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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想当应徽的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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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绪声有些无语,终于反应过来,“你不是说自己在旅游吗?为什么忽然又回来?还被什么疯子追,听不懂。”
“退一万步说,凭你的力量就不能甩开一个普通人类吗?”
“哎呀,踩到雷了,他有点不一样,我也没想到,早知道不随便撩人了。”
“多余的过会再说吧,你先来救救我,就当我也帮过你的份上,你来当一下我的挡箭牌吧!求求你了~”
江绪声,“……”
实际上,他已经不认为舒遇帮助了他,因为在舒遇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明明是他自己凭借着聪明才智(阴险狡诈),才让应徽对他产生好感的。
不过最近,似乎有翻车的嫌疑,倒是能借助舒遇的力量扭转……
想到这里,江绪声回道:“行吧。”
……
五分钟后,蹲坐在窗边的应徽无意中望向窗口,此时早已天色渐暗。
在亮起的路灯下,他看到黑瞳黑发的男生不知何时走出单元大门。
而另一边迎面走来穿着夸张的麦芽糖味Omega正笑意盈盈的挽着江绪声的手臂,正是许久不见的舒遇。
应徽心跳漏了一拍,忽然想到,也对,隔壁一直在同居,只不过舒遇最近旅游。
而现在,舒遇也该回来了。
暖色的路灯落在两人头顶,香槟色的打光给人以胶片电影的质感。
舒遇挽着江绪声的手,与他贴得相当近,他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正对着两人的前方。
而这时,应徽才发现,这对伴侣周围,不仅有个“偷窥”的自己。
两人对面赫然立着另一名陌生的男人,他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皮肤没什么血色,苍白而英俊,睁着一双毫无情绪的灰蓝色眼睛。
由于气氛过于古怪,应徽眉头紧锁,觉得有必要记住这个男人的显著特征,防止下次脸盲症发作认不出来。
因为下一秒,舒遇就说,“你走吧,别再跟着我了,我说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旅行那时候的事,你权当忘了吧。”
另一边的江绪声浑身阴冷,气压低沉,应徽很少见到江绪声这样,起码在他面前。
而现在,面对苦苦纠缠舒遇的另一名男性,江绪声周身散发着警告的气息,几乎让应徽脑补出正常情侣的占有欲。
下一瞬,苍白的青年舔了舔灰红的唇,礼貌而不失直白地开口,“你的身上有让我十分亲近的气息,或许,我会比他更适合……”
空气中逐渐弥漫着火药味,当然,最主要的是江绪声的低气压和不耐烦,某种潮湿阴冷的气息,伴随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逐渐弥漫。
应徽也不知怎么,那名陌生的苍白青年并未说完这句话,下一瞬,脸颊旁的肌肉便微妙地紧缩,诧异地望了眼面前的江绪声。
只见黑发黑瞳的男孩神色幽暗,他站在那里,无端形成一股压制的气场,令苍白的男人有些忌惮,没将话继续下去。
应徽愿评价为正宫的气场。
是正宫的气场。
他没再看外边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阵脚步匆匆离开的声音,随后是两人一同进到楼道的声响。
某种意义上,他和江绪声似是而非的感情,也该结束了,应徽想。
不论他有没有怀疑过江绪声,他都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和江绪声彻底划清界限。
应徽阖紧双眼,抱着膝盖靠在角落,然后插上耳机,耳朵里强烈的节奏也无法驱散他剧烈的心跳声。
应徽必须承认,他心乱如麻。
可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作为暧昧对象,江绪声来历不明、不够安全、风险性极高、还想脚踏两条船。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应徽闭上双眼,第一次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一边恐惧一边失落。
人类是多么矛盾的个体。
……
另一边,江绪声第一时间将舒遇挽着自己的手抚了下去,并什么都没说。
“这么快就划清界限?我好伤心哦。”舒遇阴阳怪气道。
“哦。”
江绪声不冷不热地,“你别给我找麻烦,我这几天已经够烦的了,你到处招惹了个什么东西?我可不给你擦屁股。”
“游轮上遇到的,天知道是什么。”
舒遇回忆起来,讲道:“那天,我只是半夜看到他一个人坐在甲板上,他又长得不赖,就上前搭话了,没想到,就这样被彻底盯上。”
在舒遇的叙述中,他本当这件事,是一场快餐艳遇,艳遇完便什么也没有。
然而,那名叫做伊涅斯的男子却总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舒遇的行程中,他说着“你身上有熟悉的父神的气息”便跟了上来。
搞到最后,原型为九头魔鸟的舒遇差点上去啄他,但还是忍住了。
忍了,但没完全忍。
本质上,舒遇将那家伙暴露在江绪声面前,只是为了公报私仇,让江绪声一生气把那家伙关进深渊。
谁知道伊涅斯还挺“欺软怕硬”的,被江绪声的气场给吓走了。
“不愧是你,奈亚拉拖提普大人,只是普通的威慑,就足以让莫名其妙的东西落荒而逃。”
至于为什么称呼伊涅斯为“莫名其妙”的东西,自然是一来二去,舒遇也从对方诡异的言行中发觉,那家伙好像不是人类诶。
“诶?你怎么不说话?”
