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为师的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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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很喜欢东京吗？”太宰治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抛出疑问。
“还好，”我想了想，“不讨厌。大城市有很多好吃的甜点——别转移话题。”
“……”太宰治不想说话，“我们应该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工藤优作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一定会经常上门试探，还不如现在就帮助他们确定心中所想。”
邻居上门试探老师大概率是听不懂的，只有他会很痛苦。与其日后花大把时间打太极，不如一开始就开诚布公。现在看来效果很好嘛，工藤家父子两个不就被打乱阵脚，还倒贴一套精装版特签的《暗夜男爵》？
工藤优作很满意，他们也能和邻居相安无事地过日子，太宰治觉得挺好。
而且他还觉得……
“工藤家早就知道咒术师、咒灵这些东西，说不定工藤优作还有咒术师朋友。”
我虚着眼：“……你又知道了？”前面那些推测有理有据就算了，这又能知道？
太宰治冲我做了个鬼脸：“我猜的嘛！”
我抬手驱赶他：“出去锻炼！”
太宰治拍拍屁股出门，我向外望了望，他没有挂在树上，有在认真练习，这才收了目光，专注研究手里的热血动漫。
太宰究竟是怎么算出来的……？卜算也算不到人家心里所想呀……
想不明白，顿觉《jump》漫索然无味。
看看电视好了，之前听网友说最近网球比赛很火呢。
……
太阳下山之际，太宰治收获满身大汗，一进门拒绝我的靠近，直接冲上楼洗澡。
我仍然坐在客厅，被四四方方屏幕里转播的异能力网球比赛吸引了注意力。
之前买甜品时偶尔惊鸿一瞥过一粒小小的黄绿色小球打破墙壁，我还以为只是个例，是打球之人天生神力，没想到是这个世界风气如此，身怀绝技之人都往网球这方面发展。
目睹电视直播里一个金毛狮王怒吼着打出一个震碎场地的发光球后，我萌生了想要去看看现场的想法。
现场想必更加……震撼？
天色完全暗淡下来，我若有所感，抬眼望向落地窗，一枚硕大的虎头正紧紧贴住玻璃窗，脖颈处两只小爪紧张抓住自己金银相间的长毛。
“喵？”
一粒黑色猫猫头从后边冒出来，夜晚是它的主场。要不是两只绿色竖瞳，我还难以发现咪咪的身影。
只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小金的背上…是不是驼着什么东西？
我走过去，拉开落地窗，小金轻轻一跃跳进客厅，连带着它背上的“东西”清清楚楚从我眼皮子底下晃过。
是个人。
我：“……”
“这是你的……食物？”
我满头雾水。
小金严格来说是天生地养的山神，精灵的一种，纯素食生物。两千年来，我从没听过山神吃肉，还是人肉。
‘咔哒’
打开客厅的灯，我重新坐下，捋了两下虎毛。
咪咪也轻轻哼唧着绕着我，时不时贴近小腿，我也顺手摸了两把。
“嗷呜！”
小金朝我摇摇头，耸耸背，背上的人轻松滑落在沙发上。
是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不说别的，相貌很能打，美少年一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一头茂密柔顺的浅金色短发能够让人想起正午的阳光，很耀眼。
“嗷嗷嗷！嗷呜！”
“这样啊，是从咒灵口中救下来的吗？小金真厉害，颇有我当年风范！”表扬小金的同时我毫不吝啬抬高自己，在小金一片嗷呜声中，我迅速抓住重点，“你想留下这个人类？是想养他吗？”
白光一闪，小金整只虎又缩小一点，只比身为幼崽的咪咪大半圈。
它伸爪点了点小黑猫：“嗷！”
我迟疑：“……黑色？”
小金边点头边抬爪指二楼，二楼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嗷！”
“你是说太宰？太宰的头发吗？”小兔崽子头发的确蛮黑的，又长又乱。
毛茸茸的爪子又一次点在少年头上：“呜呜呜！”
我明白了：“黑头发的太宰收养了黑毛的咪咪…”不对，按照小金的意思，应该是，“咪咪收养了太宰，你也想收养这孩子？”
目光落在少年一头金发上，我张了张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
