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处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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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九禾一行人从府衙的客院搬到了州牧府，她们被安排在正院的东厢房。
“林姨你闻到了吗，一路走过来，街上全是艾香的味道。”
云城虽然经历过大灾，但是后上任的官员政绩丰厚，常听说云城丰饶，市井多是行商之人，但是刚刚路过时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很是凄清。
带着她们前往厢房的是个小丫鬟，看起来年纪并不是很大，见她们疑惑，便多嘴说了几句。
“城中疫病四起，姑娘们莫要近日出府了”
“疫病？”云彩很是吃惊。
“…阿姐，我们是不是出不了城了”
小丫鬟回复道，“姑娘说什么傻话呢，州牧大人已经下令，这云城只可进不可出。
“这么厉害，那这病何时起的啊？”
听见程九禾这么问，小丫鬟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说，“大概五日之前的事情，神仙保佑你们，被大人救了下来，再晚几日，想救也救不得，这疫病可厉害着呢。”
程九禾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看小丫不愿多说，便没有问了。
“前面就是东厢房，大人已经嘱咐过了，姑娘们随意就好。”
“荣娘，客人到了！”小丫鬟冲着喊了一声屋内，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嬷嬷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见她们满脸笑意手上还用夸张的姿势比划着。
“天祖奶奶，现在的姑娘长得可真真的水灵，咱院里好些年没人了，快请进！”
“这俩姑娘是一家的吧，长得可真像！”
程九禾动作顿了一下，云彩的眼睛倒是随了她。
春意有些吃味，问荣娘：“我和我阿姐看起来像姐妹吗？”
荣娘琢磨了一下，春意一脸期待，荣娘开玩笑似的说：“看着不像。”
“那她为什么像呢！”
程九禾打趣道：“是吗？说明我和云彩姑娘挺有缘分，改日认我做干娘也不错。”
春意听完她的话，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仿佛她被占了天大的便宜。
州牧府中的厢房很是宽敞，屏风后大有天地，除了床和梳妆台外，两个架格摆满了书籍，榻上有棋桌供人对弈，墙上挂着几幅惟妙惟肖的山景图，略显雅致。
屋内屏风上绣着青松，屏风后有一个小浴桶用来沐浴，因为程九禾需要画山匪画像，所以书桌上也放着约有一本书厚的宣纸。
“我终于能大睡一觉了！”
春意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扑向床，程九禾和云彩相视一笑。
……
云城在入夏后有些闷热，程九禾在现代习惯了空调有点不适应，被热醒后，看见房间内还有烛火，云彩也不在床上，只有春意在呼呼大睡。
九禾提灯准备出去找云彩，推门就发现云彩坐在石阶上。
月光皎皎，屋檐下美人蹙眉，稍显落寞。
“云彩？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呀。”九禾轻声问
之后放下灯，坐在云彩旁边，问云彩：“是有心事吗？”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超乎了云彩的预料，说她任性也好，无理取闹也罢，一味地逃避却遇到了新的祸事。
云彩抬头看天上的圆月说：“姑姑说抬头看天上的月亮，阿娘就知道我在想她。我儿时夜夜看着圆月变成月牙，月牙又变成圆月，以为总有一天阿娘会回来。”
九禾听见女儿的话心里很是愧疚，这么多年，没有阿娘，云彩一路上得吃多少苦。
“你阿娘呢？”程九禾问云彩，也想知道自己在云彩心中是什么形象。
云彩对程九禾露出勉强的微笑，回答道：“我阿娘在我儿时得了重病，我没有见过她。”
“赵立明也没有阿娘，他总是骗人。”云彩的眼睛黯淡起来。
九禾想起原来的剧情路线，不确定该如何告诉云彩上位者都是逐利的，青梅竹马，总角之交，都抵不过权利的诱惑。
“赵立明是你爱慕的男子吗？”程九禾假装不知道她们的关系。
云彩沉默不作声，但是沉默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程九禾看见云彩不愿意提及，顺势换了一个话题“不提他了，你看起来也才及笄不久，怎么和阿妹独自在云城。”
“我想去找我阿爹，他在边关受了伤，情况不明，我就带着我阿妹瞒着家里人独自出来了。”
程九禾拍了拍云彩的肩安慰道，“会没事情的。”
