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之恋》今昭悦明

3、偶然得很

　　本来，让楚昭雪跟着风夜这样的人同行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但是，幸好还有个骆如霜和柳碧星可以开涮。这样一来，反倒让风夜觉得无奈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更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公主。
　　“风夜，你觉得我们碧星姐姐，到底是哪里让你喜欢的？”楚昭雪趁柳碧星换衣服的时候，悄悄地问风夜。“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吧。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碧星是一个很需要保护的人。”风夜看着楚昭雪的眼睛说。
　　说实在的，楚昭雪长得并不属于美丽的那一类，只是，她属于直率的人。只是因为这个，风夜并没有对楚昭雪刚开始的不规矩反感。
　　“我师兄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喜欢上了碧星姐姐呢？”楚昭雪微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风夜看看周围，骆如霜和柳碧星都不在附近，于是低下声音说：“你师兄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这让楚昭雪万分惊讶，这个冷漠地如同魔界的天气一样，永远阴沉着的风夜，竟然会有这样八卦的一面。
　　“我师兄？他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如果没有见过我师兄，你会觉得我哥哥其实很好看的，但是，一旦见过了我师兄。世界上所有的男子都比不上我的宝贝师兄呢。”楚昭雪洋洋得意的说。有一个六界第一美男子的师兄，自然是很兴奋的，更何况这个师兄还是六界中最年轻的镇界帝。
　　风夜不再追问些什么，楚昭雪只是对着他摇摇头，心里暗自叹气。
　　像柳碧星这样直率的人，喜欢上这个风夜，岂不是能郁闷得死？
　　“姐姐，你跟你的师兄在一起很久了吗？”骆如霜强行拉着楚昭雪到一个很僻静的地方，满眼期待地问。“不算是啊，我十岁的时候认识他的，也不过四年左右吧？”楚昭雪玩弄着紫筱笛，打了个呵欠，说。
　　骆如霜看看风夜，再转过头来问：“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这句话反而把楚昭雪问住了，他们的关系好不好真的很难说呢。说好吧，上官俊守又总是在她的面前“碧星”长，“碧星”短个没完；说不好吧，每次师父让她帮忙的时候，他又总是帮着她。很奇怪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呢。
　　“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难道你们的关系不好吗？”骆如霜小心翼翼地问着楚昭雪，她自小到大也没有遇见过楚昭雪这样的人物，自是很不希望得罪了她。
　　“好，怎么会不好呢？我师兄那个人，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有些太花心了。”楚昭雪有些抱怨上官俊守的花心。骆如霜摇摇头，微微笑了一下说：“我倒是希望我师哥能够花心一点，他就是太痴情了，所以，爱上了碧星姐姐之后就不会再对如霜有其他的喜欢了。”
　　楚昭雪赞同地点点头：“风夜的确应该再花心一点才可爱，可是，我师兄正好跟风夜相反，他绝对不是你说的一点花心的问题了。”
　　就是啊，如果一个人在说着喜欢柳碧星的同时，跟幻界的小护法、魔界护法的女儿、仙界的小公主、甚至还有忘忧界镇界帝的妻子有着暧昧的关系，那已经不是一点点花心的问题了。不过，上官俊守处理问题，总是比别人想的多那么一点，除了柳碧星之外，他总是能给别的女孩子找一些乱七八糟的名分。比如，师妹（这个，当然跟他的关系也不算是很大，毕竟这是明摆着的），姐姐（柳碧星的师兄凌远的妻子，都成了魔界镇界帝的姐姐，这个关系可就有些……），妹妹（幻界的小护法还有那个柳惜茵，真的不知所谓地竟然同意这个小萝卜这样称呼她们，楚昭雪曾经为她们哀悼过多次了。没想到，柳惜茵那丫头竟然还是要嫁给这个小萝卜不可）。
　　楚昭雪撇撇嘴，她的师兄，她是最了解的了，虽然他还不够了解她。
　　骆如霜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因为，毕竟，这是人家师兄妹之间的私事。外人不好插手太多。何况，自己连自己的师哥都没有了解，又怎么管别人的师兄呢？
