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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清晨的离别 ...
窗帘缝隙漏进的第一缕晨光,像根纤细的金针,刺破了卧室里浓稠的黑暗。
林晚星睁开眼时,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窗外的天际线正从墨蓝渐变成鱼肚白,远处的摩天大楼顶端镶着层毛茸茸的金边。
身侧的男人还在熟睡。陆亭岸的手臂松松地圈着她的腰,呼吸均匀地洒在她后颈,带着酒后特有的微醺暖意。
他的眉头舒展着,褪去了平日里的冷硬和疏离,侧脸在晨光里柔和得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玉。
林晚星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和胡茬冒出的青色痕迹——这些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属于陆亭岸的烟火气。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手臂。
丝绸被单滑落时,露出肩头交错的红痕,像幅凌乱却缠绵的画。
昨夜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带着白檀香气的吻,克制又汹涌的拥抱,还有他在她耳边沙哑的低语,都让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林晚星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
衣帽间的镜面映出她泛红的眼角,镜中的女孩头发凌乱,皮肤带着被疼爱过的粉色,眼神却空茫得像被雾笼罩的海。
林晚星掬起冷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该走了。
回到卧室时,陆亭岸翻了个身,发出模糊的呓语。
林晚星吓得定在原地,看着他无意识地往身边摸索,最终却只抱住了空荡荡的被褥,眉头重新蹙了起来。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根针,轻轻刺了她一下,疼得不算厉害,却密密麻麻地泛着酸。
她走到客厅,落地窗外的金城已经苏醒。
早高峰的车流像条银色的河,缓缓淌过纵横的街道,远处的金融中心大厦顶端,旭日正挣脱云层,将第一缕金光投在玻璃幕墙上。
这是陆亭岸生活的城市,繁华、锐利,像他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精准却冰冷。
而她的海城,此刻应该正飘着带着咸湿气息的海风。
爷爷的画廊该开门了,陈叔会把新到的宣纸铺开在画案上,院子里的山茶花大概又开了几朵,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那里的日子是青石板路上的晨光,是藤椅上摇扇的老人,是画笔下慢慢晕开的墨色——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林晚星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真皮扶手上的纹路。
她想起昨夜陆亭岸说的“我爱你”。
那三个字裹在酒气里,烫得像团火,差点就烧光了她所有的理智。
可清醒之后才发现,爱情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
陆家的深宅大院里,藏着太多不见光的秘密——张沐暖说的“陆家人心狠手辣”,秦曼欲言又止的“亭岸哥母亲的事”,还有陆亭岸自己偶尔流露出的、对家族的厌恶和恐惧。
这些碎片拼凑出的图景,让她想起爷爷反复叮嘱的话:“晚星,咱们林家不求大富大贵,平安顺遂就好。那些豪门漩涡,咱们沾不起。”
父母的“意外”至今还是个谜。爷爷总说“过去了”,可林晚星记得,父亲出事前,曾拿着份文件在书房待了整夜,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她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和陆亭岸纠缠下去,会不会重蹈覆辙。
林晚星起身,轻手轻脚地收拾好散落的物品。
帆布包的拉链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她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卧室门,门缝里透出暖黄的光线,陆亭岸应该还在熟睡。
她从玄关的柜子里找出那把黑色雨伞——是昨夜扶他回来时顺手带上来的,伞柄内侧那个隐晦的“沈”字,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这把伞曾在雨夜里为她遮过风挡过雨,此刻却成了最沉重的告别。
林晚星将伞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离他的手只有几寸的距离。
她蹲在床边,最后看了眼陆亭岸的睡颜。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唇线紧抿着,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梦。
“陆亭岸。”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像叹息:“对不起。”
对不起,不能陪你等下去了。
对不起,让你又一次被丢下了。
她站起身,拉起行李箱,金属滚轮在地板上滑过的声音被刻意放轻。
拉开门的瞬间,楼道里的冷风灌了进来,带着清晨特有的凉意。
林晚星最后回头望了眼紧闭的卧室门,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那个熟睡的男人。
电梯下降的数字不断跳动,像在倒数这段短暂却深刻的缘分。
林晚星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出租车驶离云顶公馆时,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38楼的落地窗后,窗帘紧闭着,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倒退,金城的繁华在晨光里渐渐清晰。
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最理智的决定,却为什么觉得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是秦曼发来的微信:晚星,你去哪了?你把陆亭岸拉黑了是吗?他刚才给我打电话,声音听起来好吓人……
林晚星握着手机,指腹在屏幕上反复摩挲,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她关掉手机,看向窗外。
金城的日出很美,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条街道,可这光芒再暖,也照不进两个世界之间的鸿沟。
也许这样最好。在彼此还能抽身的时候,体面地结束。
只是为什么,眼眶会这么烫呢?