“等云城的疫病结束，就可以见到你阿爹了。”不知他这几年安好，当年她走的太匆忙，连遗言都没有。
……
上京,成王府内。
“云彩这孩子太胆大了，走了这么多日还没有消息，你派去的人有消息吗？没有消息我再多派些人手。”
“我带着人亲自去找，就算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到…”
“我阿兄要是知道了,他会疯的。”
楚絮心急如焚，在书房来回踱步，看完信件的成王，忙把消息告诉楚絮，“有人在陇山县驿站见过她们，此地道路颇多，知道去那里还需要一段时间，云彩身上还有点武功，不会有事的。”
此刻的云彩打了一个喷嚏，荣娘正要进来时候，可吓了一大跳。
“云姑娘，没去过后院吧？”
“没有”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云彩有些疑惑。
“后院那个缺德的小厮，竟然溜出府，染了疫病，后院遭了殃。”
“就连大人也染上了，给你们送的艾草，熏一熏，现在府里人人自危，你们可照顾好自己。”
听完荣娘的话，程九禾决意去看看 ，这几日她不仅在屋内绘制绑匪模样，还偷偷出去打听过这个病的症状，这次疫病的症状很像十几年前锦都的那场疫病。
她问荣娘：“这里有大夫吗？”
云彩见程九禾问，回答道：“我学过医术，了解过一些疫病症状，云城现在疫病四起，大夫肯定紧缺。”
“娘子，这是疫病，会死人的！”春意本来坐的好好说，一下子弹起来，让云彩不要去。
程九禾听完云彩的话，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说“云彩，林姨不希望你冒这个险，你和春意在这里好生修养，我去瞧瞧。”
云彩有些执拗的说道“林姨，这里也没有其他会医术的人了，医者仁心为道。”
程九禾不是不想阻止云彩，她也有私心，内心很是挣扎。
荣娘又添乱说：“姑娘们菩萨心肠啊，我们这些小奴才的命在贵人眼里不是命，救救他们吧！”
见云彩决心已定，程九禾还是尊重女儿的想法。
至于春意，云彩的眼神早已递过来，要是春意能拦住云彩，现在也不会是在云城了。
“大人，这疫病用尽办法，翻尽医书都未能找到这样的的病状。”那大夫扣头谢罪，希望州牧大人饶自己一命。
宋远之盘坐在榻上批阅公文，脸色苍白，冷冷的扫了底下的几名大夫 ，开口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疫病没有办法？”
“大人恕罪。”大夫带着面巾，跪成一排，宋远之脸上越发阴沉。
秋吾带着面巾进来，在宋远之耳侧禀报：“主子，孙老来了。”
……
后院被看管起来，荣娘解释了好一番，侍卫才通行。
荣娘自己倒是没进去，离的远远的，看见云彩和程九禾进去后，想起刚刚程九禾的嘱托，去安排后面的空厢房给她们住了。
她们进到后院，找到丫鬟们的的房间，一进门便看见脸色苍白，躺在地上，床上的，奄奄一息的的丫头们，咳声占满整个屋子，还有那天带着她们的小丫鬟躺在床上，眼神涣散。
程九禾看到面前的场景确信，这和当年锦都疫病是一样的。
当年那场疫病是蛮族为了故意引城中崩溃，投毒所致，如今到底有又谁在和蛮族勾结？
云彩向前查看，问小丫鬟可还记得自己。小丫鬟费力的点点头。
“有水吗？”旁边的人为云彩递上了水。云彩喂她喝了一点水。
“把窗子打开”
云彩开始为小丫鬟把脉，然后说：“脉细如线，搏动微弱，乃正气亏虚之兆。”
“你身上可有麻木，烂舌的征兆？”程九禾突然插了一句。
小丫鬟摇摇头，程九禾心中有所疑惑，最早感染的一批，竟然没有这个症状。
把完脉之后云彩问她们：“你们有人可知道府中可有，川贝母，枇杷叶，南沙参这几味药材。”
一个丫鬟扶着腰，有气无力的说，“府中库房都是有的，却不知主子可否让我们应急。”
云彩眉头紧皱，这些并不是名贵药材，若连这些都不肯给，也枉为父母官了。
她们身上均有咳疾之兆，云彩只能开一些缓解的药方。
告诉她们：“你们此病入体不是很严重，只在表面，先吃这些缓和一下，后面我再换其他药方。”
等出了门，云彩有些着急的问：“林姨，你知道怎么治疗吗？”
程九禾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
“大人，小人……的确见过此疫病。”
孙老观察完宋远之后，本来就花白的头发，要更白了，孙老面露为难神色。
宋远之见状让孙老直接说，孙老边叹气边说：“当年锦都的疫病和此病症相同，程少卿在锦都巡查，曾遇到此疫病，妙手回春，但是程少卿已故去多年，治疗之法早已失传。”
“大人身上的症状，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那位程少卿？”，宋远之并不晓得朝廷当中那个程氏还出过如此有能耐之人。
“位至尚书的那位女官大人，程九禾。”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处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