　　“昭雪，你看那是什么？”换完了衣服后的柳碧星指着远处一团火红色的物体，惊叫着。这一声让风夜有些不舒服，因为柳碧星叫的名字竟然是那个小女孩，不是他。
　　楚昭雪跟在骆如霜的身后跑到柳碧星的身边，看着远处的那团红色物体，不由得惊了一下。
　　“是它？”楚昭雪的声音有些怪异，柳碧星也随着她的怪异点点头：“我看好像是。”
　　风夜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只好悄声问身边的骆如霜：“她们在说什么？”骆如霜眼神直直地盯着柳碧星，没有回答风夜的问题。
　　“如霜，你怎么了？”风夜用已经断了的剑敲了一下骆如霜的肩头，“吓傻了？”
　　“碧星姐姐，换了一件很漂亮的衣服。”骆如霜的眼神依旧是那样地呆滞。风夜这才把眼光放到柳碧星换上的衣服上面，浅到几乎发白的蓝色在柳碧星的身上完全不觉得素，反而显得意外地庄重。
　　风夜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柳碧星是一个绝色美丽的女子，一直都没有很仔细地看过她呢。
　　“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风夜把思绪从柳碧星的衣服和相貌上转移到那个不明物体上。柳碧星微微靠近风夜，衣袖不知因为什么缘故飘得如同秋天的落叶一样。
　　“碧星姐姐，你想杀了它？”楚昭雪的声音更加地怪异，在风夜听来是这样的。因为她的声音显得特别地镇定，就像早就习惯了那样。本以为她会像柳碧星一样紧张地靠在自己的身边，当然，他没有想过楚昭雪也靠在他的身边，只是说那种害怕的表现。可是，楚昭雪却意外地冷静，面对那个火红色的移动的物体，竟然丝毫没有害怕。
　　“不杀了它，难道还要养着它啊？”柳碧星的声音有些微颤，这样就更加让风夜不解了。连她们那边的王都害怕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小公主却反而不害怕了呢？
　　楚昭雪小心地走近那个物体，在那堆乱草堆里抱出一只火红色的狐狸。
　　风夜松了一口气，却不解于柳碧星的行为，一只狐狸而已，至于吓成那个样子吗？柳碧星看着楚昭雪抱着那只狐狸走过来，更加害怕地躲到风夜的身后，完全不像平时的柳碧星。
　　“它以后就是我的宠物了，碧星姐姐，不要害怕嘛。只不过是火狐狸而已，没有什么的，再说……”楚昭雪想了想还是不说后面的那些话了，因为柳碧星肯定接受不了。
　　那只狐狸的眼睛转来转去，最后终于停留在它以后的主人楚昭雪的身上，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丝丝地伤感。
　　骆如霜看着这一切，使劲擦了擦眼睛，还是劝说自己只不过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牲畜怎么会有感情呢？即使是传说有灵性的狐狸也不会例外。
　　“什么是宠物？”风夜忽然问楚昭雪，他眼中的迷惘让楚昭雪和柳碧星真的很想大笑，可是她们终于还是忍住了。楚昭雪想了一会，很认真地说：“宠物？就是用来宠的动物呗。”
　　柳碧星有时候对楚昭雪还是相当佩服的，就像这种应变能力，如果换成是她的话，她指不定解释成什么怪物。
　　可是，为什么连她也来了呢？
　　柳碧星摇摇头，不想了，以后的事应该就从此印证了占卜师的言论了吧。反正都是没有结果了，还计较谁出现，谁不出现做什么？
　　当忘忧散遇见了还魂丹，一切就会走上预言的道路。
　　本来以为可以永远避开上官俊守和楚昭雪的，没想到，还是遇上了。如果那时候就是开始的话，故事已经从那时开始进行了一段了。
　　柳碧星看着那只火狐狸，壮着担子摸了一下它的就像火焰一样的皮毛。
　　不知怎的，眼泪就在她碰触到火狐狸的皮毛的一瞬间滑了下来，到底这是怎么了。柳碧星也在问自己，不是早就应该知道结局了吗？为什么还会难过、流泪、不舍呢？
　　“碧星姐姐，你放心，我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如果那件事一定会出现的话，我可以代替你的。因为，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公主啊，虽然比不上碧星姐姐的地位，可是，也可以代替碧星姐姐你的。”楚昭雪摸着火狐狸，一面不在意地对柳碧星说。
　　柳碧星摇摇头，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泪水摇掉，可是，泪水依旧挂在脸上。
　　“碧星，你没事吧？”风夜擦去柳碧星脸上的泪水，轻声地问。柳碧星点点头：“我没事，只是，想起了很早以前听过的一个传说。”
　　骆如霜再次看到那只狐狸的眼中流露出的伤感，这让她无法再用眼花、错觉解释了。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是因为她自己多心了吧？
　　四人终于走出这片荒芜，走到了镇上，看到了一家客栈。
　　“哇！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骆如霜兴奋地摇着楚昭雪的胳膊，摇得楚昭雪都想杀人了。
