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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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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花榭。
花榭,花谢。
我的母亲原是青楼的名妓,艳名观天下。而我的父亲,是墨国名门花家的现任当家,花易轩。
花家,墨国第一富商所持有的姓氏,独一无二。
而我想,我的母亲,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错事,便是嫁进了这花府。
我已经说过,我的母亲,在嫁给我父亲之前,是青楼的名妓。十五年前那个微风拂柳的夏天,我的母亲邂逅了我的父亲花易轩。
那时候的父亲,年轻英俊,再加上墨国第一富商花家的长公子这个身份,是整个墨国女子梦中的良人。
柔情蜜意,甜言蜜语,温柔体贴。只需要这些,便打动了一个青楼女子寂寞而冰冷的心。
在母亲怀有身孕后,父亲终于将她迎娶进门。
可是,她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妾的身份。很快,父亲对她失去了兴趣,失去了父亲庇护的母亲,也因为曾经的身份,处处受人欺凌挤兑。她在花家的地位,甚至连一个丫鬟都不如。
那时候的母亲正怀着我,却是连最基本的补品都没有,身边也没有一个伺候的人在。
以至于在她分娩的时候,差点因没有人找稳婆来接生而丢了性命,亏得一个好心的奴仆看不下去替母亲找来稳婆,我才得以出生。
而因为坐月子的时候没有休养好,母亲落下了一身的病,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下来。
我的父亲,自我出生以来,不曾来看过我们母女俩一眼。
我一度被认为无法活下来。
可我活下来了。很小的时候,我便有这样的决心:我要活下去,并且活得比他们更好。
母亲为我取名花榭,暗示了自己的一生如同娇花凋残,可悲的空守了一世的芳华,交付了自己的身心,却等不回他的一次回眸,孤单枯萎。
有时候我想,若是再有一次机会,母亲是否还会选择这个,伤害了她至深的男子?若是当初没有选择他,她仍旧是她艳绝无双的花魁,哪怕得不到一份真爱,起码不用如现今这般,过得如此凄苦。
我至今不曾忘记,母亲弥留之际的最后一句话,她说:“……易轩……我爱你……”
那时候的她,是不是看到当年柳树之下的父亲,手持折扇,温文尔雅地冲她微笑,夺走了她的心。
母亲去世那年,我五岁。
我想我的父亲,或许此生都不会知道,一个他已经不爱的女人,这般爱着她。
爱尽了一生,爱尽了芳华,无怨无悔,哪怕最后一刻,念着的,依旧是他的名字。
我一直跟花府所有的下人一样,做着各种粗活重活。因为我知道,我在这个花府中没有一丁点的地位。而我现在更没有能力离开,唯有这样我才能活下来。
要是有人看到我,绝对不会有人相信,这个穿着粗布麻衣,手中布满茧子的女子,也是名义上花府的小姐。
可是,我不曾忘记过我幼时的誓言。在我没有足够的能力离开这里之前,我要活着,哪怕活得卑微,我也要活着。活着,是为了今后比花府所有的人都要活得更好。我要让他们后悔,当初那样对待我和母亲。
我原以为,我还要在花府里面熬很久,直到我遇到了他——
墨莲。
这个男人,扭转了我今后所有的命运。
他给过我温暖,给过我希望,给过我恩宠,给过我爱,也给过我孤寒,给过我绝望,给过我伤害。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我已经不再害怕失去的时候,再回想起初遇的情景,回想起他站在一片繁花之间,把玩着一株娇艳的牡丹,温柔地淡笑着问我是否愿意跟他离开的时候,依旧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之后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与悲伤,那些植入骨血的爱与恨,却不曾泯灭过我的心。
在那时候我便忽然理解了母亲的心。
若是让我再选一次,墨莲,我依然会对你说“我愿意。”
哪怕我已经预知未来的路不平坦,哪怕我知道你会给予我的伤害。
我还是会爱上你,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