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雪为春［快穿］》燎川

20、主播第三条规则

　　列车广播的电流声突然收束，变成一声温柔的“滴——”。

　　随即，女声带着笑意在车厢里弥漫：

　　“晚上好，这里是FM99.9长夜电台，我是主播阿雪。

　　以下为《主播守则》第三条：

　　【当主播提出请求时，嘉宾必须完成，否则频道将永远停留。】”

　　江照与谢行之对视，眼神同时暗了一分——

　　永远停留，意味着十世副本的最后一道门被焊死。

　　阿雪的声音轻得像雪落：

　　“各位，请把呼吸交给我三十秒。”

　　话音落地，车厢顶灯骤然熄灭，所有通风口“咔哒”闭锁。

　　氧气含量数据在玻璃上闪现：20.9%……20.8%……

　　谢行之抬腕看表，秒针刚走过一格，肺里已经开始发紧。

　　江照用匕首柄敲碎应急供氧箱，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阿雪笑：“呼吸是礼物，我要收走，才能继续讲故事。”

　　30秒倒计时悬浮在黑暗里。

　　江照索性扯开领口，贴近谢行之耳边，用极低的音量倒数：

　　“29、28……”

　　两人同时屏息，像潜入深海。

　　谢行之的指尖在江照掌心写下一行字：

　　【假死模式，心率降到20】

　　他们曾在荒雪列车用过这招，此刻默契重演。

　　第30秒，氧气跌至18%，灯光啪地亮起，阿雪遗憾地叹气：

　　“好吧，你们保住了自己的肺。”

　　灯光再次变化，冷白如手术台。

　　地板变成镜面，清晰地映出两人的倒影。

　　阿雪的声音带着孩童般雀跃：

　　“请把影子留给我。”

　　镜面开始蠕动，倒影的边缘像墨汁一样被抽走。

　　谢行之感到脚踝一紧，仿佛有冰水缠上。

　　龙血纹瞬间灼热，他低喝：“别动！”

　　江照已半跪在地，匕首顺着镜面的缝隙插进去——

　　镜面发出玻璃碎裂前的惨叫，被撬开一道漆黑的缝。

　　缝隙里传来阿雪低低的笑：“影子换门票，很划算。”

　　江照反手抓住谢行之的手腕，用力一扯。

　　两人同时后退半步，影子被镜面强行撕下一截，像两段被剪断的胶片。

　　镜面迅速愈合，留下一片空白的黑暗。

　　阿雪满意地鼓掌：“交易成立，影子我收下了。”

　　灯光第三次变换，变成暧昧的暗红。

　　车厢壁浮现出一块老式霓虹招牌：

　　【请写下你们的真名，签在麦克风上】

　　一支镀金钢笔悬浮在半空，笔尖滴落暗红墨汁，像未干的血。

　　江照伸手去接钢笔，指尖却被烫得微缩——

　　那不是墨水，是龙血与玫瑰毒的混合物。

　　谢行之按住他的肩，声音极轻：“名字一旦写下，就会被频道锁死。”

　　阿雪的声音贴近耳廓，带着潮湿的回声：

　　“不写完，故事永远停在高潮，你们甘心吗？”

　　霓虹灯闪动，倒计时10、9、8……

　　江照忽然笑了，用匕首划破自己掌心。

　　血珠滚落，他在车厢壁写下两个从未被主神空间记录的符号：

　　一个是龙语里的“无名”，一个是玫瑰纹里的“无姓”。

　　符号落地的瞬间，霓虹灯炸裂成无数光屑。

　　阿雪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你们——作弊！”

　　车厢所有镜面同时碎裂。

　　阿雪的身影从天花板坠落，像被剪掉线的木偶。

　　她穿着旧式播音员的湖蓝旗袍，脸上却是一张空白磁带。

　　磁带转动，发出尖锐的倒带声。

　　江照俯身，用沾血的手指按住磁带中央。

　　“第三条规则，你说嘉宾必须完成请求，可你没说——可以用假名。”

　　谢行之补刀：“主播守则，漏洞也算规则。”

　　磁带尖叫着断裂，阿雪的身体化作飞散的雪花噪。

　　广播里最后一段声音，是倒放的童谣：

　　“雪化了，影子回家了，名字回到风里。”

　　FM99.9的频道灯一盏盏熄灭。

　　列车广播恢复正常的报站声：

　　“前方到站——副本出口。”

　　江照与谢行之下车，雪原尽头，晨曦像一把金色长刀劈开黑夜。

　　他们回头，车厢门缓缓合拢，玻璃上重新映出两人的影子——

　　影子完整无缺，像从未被割走。

　　江照把掌心未干的血抹在谢行之腕间，低声道：

　　“真名我留着，下次用它换你的命。”

　　谢行之轻笑：“成交，主播小姐已经付过定金了。”

　　远处，FM99.9的霓虹招牌在风中闪了最后一下，彻底熄灭。

　　长夜电台，永久停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