咪咪在我和小金间来回打转，“咪呜咪呜”叫着，可惜我理解不了它的意思。
便俯身抱起小猫，让它安慰卧在腿上。
“嗷呜~”
小金‘哒哒哒’跑过来，蹲坐在地，抬头望我，两只小爪不停挠着脖子上一圈鬃毛，看上去极紧张极期待。
“嗯……”我沉吟。
“咪呜咪…”
衣摆被扯动，小金学咪咪夹着嗓子叫，利落翻身露出柔软的肚皮，六只爪子不停地空中划水——这只厚脸皮的山神为了饲养人类居然做出这种事！
“可以，”我故意沉默片刻，才给出肯定回复，小金瞬间跳起，高兴得摇头摆尾，一瞬间毛色都光亮了不少，但我还没说完，“不过，要等这孩子醒来。”
“你怎么看待阿治和咪咪的关系？”
“嗷嗷！”
“家人？”我没想到小金居然持这种看法，“你也想和这少年做家人吗？”
虎头重重一点。
“这样啊。”我笑了笑，“要成为家人，光你愿意是不够的，要等这少年亲口同意才行。家人之间的选择，是两个人的事。”
小金听完，两只虎眼立刻变成转圈圈的蚊香眼。
小金：听不懂，想养！
“等他醒来，你问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就是了。”
我摇摇头，怎么和一只灵智半开的精灵讲道理，小金也才一岁多点罢了。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抱着咪咪，准备上楼吃点甜的，另一只手抄起还没看完的《jump》，在楼梯口刚好看见洗完澡出来偏头擦头发的太宰治，一把把咪咪扔过去，太宰治手忙脚乱接住，然后僵住。
“看着它，晚上记得和小金练几下。”
太宰大声抗议：“我刚洗完澡！”
“这点小困难克服一下。”
‘砰。’
太宰还想抗拒，我直接关门，摇头，什么条件还不努力！当年为师为了争分夺秒抢天材地宝整整一个月没洗澡，天天灰里来泥里去还乐在其中。现在条件这么好，洗澡都有小黄鸭陪，多练练怎么了？样子多！
太宰治僵硬着身体，低头对上咪咪，四目相对，他眼里渐渐升起嫌弃：“啧，外面混了一天脏死了，我才不想抱脏咪咪。”
嘴里这么说，他并没有直接扔下猫，从楼梯上走下来，把咪咪搁茶几上。
多了个人？
太宰治撇撇嘴，暗沉沉盯了这个少年片刻，“嘁”了一声。
……
大约凌晨一两点，小金捡回来的少年醒了，楼下一阵哐哐啷啷，小金压低的‘嗷呜’声、咪咪被吓醒到处乱窜带倒一片的声音、少年冷静细小的说话声响成一片，在安静的夜晚里格外显眼。
我听了一耳朵，抬手为隔壁的太宰治设下屏障，继续精研《jump》，手边一大堆看完的杂志。
“下楼帮我泡杯咖啡，要奶香味的。”
我叮嘱一只正扒在床脚上往上爬的圆润小纸人。
小纸人点点头，‘咕叽咕叽’往门口走。
门是关的，它左右摇晃了下脑袋，原地蹦跶两下，发现够不到门把手后直接放弃，顺着落地的力道躺下，‘噗’，从充气纸人变成扁平纸人，像只手指滑板顺利从门缝滑了出去。
余光看到全过程的我：“……”等下咖啡可通不过门缝。
‘卟’
小纸人充气膨胀，哼唧哼唧爬上楼梯栏杆，在还能站的下两个它的宽敞栏杆上面走钢丝似的伸出两条胳膊保持平衡。
‘啵啵啵啵啵…’
小纸人走动发出的时候瞬间拉住了一人一虎一猫的注意力。
嗷嗷叫的虎：“……”
咪呜喵呜的猫：“……”
试图讲道理却看见类虎生物伸爪子捂紧耳朵的少年：“……”
虽然他早已从一些蛛丝马迹里推理出世界上的确存在不符合常理的元素，甚至他自己也具备普通人口中的异能力，但是……他看了看长翅膀八条尾巴六只脚的小型类虎生物、走路‘啵啵啵’个不停摇头晃脑泡咖啡的小纸人：“……”倒有不用这么不符合常理。
把自己的注意力艰难从头顶咖啡杯的纸人身上转移，少年立即对上了老虎的蛋花眼，这生物猫那样叫着，希冀的眼神看着他。
天知道他怎么从这生物眼里看出希冀。
“好……我、不、走。”
“好”字刚出口，冷不丁被老虎扑倒，他坚持补充完，晕晕乎乎地想：“老虎……有这么大吗？”
心里还惦记着热饮的我对漫画兴致缺缺，从兜里摸出手机打算寻觅一下明天的目标……
‘笃笃笃’
是敲门声。
心念一动，门把手自动旋转，‘咔哒’，门开了。
太宰治站在门前阴影里，一手拎着不断扑腾的小纸人，一手捏着咖啡杯，阴沉着脸控诉：“老师，麻烦让聪明点的纸人干活，它不认得房门，跑到我房间吃门。”
我沉默：“……”太宰治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正常，连在一起就不正常了。
我从不知道“门”在纸人的食谱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为师的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