而直到现在,江绪声仍然非常沉默。
这样的气氛,舒遇曾经感受过一次,那就是在江绪声首次失恋之时。
不会吧……
难道他出去这段时间,放养了江绪声一阵,对方又把事情搞砸了?
在阴沉的气氛中,江绪声深吸了口气,终于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和盘托出。
只听到舒遇惊叹道:“为什么从你的叙述当中,我都觉得应徽快要被你攻略成功了?”
“问题就在这里,有好几次,我都觉得我们的关系水到渠成,但很多时候,他总给我一种既想要亲近,又非常抗拒的感觉。”
江绪声郁闷地撑着下巴,“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而且从今天下午开始,应徽似乎一下就摆正了距离,让江绪声觉得一切又变得好遥远。
舒遇也奇了,“照你这么说,我感觉他也挺喜欢你的,不然早跟你拜拜了,参考那名叫洛疏白的朋友。”
“但我又总觉得,他不仅仅是因为洛疏白跟他说了什么,导致他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
这段总是差口气的关系让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当然了,舒遇和江绪声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应徽实际上一直在误会他俩而已啊!
而应徽又从来没表现出来,一切都是信息差导致的。
舒遇索性一拍手,不管了,“那我也没办法了,当务之急,只能先从再次洗脱你的嫌疑下手,如果还有其他原因阻碍你俩的关系,那大家也不知道。”
“你只能先尽力让应徽相信,你的确是个普通人类。”
而江绪声还是很困惑,“你说……前几次小鸟都不会记得令他害怕的事,为什么偏偏记得爱欲之神?”
“被鬼吓多了吧,不信也得信,人不能永远掩耳盗铃。”
舒遇意有所指,“换句话说,他也许只是机缘巧合之下相信了一切,但你又能瞒他多久呢?难道永远让他隔着橱窗看你,像看一个精致的展览品?”
而江绪声沉默良久,随后执拗地抬起头:“那……你就敢赌就算他看到我真正的样子还会喜欢我吗?”
“对不起,我不相信。”
江绪声不得不承认,人类从来都是畏惧深渊与黑暗的,不要试图考验人性。
而他对应徽,也似乎缺乏信任。
信任应徽,会喜欢真正的他。
……
至于一墙之隔,应徽打开电脑,忽然看到一条来自“有O吗”的留言。
[有O吗?:完蛋了,好像被前辈讨厌了怎么办?
有O吗?:A老师,之前没空给你发短信,其实这段时间发生了挺多事的,就是我那个前辈发生车祸了……然后我还去照顾他,把我的小蛋糕送给了他。
有O吗?:本来我以为,我们相处得还挺好的,可自从他去见了他白月光,一切都变了!!从下午开始,他问了我一些事情,让我觉得,是不是他的白月光说我来历不明,要小心我。
有O吗?:还是!!他已经知道我喜欢他了?!所以急着撇清关系?!怎么办……我好难过。]
应徽,“……”
指尖微颤,青年的呼吸变轻,几乎是克制地叉掉了聊天界面。
他不想回,或许,他应该彻底拉黑这个“有O吗”。
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而刚才,明明还在维护舒遇的江绪声,此刻却用着失落的口吻,在和应徽本人表达心意。
那个男生永远不会知道,实际上,他嘴里的前辈,和匹配到的“有A吗”是同一个人。
微妙的缘分像细微却无法割舍的红线,总是让应徽不知不觉间与江绪声产生联系。
他应该当做不知道,也当做江绪声什么也不知道,并立马斩断他们最后的联系。
应徽想了想,最终什么也没回,直接卸载了一切的起源——匹配app。
避雷了,辣鸡软件。
第二天,没有得到回应的江绪声出现在家门口,眼下有着显眼的青黑。
这一切都被应徽刻意忽视了,因为他提前半个小时来到工地,但江绪声仍然执拗地蹲在原地,苦苦等候。
直到彻底上班以后,应徽质问的电话打过来,“江绪声,你怎么还没来?睡过头了吗?大家都已经到工地了。”
“我……”江绪声嗓音沙哑,蹲在门口。
“你感冒了?要不今天请假吧,我一个人盯工地也行,前段时间,你辛苦了。”
公事公办的提醒、相当宽容地为这个设计助理找好了迟到理由,应徽的行为,就像个不逾矩又周到和善的上司。
可是……
江绪声拼命深呼吸,整个眼圈都红了一片,赌气道:“不用了,我就等在家门口,还以为小鸟老师会带我一起来,可是……”
对面,茶色眼瞳的青年刻意放硬的语调不停地拍打在江绪声的胸口,“我今天提前来了,不好意思。”
“但是,我本来就没有那个义务,要让你天天搭顺风车对吗?”
“嗯,你说得对,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江绪声语气失落,拿着手机,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又委屈,又生气,又不舍得。
他真的很想质问应徽是不是一直耍着他玩,若即若离,忽远忽近,他就跟个狗一样,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鸟老师,你总是让我觉得……”
“别说了,快点过来吧。”
电话挂断,江绪声感觉自己又一次失恋了。
但是……没办法。
他就是想当应徽的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