　　可是风夜却很现实地说：“我们没有钱，怎么住客栈？再说了，你没有睡好过吗？不都是我们三个守夜的？”骆如霜皱皱自己的小鼻子，吐吐舌头，不再言语了。楚昭雪看着骆如霜的行为，想起自己在上官俊守的面前也是这样一副小女生的形象，没想到出来之后竟然也可以成熟得像个大人一样，虽然也还带着那时候的小脾气。
　　“我带着钱，而且是永远也花不完的钱。”楚昭雪有些傲慢地对风夜说，“你不要以为你以后会成为我的姐夫就乱训人，我可不是骆如霜那样对你死心塌地的小孩子。”这句话说得另外三个人都面红耳赤，毕竟这句话就打翻了一船的人。
　　风夜不服气地用断掉的剑的剑柄指着楚昭雪的肩：“为什么不叫我哥哥或者是前辈呢？”楚昭雪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因为，我跟碧星姐姐更熟一点，所以我叫你姐夫喽。叫你前辈？我岂不是也要叫碧星姐姐前辈？你不会有毛病吧？”
　　风夜哑口无言，骆如霜在一旁听着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结果，还是住进了客栈，毕竟整天餐风宿露也不是楚昭雪的习惯。
　　“碧星姐姐，你怎么不跟着姐夫一间房啊？跑到我这边来做什么？”楚昭雪明知故问。“你真的决定留下它吗？你不觉得其实杀了它更好吗？”柳碧星尽力使自己不去看那只正用超级可爱的眼神盯着她的火狐狸，很严肃地问。
　　楚昭雪摸摸狐狸，然后笑得很天真，就像从来没有成熟过那样：“碧星姐姐，我们的命运，不是杀了冰若就能改变的。如果可以改变的话，我真的很想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师兄。既然不能改变，为什么还要杀了冰若那么残忍？你说是不是啊？冰若？”楚昭雪的眼睛看向那只正趴在她的腿上打着呼的火狐狸。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冰若的？”趴在楚昭雪腿上不再是那只狐狸，而是一个有着火红色长发的女子。
　　柳碧星吓了一跳，差一点就一巴掌扇过去了，毕竟还是以后当王的人，终于还是收回了已经伸出去的手。
　　“冰若！怎么回事啊你？谁让你跑出来的？还吓了我一跳。”柳碧星小声地埋怨着，楚昭雪笑得嘻嘻哈哈：“碧星姐姐，既然你的妹妹都是我的宠物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当我的宠物呢？”
　　柳碧星终于忍不住自己十五岁的冲动，跟楚昭雪打闹了起来。在一旁的冰若呵呵地笑着，完全没有一个铸剑师的冷静和淡漠。
　　“你还没有说呢，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冰若的？”冰若看她们玩够了之后，急切地问。为什么连幻界的王都看不出的幻术，能被楚昭雪这个仙界的小公主给发现了。
　　楚昭雪吐了吐嘴里因为打闹而掉进去的头发，对冰若说：“除了你之外，不会有人会变成火狐狸的，而且，人界的火狐狸哪有你这么小的？”冰若看着柳碧星：“姐姐你真的很没用呢，连楚昭雪这个小白痴都看出来了，你竟然怕成那个样子！到最后，竟然还想杀了我！我回去告诉老爹，看他会不会生气！”
　　“你也别这么生气，你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吧？自从冰若你六岁到天界当铸剑师，我们就没有再见过了呢。你连头发都变成红色了，以前不是银白色的吗？难怪，你忘了，碧星姐姐是最害怕狐狸的。”楚昭雪表情严肃地说。
　　冰若的表情也很奇怪，有些心虚的样子。
　　柳碧星叹了口气，想起了一些事情，不过，她还是决定不说了。因为，正如楚昭雪所说，冰若一直以铸剑师的身份留在天界，根本不是一个女孩子可以忍受的事情。即使，她有什么错，也是可以原谅的，更何况，这是她的妹妹。
　　“冰若，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我记得，铸剑师没有重要的事，是不能离开六界的。”楚昭雪反而比柳碧星更了解六界的界规，其实，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因为楚昭雪从小就是读着界规长大的。
　　“等等，我带了一件东西来，给你们的。”冰若从身后的行囊里取出一把剑，递给柳碧星。
　　楚昭雪看着冰若一身的火红色的装扮，果然是天界才有的铸剑师的打扮，可是，她还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杀气。也许是因为楚昭雪除了幻术之外，其他的功夫都在什么都不会的柳碧星之上，所以，她能感觉到冰若身上的杀气，而柳碧星感觉不到。
　　“天剑？”楚昭雪看着柳碧星手中那把散发着寒气、银光闪闪的剑，大惊失色。她绝对就是冰若，可是，为什么冰若身上会带着这样强烈的杀气呢？
　　“天剑？这不是天界的法器吗？”柳碧星看了看楚昭雪，又看了看冰若后讶异地说。
