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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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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见一脸冷漠，回头看一眼都嫌多，直接拉开门就赶紧关上，后背抵着门，任由里面的人又踢又踹。
外头确实是几条异变蜈蚣找上门来，夹杂着些长毛的条形生物。
刘签和张粒粒两人已经被逼到角落，怪物的口水滴在她们的头发上，腐蚀性液体烧灼着她们的肌肤，留下面目狰狞的伤疤。
杂草长了几倍高，一圈圈围着她们，一看便是张粒粒竭尽全力筑成的防御。
她们带回来的东西洒落一地，被顺走的大刀静静躺在不远处。
程见其实已经有点力竭，此刻她狠狠摇头，感受到里头踹门声小了便一把扑过去，匍匐着，尽量让自己处于这些怪物的视野盲区，去够到那把大刀。
队友或许已经发现了她，可都忍着不去看，避免把怪物的注意力转移。
很幸运，这次她们遇到的怪物是听不到的，只能看见一定高度的物体移动。
程见压抑着胸腔被挤压出的痛苦，握紧刀把，缓慢往角落那处爬行。
她们所处的地下室原本是有一个隐秘的入口的，小小窄窄的，照理说是唯一路口，这些怪物应该都有避光性，不会在这里徘徊。
可它们挖空了另一边，从阴暗处蹿出，把人逼到角落，企图一网打尽。
越来越难了，上次的怪物也是，好似生了神智，甚至会潜伏……
程见手脚并用，卡着刀爬动，挪出一路血痕。
她的动作缓慢，不仅是因为要防着怪物发现，也是因为这是她所有的力气了。
爬到一人脚边，她借着插在地上的大刀，一下子起了上半身。
血呼哧赤地从那洞口泼出，催动心脏，把那积攒到现在的能量全部一股脑使出，弹出一阵气波，把角落里正在被怪物啃食的两人一下子冲了回去，踉跄撞在铁门口，发出‘嘣’的声响。
那边情况如何不管，程见七窍开始流血，视线模糊，听力变淡。
她身上的能量爆发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吸引着怪物都缠绕在她身上，啃食吸吮着她的血肉。
再等等……程见强撑着，甚至听见了蜈蚣的千足嵌入扩大她的毛孔，口器甚至已经扎进了大脑，开始吸起了脑髓。
越聚越多的怪物，都在拼命地往她身上涌。
肢体被硬生生地拽下，过度的疼痛反而让人感受不到，或许是脑髓快被吸干，程见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嘴皮还不断动着。
“3……2……”
密密麻麻的怪物首先把她的皮连带筋一起扒了下来，然后口器嵌入骨头一使劲把腿骨大臂小臂……都给卸下……
好似在拆解拼装玩具人一样，最后一步就要到来——这些怪物把程见的头就这么硬生生地含在嘴里，就要往外扯。
骨头连着肉还有未散尽的血黏在上面，被随意丢弃在泥土里，被不断涌出来的小型蜈蚣吸吮。
“……1”
脆弱的神经下达着最后的命令，全身能量汇在只有一半的心脏上，炸裂开来……
林鳞的泪流不尽，吃力拖着两人进屋，努力不去回想刚刚看到的一幕，在心里默念：重来，告诉我你的办法。
时间往回拨，林鳞坐在沙发上，自己刚被甩开手。而程见已经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
泪水似乎已经流干，脸上明显有黏腻的水痕，混着血迹，像是血泪。
吸取上次教训，林鳞一下子用双手勒紧对方，重心往后压，阻止女人再向前的动作，嘴巴不带停。
“程见！你听我说！我有办法！你先低头听我说！程见！你不想所有人都给你陪葬的话！”
连珠炮的话语令程见下意识低下头颅，垂下的短发搔过林鳞的脸颊，顾不上痒意，林鳞一把抓住对方愣怔的空隙，用力压下低下的头，恶狠狠地扑上去，咬住女人的下嘴皮。
力道大到血珠已经渗透，程见本就脑子混沌，这下更是直接僵住。
所幸，林鳞还记得正事，安慰地舔舔对方，就松开缠住的身体，拉开门缝释放能量，把在外面受苦的两姐妹都给拉了回来。
死里逃生，有惊无险。屋里只有程见还傻愣愣地站在那摩着嘴皮，其余人全部瘫软在地。
林鳞异能消耗过大，此刻脑内空白，只空睁大眼眶，眼睛无神。
缓过神来，程见先是踉跄着去看两位伤员，探鼻息，两人还活着，尽管缺胳膊少腿的，可是至少有命在。
松懈下来，她又爬去林鳞那里，盯着人看了许久。
稍微缓过神来的林鳞一下子就看到这张放大的脸，尽管五官立体脸型优越，可血次呼啦的，眉眼又下压，怎么看都阴沉沉的。
