们两个需要和王氏合作对接,预计这个月下旬。”
这些年,徐彦辉也偶尔充当她助理的角色,徐子溪说:“好,你安排就行。”
“……”
徐子溪抬头看他,挑眉道:“还有别的没说?”
徐彦辉低头吸了一口名为难受的气,说:“溪姐对不起,给你和家主添麻烦了。”
作为已经基本尘埃落定的徐家家主的女婿,他却惹出了这种事,虽非他本意,他一边愧疚,一边又阴暗地幻想能得到一些关于徐子溪的不一样的情绪,让他的梦能更纯粹真实一些。
徐明宣确实是有不满,但很快就被徐子溪笑盈盈的眼眸压制住了,徐子溪是真的一点不在乎,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了。
同样的,徐子溪对徐彦辉调笑道:“小事,不过你也要成长起来,这些事情都注意防范。”
梦当然不纯粹,也不真实。
徐彦辉看着徐子溪戏谑的眼神愣了神,半晌他才笑着说:“好。谢谢溪姐。”
徐子溪看他的眼神十年如一日从未变过,他早该知道,徐子溪的视线不会在他的身上久留。
但他却因徐子溪重获新生。
他看了一眼,去旁边给徐子溪接了一杯水,趁他转身,雾晶石项链自行飞起来绕着徐子溪的脖子转了一圈,最后稳稳戴上,徐子溪被撞的有些轻微痛,咧嘴笑了一下,刚好徐彦辉将接的水递过来:“溪姐多补水,嘴唇有点干。”
并未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变化。
徐子溪接过:“谢谢小彦子,你有事就忙去吧。”
徐彦辉走后,沈照又开始了:“哼。”
徐子溪边喝水边叹息:“怎么啦?”
沈照:“待我有了人形,你以后只许喝我接的水。”
徐子溪很享受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闹腾,很擅长地哄:“好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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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信城时天上还有许多白云,透出一丝阳光。等助理安排好一切之后,徐子溪坐上了去王氏集团的车。
车程大概半个小时,刚离机场不远,便听见了雷声。徐子溪的窗户没关,看了一眼外边,黑云像可怕的巨人的手,轻易就能捏死她。
她不怕这些,但外面有风,若是雨下大了会吹到她的脸上。
沈照说:“气氛很怪。”
徐子溪并没有开口答,“我也觉得。”
不出所料雨果然下大了,半小时的车程开了将近一个小时,路上湿滑,司机不敢让来的两位大人有半点风险。
到公司时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湿热的味道,徐子溪不喜欢。王家家主王实正等在门口,年纪看起来比她大一些,但也不老。
下车后,他笑脸相迎。
能与徐家合作是王家的荣幸,但此事已经板上钉钉,所以徐子溪也不会下人面子。
会议室安排在公司顶层,一进去徐子溪便心情大好,她喜自然,她的办公室有一片巨大的落地窗,这里也是。
王实便说:“听闻徐少主喜欢自然,我便安排了这间会议室,不过可惜今天天气不好。”
徐子溪笑着说多谢,请家主先坐。
几人坐下后便就着前不久的视频会议接着商议,但徐子溪有些一心二用,因为她屁股刚落在沙发上沈照便闹着说有危险。
她抽空问:“哪里?”
沈照说左边。
她左边只有一面落地窗,这里是高楼。
她皱眉说你先不要烦我,我在谈正事。
待她签下字后,便把文件交给徐彦辉,如今两人都算是徐氏的二把手。
徐彦辉签完最后一笔画时,王实喝了一口面前的茶。
“危险越来越近,子溪,你离开这里!”
徐子溪听话的站起来要往右走,雨停后一段时间阳光正盛,徐彦辉签字时脸正好在阳光下,这时被挡住,他抬头笑了,溪姐真是一个特别细节的人。
只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子弹穿破玻璃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徐子溪的心口中弹。
“溪姐!!”
