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姻缘结（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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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况思荣情绪平静的回了房间，喵喵紧随其后跟了进去，楚豫满面愁容的叹了口气，也起身告辞。
他身上超过35%的零件出现不可修复的损坏，连脸上的光脉都断裂了一根，为了完美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他还是准备去找明醒。
庄宴将一枚玻璃片递给他，楚豫捏着对着光瞅了好几眼，才确定玻璃片中夹着的紫红色软体，是一片脑切片。
“这是方块区管理部在炸神殿之前抢出来的，记得交给明醒，请他看看和之前那颗大脑是不是同一种东西。”庄宴拍拍手，扶光已经明显疲倦，揉了一下眉心后先上了楼。
看他将房门闭上，庄宴的声音忽然压低了下来，“还有，也请你告诉明醒，劳烦他过来一趟，扶光的伤还得他看看。”
送走楚豫，庄宴也随手找了身衣服，在一楼的洗浴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而后上了楼。
扶光的伤离不开人，他还是看看比较安心一些。
天色渐沉，坐在窗边的扶光被屋内暗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定定的望着远处屋顶上旋转的风车，门响都没有偏头查看。
他难得没有一副得体的笑脸，可这样的神色却更凸显出他五官的锋利优越。此时距离感更甚，连暖色都无法照透的冷幽幽散发出来。
庄宴脚步微顿，一时没有靠近。
扶光瘦了一些，原本合身的衣物现在已经有些余量，发尖的水珠滴落在衬衫的衣领上，氤氲出一片深色的水迹。庄宴拐进洗漱间取了一张干燥的毛巾，将它盖在扶光的头发上揉搓起来。
窗户漏风，头发不擦干的话会头疼，扶光是个纯人类，生病会很难捱。
被毛巾兜头盖住的扶光倒是没什么反应，乖顺的任由恋人动作，这样安静的氛围几乎就要维持到头发被完全擦干时，身边的青年忽然低声询问：“现在胳膊有很难受吗？”
扶光闻言轻抬手臂来回扭动了两下，“还好，有些酸而已。”
可他表情里的一丝隐忍被庄宴尽收眼底，手中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毛巾被挂回卫生间的架子上，庄宴走到他身边，定定的看着那只搭在桌子上的尚且如冰如玉骨节修长的手。
两天前这只手还是淤青难消肿胀不堪的模样。
扶光的视线也顺着扫过去，半晌，他屈指敲了敲深红色的木桌，不轻不重的两下，“你很愧疚吗？”
很难不愧疚吧，庄宴被他的话问的一愣神，那双眼裂狭长的眼睛此刻专注的望着他，说不清是随意的一句闲聊，还是别的意味。
他避开扶光的目光，没有回答。
“庄宴，”扶光站起身，两人几乎要贴近着，庄宴怔愣着抬头，青年清冽的音色贯入耳中：“你现在对我，到底是喜欢多一些，还是愧疚更多呢？”
可庄宴确实说不清，所以他选择闭嘴不答，然后勾着扶光的肩膀对着那张冷着时甚至有些凶的脸吻了上去，这种粗糙的讨好不得不说很对扶光的胃口。
即使知道庄宴是在逃避回答。
他也不介意，微微向后倾后又神色温柔的靠近，低头在庄宴的脸颊落下一吻，一路游移到那张此刻因为缺水而有些干裂的嘴唇上，万分珍重的轻碰了一下。
“可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你……”他声音太低，几乎是呢喃在唇齿之间，庄宴没能听清，下意识“嗯？”了一声，却被更深更重的撷住，揽着腰一路往后推，顾及扶光的伤，庄宴没敢反抗，只能顺从着被压到床上。
耳根处的红愈演愈烈，烧的庄宴睁不开眼，只好侧过头去，用以躲避热烈的恋人。
他不排斥扶光，相反的，与这个人肌肤相亲让他空得穿风的心有了片刻的填补，他更热情的贴上去迎合，在无边翻腾的浪潮中抓捕一叶孤舟。
况思荣上来叩门时，庄宴已经收拾好，他将衣兜中娄川南遮眼的布条收入盒子中，与父亲的徽章放置在一块儿才去开门。
扶光还没有醒，那个病毒到底让他整个人的精神不如以前。
庄宴轻手轻脚将门阖上，随着况思荣下了楼，低头一看，喵喵已经美滋滋吃上饭了，推土机一样的大嘴在饭盆中张合，吃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甚至没抬头看他们一眼。
看着它那圆滚滚明显亚健康的身材，庄宴坐下支着下巴悠悠叹了口气，对着埋头苦吃的喵喵劝导：“少吃点吧孩子，太胖了又要被抓去跑圈减肥。”
可惜胖猫耳朵上的犟种毛又长又浓密，足够把他的话全挡住，所以依然充耳不闻的吃着。
“就这一顿给它多吃一点，下顿不会了。”况思荣端着两碗面条走出来，碗中清汤寡水，飘着两根蔫儿黄的菜叶，“将就吃吧，家里的食物不多，我之前又不敢出去采购。”
庄宴毫不在意的拿筷子挑起一把面塞进嘴里，含糊的说：“没关系，这就特别好吃了。”在地底下喝凉水吃青苔好几天，能吃到一口热饭对他暂且还是人类器官的胃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想起青苔，他的神色又落寞了一些。
况思荣也夹了两根面嚼着，眼珠滴溜溜盯在庄宴脸上，三个人这次回来，感觉都怪怪的。楚豫报修，扶光好像还受了伤，庄宴的情绪也十分低落，虽然他不外放出来，可眉梢的哀愁还是流露着。
“你们在真知道……遇到了什么？”
庄宴把所见所闻和她讲了讲，听到大脑寄生在巨神明体内时，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其实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是……”他皱着眉苦笑一声，“只是几个朋友死在那里了。”
