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雪为春［快穿］》燎川

45、意识囚笼

　　2079-06-21 07:00

　　江照在休眠舱里醒来，眼前是一片无垠的灰。

　　没有天花板，没有地面，甚至没有重力。

　　只有一行悬浮的红字，像被缝在视网膜上：

　　【欢迎来到意识囚笼?|?剩余时间：∞】

　　他试图抬手，却感觉不到手臂。

　　低头——身体消失了。

　　只剩一团半透明的意识，像雾，又像被压缩的光。

　　灰幕深处传来谢行之的声音，

　　却像从水下浮上来，带着断续的波纹：

　　“江照……别信……数据……”

　　声音戛然而止，像被谁按下静音键。

　　紧接着，另一道声音响起，

　　温柔得近乎残忍：

　　“我是囚笼管理员，鸢。

　　你们的记忆将被重新排序。

　　请保持舒适。”

　　灰幕突然裂开，

　　无数碎片涌来：

　　雪原列车里的匕首、

　　火刑架上的玫瑰、

　　深海逃生舱的氧气面罩……

　　每一帧都被切成0.5秒的片段，

　　像被高速播放的幻灯片。

　　江照看见自己把匕首插进谢行之的肩窝，

　　下一秒，画面倒转，

　　匕首回到了自己体内。

　　疼痛真实得让他想蜷缩，

　　可依旧没有身体。

　　鸢的声音继续解说，

　　像在展览：

　　“第一层囚笼：疼痛回放。

　　第二层：身份错位。

　　第三层：时间闭环。

　　通关条件：找回被删的48小时。”

　　话音落下，

　　灰幕变成巨大的迷宫，

　　墙壁由流动的数据流构成，

　　每走三步，

　　场景就切换一次：

　　校园天台、废土神殿、雪崩悬崖……

　　每一次切换，

　　谢行之的身影都被拉远一寸。

　　江照被投进一间教室。

　　课桌上摆着一把掌心雷，

　　旁边是谢行之的日记本。

　　他翻开，

　　每一页都是空白的，

　　却在最后一行浮现红字：

　　【杀了我，才能离开】

　　掌心雷自动上膛。

　　江照扣动扳机，

　　子弹穿过谢行之的胸口，

　　血溅在日记本上，

　　字迹却变成：

　　【杀错了，再来一次】

　　教室崩解，

　　场景重置，

　　谢行之完好无损地站在窗边，

　　对他微笑。

　　循环开始。

　　疼痛回放结束，

　　江照突然被塞进谢行之的身体。

　　他低头，看见自己银发紫眸，

　　锁骨处龙血纹灼烧般滚烫。

　　对面，

　　“江照”正举枪对准他，

　　眼里是陌生的冷漠。

　　“你是谁？”他问。

　　“我是你。”

　　对方扣动扳机。

　　子弹穿过心脏，

　　意识却像玻璃一样碎裂，

　　碎片又拼回江照原本的形态。

　　迷宫尽头，

　　出现一扇门，

　　门后是雪原列车第七车厢。

　　江照看见两小时前的自己，

　　正把匕首抵在谢行之颈侧。

　　他冲过去，

　　想阻止，

　　却被无形屏障弹回。

　　列车爆炸，

　　雪崩，

　　深海鲸落……

　　所有副本在十秒内同时发生，

　　又在十秒内同时结束。

　　每一次结束，

　　都会回到“空白舱”。

　　循环第N次，

　　江照发现灰幕底部有一条极细的裂缝，

　　裂缝里透出幽蓝的光。

　　他用意识去触碰，

　　裂缝扩大，

　　露出芯片的核心代码：

　　【if (memory == NULL)

　　??return prison;

　　else

　　??return freedom;】

　　代码末尾，

　　是谢行之的指纹签名，

　　指纹旁有一行小字：

　　【钥匙在你眼里】

　　江照集中所有意识，

　　把义眼内的微型芯片剥离。

　　芯片化作一粒光点，

　　飞进裂缝。

　　灰幕瞬间崩塌，

　　所有场景像被抽掉底片的电影，

　　一张张熄灭。

　　空白舱开始震动，

　　一行绿字浮现：

　　【囚笼解除?记忆重组中……】

　　震动停止，

　　江照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玻璃囚室前。

　　囚室里，

　　谢行之被无数数据线缠绕，

　　右眼空洞，

　　芯片插在他的心脏位置。

　　他的嘴唇在动，

　　声音却从江照胸口传出：

　　“把我拔出来，

　　你才能出去。”

　　江照伸手，

　　握住芯片。

　　芯片与心脏之间的数据线瞬间绷紧，

　　像无数钢丝勒住他的意识。

　　他用力一拔，

　　芯片脱离，

　　谢行之的身体化作光点消散。

　　囚笼彻底崩塌，

　　意识如洪水倒灌回身体。

　　江照在休眠舱里睁眼，

　　听见远处传来真正的汽笛声。

　　谢行之坐在舱边，

　　右眼完好，

　　手里捏着那枚芯片，

　　对他微笑：

　　“欢迎回到真实世界。”

　　意识囚笼，

　　至此解锁。

　　而记忆与现实的边界，

　　才刚刚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