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迟了一步 ...
-
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和精力正在慢慢恢复,夏淮珺鼓起勇气大喝一声:“放肆!孤这条命是这个王朝的,还轮不到你们……”话说还没说完,几个下人被吓得草席脱手退到一旁,这下摔得结实,把夏淮珺好不容易攒的气差点给摔散了。
夏淮珺被摔得龇牙咧嘴,偷偷和灵夏神君对信息。
【这个女的是谁?】
【贤妃。】
【她怎么来了?】
【吾刚回忆了一下,她是来收尸的,以平息民怨。汝是自愿的。】
夏淮珺表示他不愿意!
夏淮珺咬牙从地上爬起来,从容地拍了拍灰尘,本就满是血污的太子服,现在黑红灰褐色驳杂,更显得他很狼狈。他罢出一副太子的威严气度,颇有一副唬人的架势。
其实心里慌得一批。但像这种简历白得像纸一样的太子,在史书里也就一句话带过,完完全全的炮灰角色。若是突然从忠厚老实转了性,兴许还能让对方不敢妄动。
夏淮珺心下盘算好,定定望着贤妃,“孤知你所求,我们可以合作。”
贤妃看着眼前陌生的太子,不禁怀疑太子是否真的留了后手,随即屏退左右,破败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哦?你有什么筹码,说来听听。”贤妃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束发的银链。
夏淮昭坚定地望向贤妃眼睛,底气十足,实际上——
【给个提示,你宿主快死了!】
【吾看汝气定神闲,还以为汝早就想好了对策。】
【快快快!我要绷不住了!】
【罢了,就帮你一次。】
夏淮珺瞪得眼睛红血丝都出来了,一瞬间失了身体的主控权,一道真正上位者的庄严声音从他嘴里传出。
“娘娘所求不外乎皇权,孤死了,还有其它皇子,哪怕三弟目前下落不明,也难免会有人捏造身份发动叛乱。孤活着,太子之位就不会易主,这是父皇承诺过孤的。你我合作,利大于弊。”
【嚯!】夏淮珺抱着吃瓜心情旁听着。
“有趣。我需要你的诚意,把夏淮熙的人头提来见我,我就接受你的合作。”贤妃步步紧逼。
“夏淮熙本分经商,并没有出格之处,孤没有理由杀他。”
“哦?”贤妃一挑眉,“城中疫病因他而起,就连你被打入冷宫也是受他牵连,这才过去多久,太子莫不是忘了?”
夏淮珺感到自己浑身过电,脸上的泰然自若差点就绷不住了。
【喂,你怎么了?】夏淮珺能肯定,刚刚的失态绝不是自己所为,是系统出了问题。
【无事。】灵夏神君整理着信息,应该是时间回溯的禁术过程中出了偏差,这个小世界已经完全独立于之前的个体,自成一个新的时间线。
灵夏神君假装沉吟片刻,“四弟行踪不定,还请娘娘指点。”
夏淮珺默默为系统的反应能力竖了个大拇指。
“太子殿下千里单骑冒雪送人的故事,在这皇城可是人尽皆知,你与他关系匪浅,却来问我要他的行踪,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又是新线索,灵夏神君心中记下。
“非也。孤只是有一事不解,五弟把您当做母亲侍奉,您为何要对他赶尽杀绝?”
【这招漂亮,就算他们没感情,谁又会真的撕破脸皮?】夏淮珺把掌声弄得震天响,连灵夏神君都感觉麻木千年的心,难得空荡一回。
【是真的。】
【啊?】
“他早已是罪人之身,本宫大义灭亲,自然希望太子也能做好表率。”
灵夏神君还在想下一步对策,结果夏淮珺抢着答应了下来,“成交。”
灵夏神君松了一口气,虽已过去千年,这件事他是万万应承不下来的。
送走了这尊大神,夏淮珺直接瘫倒在了破旧的木板床上。听着老鼠的磨牙声,真担心下一秒这床就会塌,就像他这来之不易的小命,说没就没。
【小度小度。】
【嗯。】
【太子那几个兄弟怎么回事?】
【吾只能跟汝说目前确定的,当朝皇帝有三子一女,另收养烈士遗孤千名。刚才提到的夏淮昭是三皇子,他与太子等人出游时被歹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太子也因此事身受重伤,武功尽失沦为废人。汝现下可有不适?】
【没有诶!是不是原身死了,他受那些伤也就不做数了?】夏淮珺心大得能撑船,这辈子还没碰到过让他想不开的事儿。
【但愿如此。】
【小度小度,我脖子是不是得留疤了?】
【抱歉,吾尽力了。】
【又不是你刺的我,道什么歉。】夏淮珺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疤,已经结痂了,他不悦地撇撇嘴,只可惜他这张俊脸糟蹋了!
