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锈血手术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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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影灯将手术台照成惨白的孤岛，空气里纳米消毒机器人嗡鸣如嗜血蚊群。陆临将神经探针刺入林夫人太阳穴时，刻意忽略了她美容床沿的钻石镶边——那点闪光不及她脖颈神经接口金辉的十分之一昂贵。
“最终确认，删除7月16日21时至23时记忆？”他的电子音裹着合成咖啡的苦涩。这已是本周第三个要求删除车祸记忆的富豪。新上海天空轨道日均事故12.7起，记忆编辑师比殡仪馆更忙碌。
林夫人睫毛膏被泪水晕成蛛网：“只要忘掉他撞碎挡风玻璃的眼神…钱不是…”探针突然刺入杏仁核，陆临右手断指根部传来熟悉的幻痛。这痛觉是他唯一的真实坐标——客户的记忆是商品，编辑师的记忆是耗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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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针在记忆突触间穿行，如同暴风雨中刺绣。就在剪断“轮胎摩擦声”神经链的刹那，探针猛撞上记忆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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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闪回加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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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抽打着“红蝎酒吧”霓虹招牌的陋巷。少年跪在血泊里，监察局制服浸透雨水，左手紧攥跳动红光的记忆晶体，右手握匕首刺向自己太阳穴。
“编号K-73，协议终止。”少年抬头，闪电照亮他青涩却冷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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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沈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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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林夫人突然痉挛，监测仪爆出血管破裂的尖啸。她脖颈皮肤下浮起荧光倒计时：71:59:48，像嵌入皮肉的死亡钟表。
“记忆排异？”陆临急速回撤探针，却在海马体边缘刮到金属异物……半枚监察局肩章，编号SH-09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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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他了…”林夫人眼球暴凸，指甲撕扯手术台橡胶，“逃啊…档案员在笑…”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暗红粘稠液体从她毛孔渗出。铁锈味的数据血漫过钻石项链，在美容床上积成反射灯光的血洼。
陆临的断指根部骤痛。三年前亲手挖除芯片的伤口深处，传来芯片激活特有的12赫兹震颤——这违背所有医学定律，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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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三重加密门在液压钳下呻吟变形。门禁屏炸出血红警告：
〖记忆监察局临检｜执行人：沈晦〗
〖授权指令：KILL-73〗
通风口溢出甜腻的神经毒气。陆临扯过防菌布盖住尸体，却在布料掀飞时僵住——
林夫人扩散的瞳孔里，倒映着他脖颈浮现的同样倒计时：71:58:32
……
“我知道你在里面，陆临。”变声器扭曲的声线穿透门缝，冰锥般钉入耳膜，“三年前你就该死在K-73协议里。”
陆临的探针狠狠扎进自己神经接口。欺骗测谎仪的前提是欺骗自己……他疯狂写入虚假记忆：满脸雀斑的零件商、地下诊所的霉味、虚构女儿夭折的悲痛…
最后一道门锁崩裂时，他正颤抖着给尸体戴呼吸面罩。强光手电刺入眼帘的刹那，他听见沈晦机械义眼转动的齿轮咔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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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术后恢复中，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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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金军靴踩进血泊。沈晦右眼的猩红扫描光斑掠过陆临断指，突然爆出乱码：
【TARGET：NULL】
【WARNING：GHOST PROTOCOL】
染血的探针从陆临袖口滑落。沈晦的白手套按上枪套，两人目光在血腥空气里相撞……
手术台下的培养液突然沸腾，林夫人的尸体猛然坐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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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锈血手术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