林晚星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金融中心大厦,忽然想起昨夜陆亭岸在她耳边说的话。
“晚星,等我。”
等他什么呢?等他挣脱家族的枷锁?等他扫清所有的障碍?林晚星不知道,也不敢等。
海城的阳光在等她,爷爷的热茶在等她,那些安稳平淡的日子在等她——这些,才是她触手可及的幸福。
出租车驶进高铁站的那一刻,林晚星深吸了一口气。她打开车窗,让清晨的风灌进来,吹散脸上的泪痕。
再见了,金城。
再见了,陆亭岸。
也许在很久以后,某个海城的雨天,她会想起有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曾把刻着母亲名字的伞扔给她;她会想起他红着眼眶说“别走好吗”;但那时,一切应该都已经释然了吧。
林晚星闭上眼,将脸埋进帆布包的肩带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白檀香气,像个温柔却易碎的梦。
清晨七点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丝绒窗帘,在地板上切割出一道锋利的金边。
陆亭岸的睫毛颤了颤,宿醉的头痛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太阳穴上。
他动了动手指,触到一片微凉的床单。
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昨夜的记忆如同被打碎的玻璃,锋利的碎片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林晚星泛红的眼角、被汗水浸湿的发梢、在他耳边破碎的喘息,还有最后沉入梦乡前,她抵在他胸口轻声说的那句模糊的话。
他霍然睁开眼。空旷的卧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被子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林晚星发间常用的洗发水味道。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却照不亮房间里骤然凝固的死寂。
“林晚星?”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宿醉未醒的混沌,在空旷的房间里荡出微弱的回音,然后迅速被吞噬。
陆亭岸撑着床垫坐起身,黑色的真丝睡袍滑到肩头,露出冷白的皮肤和上面暧昧的红痕。
那些都是昨夜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在他身上。
他低头看向身侧,那里的床单已经冰凉,显然主人离开已久。
一股莫名的恐慌顺着脊椎爬上来,带着冰冷的寒意。
他跌跌撞撞地跳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林晚星!”他又喊了一声,声音里已经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客厅里空无一人。
巨大的落地窗外,金城的天际线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车水马龙的喧嚣隔着玻璃传进来,显得遥远又不真实。
餐桌上放着两个倒扣的玻璃杯,旁边散落着几片柠檬皮,证明昨夜并非幻觉。
开放式厨房的吧台上,还留着她昨晚喝剩的半杯温水,杯壁上印着淡淡的口红印。
一切都在昭示着她曾经来过,却又在某个时刻悄无声息地离开。
陆亭岸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过每个角落,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冲进衣帽间,打开所有衣柜的门,里面挂满了他的黑色西装和衬衫,整齐得像列队的士兵,却没有一件属于她的衣物。
她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干净得不留痕迹。
不对。
他猛地转身,视线落在卧室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一把黑色的折叠伞,是他母亲留下的那把伞,也是他那天在暴雨中扔给她的那把。
陆亭岸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走过去,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伞面,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握着它时的温度。
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个?是告别,还是某种暗示?
记忆突然回溯到昨夜。他记得自己在她耳边反复说“别离开我”,记得她在半梦半醒间点了头,记得她最后蜷缩在他怀里,像只温顺的猫。
那些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皮肤上,那些温热的呼吸仿佛还萦绕在颈窝,可她却走了。
在他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在他以为终于抓住那束光的时候,她又一次消失了。
就像多年前那个葬礼上,她把糖塞进他手里,然后转身走进雨幕,再也没有出现过。
“呵……”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从陆亭岸喉咙里溢出来,带着浓重的自嘲。
他还以为自己这次能不一样,还以为那些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些笨拙的温柔,真的能留住她。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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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本周24、26、28日21:00各更一章,已放存稿箱。这周还在填坑。 同系列《骁然心动》已完结~~里面有财大行走的招生简章——秦翰 14年前在晋江发的第一部小说《津津乐道》已完结 欢迎移步专栏看看,喜欢的点点收藏~~评论随机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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