【衣柜底下有面铜镜。】灵夏神君冷不丁开口。
夏淮珺立刻从床上蹦起来,果然在衣柜下找到了一面镜子。
【怎么放这儿了。】
夏淮珺用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镜中的人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活脱脱一副刚唱完戏就被雨浇花了脸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
他刚才就是这样趾高气昂地和贤妃说话的?夏淮珺默默把镜子扣在了身上,顿时觉得这辈子脸都丢尽了。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在吗?门怎么掉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从远处传来,还没等夏淮珺做反应,一个娇气得像公主模样的女孩就闪身进来。
夏淮珺被吓得不轻,愣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夏婉秋,小名楚楚,贤妃只生了她一个女儿,是夏朝唯一的公主。】
夏淮珺吐槽,这旁白式的解说要不要这么及时啊,就不能一口气把信息都输他脑子里,免得他被一惊一吓的吗?
【做不到,吾只能应汝之求,方能告知。】
【也罢。】夏淮珺也习惯了他这个榆木脑袋系统。
“楚楚?”夏淮珺试探性地叫了一句,厚重的思念裹挟着泪水席卷而来,两个人泪水都在这一声呼唤中决堤,夏婉秋不禁飞身抱住了夏淮珺。
【你又用我的眼睛哭。】夏淮珺本还想耍耍酷,这下两人不得哭个昏天黑地?
【没控制住。】灵夏神君收敛情绪,喜极而泣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在夏婉秋眼里就是她太子哥哥隐忍地憋回了泪水。
“太子哥哥,你受苦了,你的伤……还好不深。其他地方还有不舒服吗?”
“没有,好得很。”夏淮珺掩饰性地抹了下脸,叹了口气,下次洗完脸再见人吧。
夏婉秋轻轻抓起夏淮珺的手腕,把握片刻,“内力运转如常。”她低头看向这一地血浆,“难道太医说的放血之法果真有奇效?太好了!我就知道太子哥哥吉人天相!”
夏淮珺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病还要放血治?”
“太子哥哥你都忘了?”夏婉秋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失忆了。”对,如此就说的通了,夏淮珺就这样把夏婉秋给搪塞了过去。
夏婉秋盛情邀请夏淮珺去她公主府暂住,她表示因为贤妃阻拦,没有及时赶到,害得太子哥哥险些丢了性命,现在想想直后怕。
夏淮珺心动。
【不可,会打草惊蛇。】
【明白。】夏淮珺好难,总有系统偷听他心声。
“算了,你走吧,我凑活凑活,我这身上也都是土,和这片……也挺般配的。”夏淮珺边说着,边开始收拾卫生。
正巧外面院落又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上来就毫不客气地自报家门。
“奴婢福云。”
“奴才小齐子,奉贤妃娘娘之命,前来照顾殿下。”
“来的正好,去打桶水,和孤一起干活。”夏淮珺毫不客气地吩咐着,两个白来的劳动力,谁不用谁是傻子。
新来的这两位本不愿被太子使唤,他们可是来给太子脸色看的,不是来干苦工的!还没等发作,就被夏婉秋一个眼神杀了回去,两人选择窝囊地听主子们的话。
“等着,我去给你拿药。既然你不想走,我得给你搬来点物件。”夏婉秋说着就要离开。
“多谢。等下。”
“啊?”已经走到门口的夏婉秋又飘了回来。
夏淮珺不禁慨叹这般熟练的轻功,不过他不能表现得太没见识,于是掩饰性地咳嗽一声,“给我带点儿花盆,花种什么的,这冷宫太冷清了,没意思。”
“行,还有事吗?”
“没……”眼前人影儿已经看不见了?
夏淮珺想得很简单,既然要在这儿长住,就得把这寒酸的鬼地方搞得宜居一点,起码能住人,最好是再建个秋千。
国泰民安这种大事不是还有皇帝吗,还轮不到他一个太子操心。
至于杀亲弟弟,又没说什么时候杀,他明天杀,后天杀不都一样吗?
上班摸鱼他最在行,能苟一天是一天。
夏婉秋带来了许多植物,兄妹二人在冷宫搞基建,在夏淮珺的软磨硬泡下,还真弄来了一个简易秋千。
灵夏神君不忍心打扰他,还有五天他就要离开了。他在意的人现下都好好活着,那人在边疆,应该也没有性命之忧。他看着绕油灯打转的飞蛾,一个不小心沾到了烛火,璀璨一瞬,化为灰烬。
灵夏神君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嘱咐着夏淮珺。
彼时夏淮珺正和夏婉秋下棋到关键时刻,本不想分神管他,但听自己的系统语调微颤,显然是很在意这件事。
“好,明日我就去一封信。”夏淮珺不知不觉竟真说出来了。
“什么信?”
“哦,没什么,给边疆一位故人的,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我送出去。”“
“是给司空祤的信吗?”夏婉秋一招定乾坤,急得夏淮珺满头大汗,不得破局之法。
“正是。”
“太子哥哥要跟他说什么?”
“让他老实在边疆呆着,别回来。”
“其实我在你来冷宫后就给他写了一封信,让他赶紧回来救你。”
【什么?不好!】灵夏神君慌了阵脚,夏淮珺也无心再下,盘算着找借口耍赖皮。
“有什么不好的。”这话是夏淮珺说给他的系统听的。
【怎么还是迟了一步!】
“对呀,旧主蒙尘,他岂有不救的道理。”
夏婉秋可不给夏淮珺悔棋的机会,“太子哥哥,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