“啊——”况思荣一下觉得自己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应对，她有些尴尬的放下筷子，局促的抿了抿嘴唇，“抱歉，我……”
庄宴冲她摇摇头，“我只是不知道，漂浮城区都插手了这件事。”他们消息那么灵通，是不是说明脑立通和真知道的行为一开始就被他们看在眼中，庄宴不得不想，漂浮城区在这些事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漂浮城区？”况思荣声音拔高了一秒，又迅速降下去，“你怀疑他们也和大脑有关系？”
这个东西贯穿两大区，如果说漂浮城区一点不知道，那庄宴完全不相信，况思荣从他凝固的眼珠中读懂了他的疑虑。
她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庄宴就静静看着她，直到把人看的破了功。
况思荣捂住自己的眼睛，被这样一张脸盯着，到底是谁能无动于衷啊。
想说的不想说的一瞬间全涌上来，她卡了一下壳，“就是……”
“我感觉那个要杀我的人，很熟悉。”
熟悉？庄宴拿着两个已经空掉的碗走进厨房冲洗起来。
“你今天说的时候没有提起这件事。”他拧上水龙头，将手上冰凉的水渍擦干后转头出了厨房，再次坐到况思荣面前。
她脸上又开始出现熟悉的局促，因为没有化妆，本来的相貌更显得年轻清秀，“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像我小姨。”
那双美艳怨毒的眼睛，和那种孤注一掷的疯劲儿，太像了。
“花姐？照你形容的话确实很像她。”庄宴赞同的点头，“可她为什么要杀你呢，还追着你杀，就因为当时在方块区捶了她一次？”
他嗤笑一声：“不至于吧。”
“我还是怀疑和脑立通有关，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她在脑立通工作过。”况思荣说，“但听你那边的消息，我有点联想到漂浮城区时的一些旧事。”
庄宴坐直了身子，追问：“旧事，什么旧事？”
况思荣压低声音说：“我小时候，大概七八岁吧，漂浮城区突然出了一桩很恶劣的连环杀人事件，死者都是被用那种钉棺材的长钉子扎透颅骨杀死的，死状非常凄惨，大脑都被搅碎了。”似乎是觉得恶心，她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那段时间真是人心惶惶，因为凶手杀人没有规律，男女老少都有，家里当时甚至不允许我们外出。”
“然后呢，凶手抓到了吗？”庄宴问。
况思荣点头：“抓到了，是一个生物学家，他们都是说这人大概是做实验做魔怔了，但那个人被行刑之前，嘴里还喊着他是在拯救人类，那些死掉的人都是披着人皮的外星生物。”
这听着确实像个得了癔症的疯子啊，庄宴的指尖敲击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都不是什么可怕的，”况思荣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反问了庄宴一句：“你知道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庄宴对她的故弄玄虚有点好奇，顺着她的话往下问：“是什么？”
况思荣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眉毛抽搐了一下，说：“更可怕的是那个生物学家，当时就是我小姨的男朋友。他死后，我小姨就离开了漂浮城区，直到去年底我才找到她。”
这个出乎意料的关系联结倒是让庄宴起了兴趣，“你怀疑，花姐离开漂浮城区后去了脑立通，和她那个男朋友有关系？”
“我很难不往这方面去想。”况思荣回答，“我们遇到的事都和‘脑’有关，那个生物学家杀人时又以破坏大脑为主。”
她顿了一下，语气游移不定，“你说……”
“生物学家会不会也发现了大脑有自主意识且可以寄生这个问题？”
“不是没这个可能。”庄宴说，“那花姐忽然去脑立通就能解释通了。”
她极有可能是得知了男友杀人的原因，才离开漂浮城区跑到尖角区去调查的。
“可她为什么变成后来那个样子，我们现在还查不到。”况思荣沮丧的塌下肩膀，“还有，如果那个杀手是她，她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
“我和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关系啊。”
庄宴看着有些苦恼的女人，也学着她一起趴在桌子上。
在记忆里，花姐虽然心狠手辣，对于杀人可以称得上一句平静如水，可这种千里追击的行为明显违背了人类正常举动，要么是有人在操纵她，就像被操纵的脑立通工人和真知道教徒一样，她脑子里也被植入了芯片或者活大脑的神经。
要么，就是况思荣身上一定还有秘密，惹得花姐不得不解决这个外甥女。
不管怎么样，花姐算一个突破口。
“哦对。”况思荣想起来一件事，从桌子上弹了起来，“那个陈飞华，确实和尖角区的管理者认识，他俩一起去酒吧喝酒还点了小黄鹂唱歌。”
说到这儿，她颇为遗憾的哀叹一声，“尖角区那个管理者说起来我还认识呢，叫纪北鱼，以前见过他去漂浮城区述职，挺年轻，身材瘦弱。要不是他还带了几个保镖，我当场就找人把他俩都绑回来了。”
庄宴看她活泛起来的样子，勾了勾嘴角，“安全第一，下次再找机会，既然发现了线索，咱们追下去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姻缘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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