　　“是呀，可是，你知道偷了天界法器的后果吗？”冰若忽然笑了起来，直视着柳碧星。
　　柳碧星松了口气，把楚昭雪护在身后：“果然，你还是恨我的，恨我害了冰若吧？”楚昭雪不解地看着柳碧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哥，如霜睡不着。”骆如霜光着脚跑到风夜的房间，这让正准备睡觉的风夜措手不及：“如霜，你先出去一下，等我把衣服穿上。”
　　可是，骆如霜没有动，依旧站在那里，盯着风夜。风夜一直抱着被子，他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一直都是看到他的人感到措手不及。现在竟然有了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人，而这个人竟然是他曾经最爱护的小师妹。
　　“师哥，把我当作烟花女子也可以，把我当作你喜欢的人也好，我想……”骆如霜双颊泛红，说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出来的话。风夜的心跳得格外地厉害，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来了。
　　“如霜，你还小。”风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这样劝说。可是，骆如霜没有听从她最喜欢的师哥的话，反而走近了一点。
　　风夜万般无奈，这个一直都很早熟的小师妹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早知如此，就不把她也带着上路了。
　　“师哥！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喜欢我呢？”骆如霜终于坐到板凳上，不再吓唬风夜了。风夜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受不了这个师妹，思维总是跟一般人有异。
　　“因为呢，在以前，我觉得你还是个孩子，本来以为长大之后有可能娶你的。”风夜自我嘲讽般地说，“可是，当我看到碧星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因为我一直在等她出现。如果，她一直不出现，我会一直等下去，即使我不知道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骆如霜笑了，很委婉地为自己哀悼了一下。
　　“是呀，当初我娘是很希望我们在一起呢。”骆如霜再次笑了起来。风夜盯着她的笑容，原来，骆如霜笑起来，也是那么天真无邪。于是，他开始想他们的师父了。
　　“你走了，师父会不会很伤心呢？”风夜想着师父最宝贝的女儿跟着他走了，师父会不会很难过？
　　“才不会呢，我娘最喜欢的女儿又不是我，是我那个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的姐姐。再说，我还有好几个哥哥呢，我娘不会因为我走了就生气的。”骆如霜的语气中明显有很大的赌气的成分在里面。风夜呵呵地笑了笑，果然只是个小孩子，即使拥有高强的武功，还是一个小孩子。
　　风夜把衣服穿上，然后在骆如霜的身边坐下来：“如霜，我可是一直都把你当作小妹妹的。”骆如霜白了风夜一眼：“行了，你别解释了，越解释越不清楚。对了，问你一个问题吧？”风夜虽然看到骆如霜眼中明显的阴谋，却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你说吧。”
　　“刚刚，师哥你没有一点点动心吗？”骆如霜趴在风夜的耳边悄声地说。
　　“我不知道。”风夜如实回答。
　　真的没有吗？风夜再一次问自己，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骆如霜没有放弃的话，他会不会就接受了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女子呢，能一下子就没有任何感觉了吗？
　　风夜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师哥，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刚刚有一点点动心。”骆如霜咯咯地笑着跳开了，因为她早已预料到风夜会把嘴里所有的水全都喷出来。
　　风夜无奈地看着这个师妹，摇了摇头。也许，太明白他心里想什么，也是他不曾爱上这个小师妹的原因之一吧。

　　几多年少轻狂事
　　痴痴狂狂
　　雪月风花似
　　芙蓉笑靥恰如是
　　人生纵是多无奈
　　此时繁花依旧好
　　燕子归巢
　　却叹光阴少
　　这厢便道旧时恨
　　那旁却话儿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