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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阴阳相隔 ...

  •   夏淮珺在冷宫过得好不自在,不知哪个多嘴的把这事儿传了出去,传得还有模有样:“太子不爱金屋爱陋室,在冷宫给他爹开了一片后花园!”

      许多人都不信,觉得太子血气方刚,背着他爹搞情缘才是正经,侍弄花草什么的都是扯淡……八卦传播得极快,一时间传出了好几个版本,每一个都被人津津乐道。

      等流言传到守边将士耳朵中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当朝太子沉迷一己私欲,不问政事,关键还男女不忌,国将不国啊!”

      众将士戚戚然,遥望着京城的方向,为他们刚刚送走的将军感到不值。

      他们的将军可是在生命最后一刻都在挂念着太子啊,真是良臣忠心不如狗,让人心寒!

      京城脚下,守边将士百余人带着边疆所有将士的悼念之情,守在皇城门前,等着他们荒淫无度的太子,过来接他们的将军回家。

      冷宫。
      夏淮珺穿书一周胖了五斤!

      夏淮珺半卧在太师椅上眯缝着眼,吃着夏婉秋带来的雪花酥,一口一个,没有一点反省的样子。

      【别担心了,谁会傻到因为一封信连小命都不要了。】

      这已经是今天上午夏淮珺说的第十遍了,雪花酥都吃完了,灵夏神君也未曾搭理他一下,想必是真生气了。

      【你让写的信已经送出去了,放心,过几天等他收到,就不会来了。】

      “太子哥哥,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夏婉秋斜靠在石桌上嗑着瓜子,一脸无奈。

      夏淮珺吃得正香,好不容易咽下去,抽空回了一句,“嗯对了,武功也忘干净了。”

      失忆和穿越者是绝配,何况是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他打死不认又能怎?

      “还好没把我们几个忘了。”夏婉秋自我安慰着。

      夏淮珺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阿尔兹海默症,找不着北也不会找不着家呀。”

      “阿哦喔正?什么东西……”夏婉秋看到她悠闲的兄长一瞬间露出慌张的神态,像是揪住了偷馋吃的小猫咪。

      夏婉秋顾不上多问,此时屋外清脆的金属相撞声响起,听这整齐的脚步声,估摸来者是皇城的禁卫军。

      果不其然,一领队模样的人带头进了冷宫,躬身抱拳行礼,“卑职奉贤妃娘娘命令,请太子前往城门,接引牺牲的司空祤将军回城!”

      “你说谁?司空祤死了?!”

      等夏淮珺换跟着这队士兵走到了城门前,时间已近晌午。

      城门里围了乌泱泱的百姓,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城门外那口乌黑的棺材,现在同样的视线又移到了太子身上。

      “殿下,中间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就是司空祤将军的,到时候您扶棺入城直接去城郊的昭华寺,国师正在那儿等您。”

      领头的士兵说完,就带着夏淮珺直奔这排棺材中最惹眼的存在而去。夏淮珺可没空在意旁的什么,他一听说“司空祤”和“棺材”连在一起,脑袋嗡得一下,他已经感知不到系统的情绪,会不会自己把它气跑了?

      “尸体在里面?”夏淮珺作势要开棺。

      旁边将领拔剑出鞘抵住夏淮珺的脖子,“休得无礼,将军尸身留在了边疆,你连他的衣冠也不放过吗?”

      城内的百姓群情激奋,他们的心情和这个将军一样,恨透了太子,要把他碎尸万段。

      “这不是太子吗?那天在马背上驮着的就是他!他怎么还没死啊。”

      “是他?我呸!灾星!你不配给将军扶棺!”
      城里城外的人越聚越多,纷纷指着夏淮珺骂,一时间夏淮珺觉得自己可能比这位死去的将军更受欢迎。

      “你们再闹下去,耽误了祈福下葬的时辰,后果你们付得起吗?!”夏淮珺这话用了丹田之力,传了老远,乱哄哄的人群这才安静下来。护送的士兵趁机清出了一条入城的道路。

      夏淮珺象征性地扶着棺材走入城中,两侧恶毒的目光恨不得要就地碾碎他,夏淮珺依旧脚步从容,默默对自己说,要不带感情地走剧情、做任务。

      昭华寺是夏朝皇室祈福祭天,求神拜佛的清修之地,主寺庙建在山顶,从山脚到山上全都种满了枫树柏树等。现正值寒冬,白雪压枝,一片银装素裹,更衬出这块宝地的神圣。

      一白袍道士立于山顶台阶之上,等太子扶棺到近前,一丝不苟地向夏淮珺行礼问安。

      夏淮珺看着这人,觉得他是道士的外表,仙人的内里,在这小小昭华寺修行,未免有些屈才。

      白袍道士再不说一句废话,转身带着众人进了主殿。

      夏淮珺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扛着一个空棺材上山,累得他两腿发软。再无心去听那道士念超度经文,不一会儿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殿下,殿下,该去祠堂了。”道士催促着夏淮珺,怎奈堂堂太子殿下睡成了猪听不见一点。

      只见道士与夏淮珺耳语几句,效果显著,当事人立刻机灵,忙催问,“嗯?烤肉?尚可,快走快走!”