林鳞被吓一跳的同时又心虚起来，大声以壮胆：“干嘛！很吓人的好不好……”
程见不语，缓缓靠近，就在两人的鼻子要撞上时，林鳞偏过脸，心里止不住地发毛。
两人现在都瘫在水泥地上，姿势不雅，而程见更是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对方身上。
远远看去，大高个整个罩着，几乎看不出里面还有只小兔子。
仍在幻肢痛的两人已经高热起来，迷迷糊糊地以为出现幻觉。
“怎么……老大和、呕和妹子……亲……”
偏过头去的林鳞恰好瞧见两人齐齐吐血的一幕，大惊下就要推开女人去救人。
可双臂被钳制住，一下子砸在后面的墙上，惹得她闷哼一声。
下一刻，眼睛里是逐渐放大的脸，以及嘴巴传来的濡湿感。
程见生涩地偏头靠近，用嘴巴啃着对方的嘴巴，脸上的神情困惑。
林鳞惊得忘记合上嘴，女人的舌头就这么递了过来，舔着她的上牙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猛然间，她一下子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女人，不敢去看对方的神色，只嘴里一味地说：“你……你这这、老大怎么当的！人都快死了还、还……”
然后便一骨碌爬到躺尸的两人旁，开始心慌慌地治疗起来。
忙活大半天，不知道是太过于饥饿还是被某人盯得发毛，林鳞一直在咽口水。
最后实在受不了，秉着大不了豁出去的精神，她睁眼扭头，强挤出一抹笑问：“程、程姐，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程见一点不收敛，往常寡言得淡漠的脸上第一次维持了这么长时间和这么明显的疑惑不解已经探究。
好家伙，扇形图是吧?
林鳞知道自己突然爆发很诡异，估计躲不过女人的问询，于是乖乖地，小步挪过去，非常矜持地只让半边屁股挨着沙发且距离人有一臂距离。
“程姐……?”
程见摇摇头，主动起身，站到林鳞身前，双手垂下，居高临下地审视起女人来。
林鳞假笑着，即使很容易让人看出来，可圆圆的杏眼弯着，小巧的梨涡点缀，微弱的光又恰到好处，可以模糊那些不和谐的血迹，让人感觉到直击灵魂的美。
惹得人心软几分。
程见叹气，带出几分咳意，偏过头捂着嘴等到喉腔的痒意痛意过去。
林鳞着急地去扒拉女人的手臂，想要把人摆正过来，瞧个仔细。
下一秒，程见就慢慢矮下身，注视着林鳞的眼睛，直到两人视线齐平。
“你……你、是喜欢我吗？”
程见问了个林鳞意料之外的问题。
林鳞以为，像程见这类固执得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人会问些“你的异能怎么回事？”“你的异能能持续多久？”“是一次性还是?”“为什么之前不与我们说?”“咬我嘴巴可以激发你的异能吗？”“你还有其它形态的……”之类的严肃问题。
林鳞头脑咕噜咕噜地冒泡，像是不解又像是不知道作何回答。
“额……”，下意识地揪着耳后的头发，同时眼神躲闪，不知所云。
“不要……痛……”，程见轻轻地拂过她凌虐自己后脑勺的举动，眼睫毛闪动几下，语气带上几分轻松，“那那是你表达……喜欢的方式吗？”
语毕，想到什么，她又连忙补充几句：“就、就像你对张粒粒还还有刘签一样……”
“是吗？”
最后一声似乎带上点祈求，林鳞以为女人要落泪，急忙抬起头，却只是见到一个面无表情的脸。
眼神如过往一样幽深，嘴角仍旧抿着，一切都只昭告着她这是错觉。
对着别人的脸发呆时间有点长了，林鳞甚至开始数起了对方的睫毛。
回过神来，她赶紧搂住对方脖子，语气活泼。
“对啊对啊！都是一家人，我都喜欢的！程姐你快起来吧一会腿该蹲麻了……”
伤员不好移动，只能让她们先睡水泥地，不知哪里找来的废纸壳盖在了她们身上，以免受寒。
而程见她们则还是紧紧贴一起睡沙发上。
两人相对无言。
林鳞打破沉默，先抛出问题：“程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明天、明天……”
程见专注地盯着人，尽管黑暗中只有一个轮廓
在听到林鳞的未尽之语时，她缓缓把手从人腰上往上挪，放在了正在说话的嘴巴上，然后自己轻摇头，用着气音：“先别、说，我想一下……”
林鳞乖巧点头，就这样靠在对方下巴处，半合眼，感受着头顶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女人开口。
“我、我还有得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