但下一秒,徐子溪站的地方就地炸出一团烟雾,离她近的徐彦辉和王实都被一股无形的攻击力炸飞数米。
徐子溪作为少主,浑身都是保护机制,徐家扎根在信城的人手立马包围了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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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消沉什么?徐家主居然放过你了,事已至此,你就是徐明宣唯一的心腹了啊,彦辉,伯伯就靠你了,哈哈哈,只要你当上了家主,我就再也不用受那锥心之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明升双手用力把徐彦辉的脸抬起来,徐彦辉的眼神毫无光彩。
半月前,徐子溪信城遇难,尸体却不翼而飞。
徐明宣盛怒,整个王家都在劫难逃,严刑拷打下王家承认狙击手一事,出自他们本族,并且那狙击枪是物灵,因此一击必中。
但对于谁指使一事一字不提。
几乎不用思考便将矛头指向得益者,徐彦辉。
徐彦辉的悲痛不假,但当务之急依然是女儿的去向,受刑之人成了徐彦辉。
他遍体鳞伤之下什么也没招,但一副失魂落魄模样。
一周后,徐明宣焦头烂额时,收到了一封信。
“父亲不用担心,我的物灵雾晶石在危急关头救了我,但我已经不算纯粹的境内生物,再加上养伤一事,短时间内不会归家。如今我人在境外雾族,一切安好,另外,关于如何处理这事,请父亲不要太过责难于彦辉,我相信他,可想一想还有谁受益最大。我的手下在多次与二叔往来中被他驳回,您和彦辉最好不要内讧。徐子溪书。”
信末还俏皮地写道“您就当我去旅游了吧~”
徐明宣完全可以怀疑这是徐彦辉请人做的假信,市面上仿写字迹的高人简直如云,可信封上,有徐子溪的一撮狐狸毛。
他是徐子溪的爸爸,甚至可以感受到,这撮毛就是今日才离体,能这么快将信从境外送来,再有他从旁人口中得知徐子溪是心口中弹,应该当场就死亡,但她被她的物灵救了,正是许多年前被他看了半天的那块石头。
她的物灵不简单。
他捏了捏眉心,说:“把徐彦辉放出来,治疗一下,然后到我这里来。”
徐彦辉在刑房也是大概猜到了幕后黑手,伤心之余还是想见家主一面,但他不敢真将徐明升这个名字“招供”出来,如果不是,那不能胡乱将罪名给别人。
他只简单清洁一番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糟糕,就去见了徐明宣。
徐明宣看他憔悴着急的样子,偷偷叹息,又有些愧疚,这些年徐彦辉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是被失去女儿的痛苦蒙蔽了双眼。
他让他走近一点,给书房设了屏蔽功能,将信给徐彦辉看。
徐彦辉看完,眼里的光又稍微回来了,他这才小心道:“我原也是怀疑伯伯,对不起家主,若是没有被你们重用,可能伯伯也不会有那么大的野心。”
徐明宣摇头:“没有你,还会有其他的人被他拿来当工具,他的野心,在我们父亲在世时就显露出来了。”
徐明宣拿出当年给徐子溪看的册子,徐彦辉早已成年,可他还是觉得徐子溪才是以后的家主。
他叹息:“子溪看来是铁了心的不想再回来。你细细看这册子吧。”
于是徐彦辉得知了蛊虫一事。
他问:“我非徐家人,也有这个吗?”
徐明宣指了指家谱:“子溪早已将你的名字填在她旁边,只要入了族谱,便有了蛊。”
多年前,徐明宣和徐明升还在父亲的羽翼下成长着,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徐家家主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家主之位是由上一任家主修改族谱而传承下去,因此,作为嫡长子的徐明宣必然是将来家主的人选,可徐明升自认为能力不比哥哥差,要求公平竞争。
在他再一次整出各种幺蛾子时,家主忍无可忍,催动了他体内的子蛊,那一天之后徐明升总算服软,永远记得父亲那句“家主之令,必须服从”。
徐明宣道:“也许他是想摆脱被蛊支配的命运。”
徐彦辉合上册子,问家主:“我能做到什么。”
徐明宣说:“我想让他亲口说出。”
于是便有了那一幕。
在徐明升眼里,徐子溪死了,徐彦辉虽然被严刑拷打了但是没死,并且被放回家了,没有给他任何处罚,他还是徐家的二把手,因为没有了徐子溪,他现在只是一人之下了。
他想不明白徐彦辉为什么这么消沉。
徐彦辉装作不知,问:“什么……锥心之痛?”
徐明升三言两语说完了蛊虫之事,徐彦辉看起来还是不在意的样子,他说:“溪姐死了,这些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关系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插手徐家的事。”
徐明升捏住他的双臂,说:“不行!我从前不知道你对徐子溪情感这么深,但是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到家主的重用,将来继承家主之位,并且,你还要扶持王氏。”
徐彦辉问:“为什么?”
徐明升说:“因为我答应过他们,等我的儿子,也就是你,坐上家主之位,他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好一个他们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徐明升,你给的起吗?”
一股嗜血吞骨的剧痛从徐明升体内深处涌出来,“大哥,大哥,你怎么在这!”
徐明宣从暗处走来,眼神晦暗不明,“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死不足惜,但是你也要庆幸,她没有真的死。”
徐明升眼睛布满血丝,闻言求饶道:“大哥,大哥饶命,是我一时糊涂啊大哥,但是还好子溪还活着不是吗,大哥饶命。”
在阴谋被家主得知之前,他只需要将徐彦辉扶持上位,他深知徐彦辉品行,一辈子也不可能催动这个改变他命运的人的子蛊。亦或是……他也想过,徐彦辉被家主的怒火波及,惨死也没关系,只要家主还信他,他就还有机会。
但是一切都完了,他来不及去恨这个背叛他的“儿子”,只顾着活命。
因为这个蛊,是真的可以让他死掉。
徐彦辉第一次见识,害怕地有些颤抖。
徐明宣道:“哼,可以。我可以让你活着比死掉更痛苦。”
徐明升在徐家的所有权力和地位都在一夜之间被家主剥削,并被囚禁。没人知道原因,但和少主死期太近,大部分人也已经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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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溪睁开眼后首先发现自己的身体不怎么能动,随后看见了天花板。
她从小生活在有钱的家庭,但她自认为没有达到这么奢侈的地步,她头顶上的吊灯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居然是由很多颗钻石拼出来的。
“啊……”
居然能发出声音,好难听。
有人递过来一杯水,贴心的插上了吸管,以便她吮吸。口不干后,她发现自己是可以说出话的,但她却没敢开口。
她记得她心口中弹后,听见一阵急促的“子溪,子溪!”来自沈照,随后她便被漫天的雾气遮挡了视线,昏迷之前她感觉自己被抱起来了。
醒过来就发现在这种地方,很难不怀疑,是想拿她威胁她爸爸做什么事情的,最让她可怕的是,她无论怎么在脑海里喊沈照,都没有任何回应。
“你还渴吗?”
