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的暗恋》江枝槐

2、橡胶蛇的“复仇”

　　时光荏苒，转眼三个春秋过去。五岁的许知言早已忘了两岁时具体的委屈，但“要找夏枳报仇”这个念头，却像一颗沉睡的种子，偶尔会被顽皮的心思浇灌。

　　这天，两家的妈妈在夏家花园的栀子花丛旁喝茶，五岁的夏枳正抱着一小桶她最爱的动物饼干，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阳光洒在她卷翘的睫毛上，她晃着小短腿，全然不知“危险”临近。

　　许知言偷偷从自己的玩具箱里翻出一条做得极其逼真的橡胶蛇，翠绿的颜色，狰狞的表情，甚至还能模拟出鳞片的触感。他攥着橡胶蛇，心脏怦怦跳，既有恶作剧的兴奋，也有一丝小小的紧张。他猫着腰，借着花丛的掩护，悄悄靠近夏枳。

　　看准时机，他快速地将橡胶蛇扔进了夏枳的饼干桶里，然后迅速躲到一旁的大树后，屏息等待。

　　夏枳毫无防备地伸出小手去掏饼干，指尖触碰到冰凉滑腻的触感，她低头一看——

　　“啊——！！！”

　　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了午后的宁静。小桶被打翻在地，动物饼干撒了一地。夏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小脸瞬间煞白，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吓得浑身发抖。

　　树后的许知言看到她的反应，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哈哈哈夏枳你个笨蛋！那是假的！橡胶的！哈哈哈吓死你！”

　　夏枳惊魂未定，看到是许知言搞鬼，又气又怕，哭得更大声了。两家妈妈急忙过来，许夫人揪着儿子的耳朵教训，夏妈妈则抱着女儿轻声安抚。

　　许知言一边捂着被揪痛的耳朵，一边还在止不住地笑，觉得自己终于成功“报仇”了，心里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巨大满足感。

　　然而，他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等到他被妈妈教育完，想起自己那桶最喜欢的小熊饼干时，却发现桶里早已空空如也。原来，在他挨训、得意大笑的时候，吓坏了的夏枳为了平复心情，化悲愤为食欲，默默地、迅速地把撒落在地但包装完好的小熊饼干全都捡起来吃光了！

　　许知言看着空荡荡的饼干桶，又看看那边已经止住哭泣、甚至因为吃饱而有点打嗝的夏枳，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刚刚的得意瞬间化为乌有，一种新的、更强烈的“被欺负了”的感觉涌上心头。

　　“仇”好像报了，但又好像没完全报，还搭进去一桶最爱的小熊饼干。许知言气得小脸通红，瞪着夏枳，新的“复仇”计划又开始在小小的心灵里酝酿。而夏枳，则舔了舔嘴角的饼干屑，懵懂地回望他，似乎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生气了。栀子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饼干的甜腻和孩子们幼稚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