      道士粲然一笑,随即又恢复肃穆的神情“等一切事毕就可以回宫了。太子殿下一会儿要率百官祭奠,贡品已经备好,请跟我来。”

      一整天折腾下来,夏淮珺人要废,魂要飞,强烈要求晚上就住在山上的昭华寺,他再也不想去爬那累死人的台阶。

      不知道原委之人还以为太子因将军之死悲痛欲绝,不过在场大多人都把这当成兔死狐悲的逢场作戏。

      跟着夏淮珺一起来的还有贤妃派给他的小太监,两人一并在昭华寺住下。

      深更半夜冷风呼啸。

      祠堂的门被轻轻打开,一盏油灯亮起,随着关门的动作闪了一下,火光又继续跳动。

      夏淮珺把油灯放在供桌上,开了一坛酒,倒了一碗放在供桌上,自己抱着坛子。

      “你到底是谁啊,就因为你,他都不理我了。其实这也不怪我,是你命薄。”

      “虽说你也没帮过我什么,总不能一见面就拿一堆衣服糊弄我,连个尸首也没有吧?”

      “在我老家,一般都会给死人祭酒,我知道这与你们的礼法不合,但……我心里苦啊,陪兄弟喝一杯!”

      夏淮珺说一句,闷一口,一坛酒很快见了底,他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飘。

      “你个不负责任,薄情寡义、的、坏人!”

      “我怎么就薄情寡义了?”一道冷峻不辨喜怒的声音幽幽传来,夏淮珺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因为你死了,我的小度很伤心!你个坏人。”独在异乡喝闷酒,想起白天被谩骂的事儿,说一点儿都不委屈那是假的,喝光了最后一口酒,扔了酒坛子就开始干嚎。

      “你不是盼着我死吗,哭成这样是做给谁看?”那道声音不依不饶,紧着追问,带着讽刺和伤感,回响在午夜的祠堂,莫名有些空灵吓人。

      “你死哪儿去了!我不想让你死,你死了我怎么跟他交代,他还怎么带我回家!”

      “他又是谁?”

      夏淮珺一抽一抽地,那声音没再说话,难道自己今天撞鬼了?真不该大半夜抽疯跑这儿来喝酒,可他晚上睡不着,本想着来没人的祠堂凑活一晚,谁承想是来跟鬼凑活!

      夏淮珺心中默念自己是唯物主义者,不信则无鬼,便借着酒劲儿给自己壮胆。

      “你是不是阎王爷派来收我魂儿的?你回去吧,等我实在坚持不住,我自己就去找你,说不定咱们仨还能凑一桌喝一顿!”

      说完顺势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道黑影从祠堂后走了出来,正是司空祤。他捡起夏淮珺喝完的那一坛酒,一挑眉,巴掌大小的小酒坛居然也能喝成这样。

      司空祤上前撩起夏淮珺额头上细碎的刘海,手指略过粉红温热的耳廓,最后落在脖子那道伤疤上,轻轻抚摸。

      “不是要杀我吗,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夏淮珺抓住司空祤不安分的手,抱着揣在了怀里。

      司空祤被逗得没了脾气,“这会儿倒是乖了。”随即把夏淮珺打横抱起,送回了寝室。

      白袍道士默默地注视着一切,看着司空祤把人送回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司空祤早就注意到了他,送完人后径直走了过去。

      “国师,别来无恙。”

      “尚可。将军这么生龙活虎,真不枉我念了半日的往生经,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谦和温润的嗓音透出一股幽怨。“只是这欺君之罪,你要如何应对?”

      “我自有安排,无需多言,国师是明白人,我不动你,你也别来碍我的事。”

      “是非无定论,将军日后莫要后悔才是。”

      司空祤不满地哼了一声,不做口舌之争。

      “你多留意公主,她可不像表面那么单纯。”

      “我早已辞官,少拿争权夺势那套来烦我。”姜正打了个哈欠,两眼放空看着天上的星星。

      “也罢,你保重。”司空祤转身,又一白袍身影笔直地立在祠堂门口,正正朝着他们的方向,也不知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司空祤微眯眼睛,心下一沉,右手不自觉地握住剑柄,阴森森地说,“找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阴阳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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