喂她水的人开口了,是个男人,声音温润好听,她动了动脖子,发现可以转动,于是转了一下脖子,视线由天花板转向男人。
与声音不太符合的是,这男人有一点……像她在网上看见的网络男神,特别是他一头黑发中挑染的那一小撮红发,下颌线清晰地可以切菜,鼻梁高挺。他的眼却很温柔,一直看着自己,徐子溪快速在脑海里寻找了一下是否有这样的情债,无果。
男人的穿着也很是吸引她,她没有见过这种服饰,像是民族服装,黑色布料上带有红色的暗纹,细看还能看见光芒涌动。
没听见回答,沈照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皱了一下眉。
徐子溪说:“不渴,谢谢。你是?”
沈照的眉皱地更深:“我是?”
随后被气笑了,不跟病人一般见识,拨了一下徐子溪的项链,“沈照。”
“!”
悬着的心终于落回,陌生的环境也变得让人感到安稳。
“我不是中弹了吗,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疼,为什么我不能动身体?”
沈照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这三天里他也经常这样给她梳通肌肉,别人她不放心。
“后遗症没有,醒过来就好了,很快的。”
沈照早就察觉到危险的存在,但是他看不见,在那人瞄准之后,出口提醒徐子溪换位,奈何那把枪是物灵,他的技能特性能让已经发出的子弹锁定目标的位置。
原本的位置是头颅,换位后是心脏。
沈照当即被刺激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他观摩周围发现墙上有一面钟,迅速把它吸收融合,随后爆出一阵烟雾带徐子溪离开。
修成人形的他是雾族最强者,他不想回徐家,所以带徐子溪回了雾族。
雾晶石生来就高于一切生灵物灵,他三两下就到了雾族宫殿,雾族的王是他的一个叔叔,但是没有见过沈照人形,所以不认识他。
王看见擅自闯入者,皱了皱眉,很快沈照便被许多雾晶石围住,王问:“你是谁。”
能擅闯进来,实力不容小觑。
沈照说:“这才过几年,就不认识我了,我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纯度百分百的雾晶石。”
所有人哗然,不敢轻举妄动,当初的他没有人形,不会操控能力,任人宰割,可现在……
沈照怀里还抱着奄奄一息的徐子溪,并且徐子溪正在化形,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毛茸茸了!
他说:“现在,我要当这个王,我赶时间,快让开。”
王觉得这人简直大言不惭,要给他点厉害瞧瞧。
雾族比拼直接上精神压迫就行,很快所有敢跟沈照叫板的人都趴在地上拍地板求饶,明眼人都知道该跪谁了,地上乌泱泱跪了一片。
沈照低头看已经彻底变成白狐狸的徐子溪,神色不明,进了宫殿:“我早就说了,我赶时间。”
他将时钟的技能发挥到极致,时间倒回。
让徐子溪的身体回到了中弹以前,但伤害依然存在,徐子溪昏迷了三天。
第一天它保持着原型,第二天变成了人形后,沈照发现她的衣服上还有血迹,并且穿外出的衣服睡在床上也会不舒服。
在回雾族的这几天,他已经大规模修缮宫殿,让宫殿尽可能合徐子溪的眼,境外与内陆基本相同,该有的东西都有,不过更弱肉强食一点。
沈照吩咐人去买了徐子溪平时用了一系列的东西,在衣柜里翻出了一条真丝睡裙,他给徐子溪换了衣服,顺便擦了身子。
其实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很难,对他来说消耗也极大,但那是徐子溪,他有意识没多久之后,他的所有回忆都只关于一个人。
听沈照毫无波澜的描述完了这些非常有起伏的事情,徐子溪一时半会有些上不来气,然后又看了一眼睡衣。
“你……全都看光了吗?”
沈照疑惑:“这个问题的意义是?”
徐子溪脸红。
沈照凑近看她:“你在害羞什么?不能看吗?”
徐子溪被颜值冲击到,有些眼花。殊不知她自己在对方眼里亦是。
沈照开口说话,呼吸都敲打在徐子溪的鼻息间,纠缠不休。
“你爱上我了吗?我不知道,我早就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