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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交响,禁忌二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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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先生好涵养,推门而入。”拉帝奥没有松开环住砂金的手,神色自若道。
“这是我家,我见我妻子,何须敲门?”星期日的目光在砂金的腰间停留一瞬,移到对方脸上注视。
砂金眨了眨眼,扯开了拉帝奥搭在身上的手,对他说:“走吧,我送你到门口。”
拉帝奥却屹然不动,盯着星期日冷笑一声:“这就是橡木家族的价值观念?□□竟能说得如此堂而皇之?”
砂金瞥了拉帝奥一眼,抽了下眼角,想到,你也就比星期日好一点。
“你使得手段不比我少。”星期日对拉帝奥讽刺,向砂金摊开了手。
砂金无奈地耸了耸肩,从桌上挪蹭下来,走到对方身边,投入了另一个怀抱。
“在自己家也密布眼线?你看得再紧,心里也清楚抢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拉帝奥盯着星期日抱住砂金的手,切齿道。
“我以为精通论证的学士应当很能理解我,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星期日将砂金挡在身后,走到拉帝奥面前,缓慢说道:“重要的是他已经嫁给我了,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腹中怀着我的孩子,这是不可改变的现实。”
砂金闻言在心里点了点头,对星期日这股理所当然的无耻劲深感佩服,还是老公这张嘴厉害,虽然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拉帝奥冷眼凝视:“靠监视维系你们之间的关系,你能留他到何时?最多不过是等他生下小孩。”
“我倒认为是我监管的力度太过宽松,不然我的妻子也不会跟一个外人在书房里就迫不及待地勾搭,还是在我最近新换的书桌上搞。”星期日的嘴角似笑非笑,语气流露阴冷的暗讽。
“没呢亲爱的,就是抱了一下而已。”
砂金不愿在这耗着看两人横眉冷对,冷嘲热讽,便走到两人中间站着,把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的双方给推开了些。
他拎起桌上的公文包,对拉帝奥说:“走啦,杵这跟我老公乱说什么呢。”
拉帝奥仍旧紧盯星期日,砂金不耐烦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沉声道:“你要干什么?准备住在这里呀?”
拉帝奥这才撇开目光,无言跟着砂金下楼。
在仆人们悄然打探的视线下,砂金牵着拉帝奥的手走到大门,招停了一辆轿车。
星期日走到书房的窗边,俯视亲密的二人,只见砂金又是给他整理衣领,又是与他窃窃私语,将他送入车内。
砂金向车里的人挥了挥手,目送车辆驶向远方后,转身仰起脑袋,对星期日笑着挥了挥手。
星期日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离开了窗边。
砂金叹了口气,不知道那精神病要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自己。
拉帝奥这个蠢货,脑子难不成都用在学业上了吗?怎么会有人就这样明目张胆闯进别人家开口第一句就是要把人带走呀?
拜托,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呀?
砂金在心里面翻了拉帝奥一个大大的白眼,一通操作下来,反而给自己添乱了。
他站在玄关,在仆人将门关上的最后一瞬,转头回望那暗淡的天空。
吱呀一声厚重的门关上,将外界的光阻隔,砂金抬眼看向那大厅内明亮的吊灯,只觉沉闷。
他迈着步子一阶一阶踏上楼梯,站在书房门口,看着正低头检查的星期日,没有说话。
“过来,把门关上。”
见砂金一直没进来,星期日便面无表情地一直盯着他。
砂金避开了冰冷的视线,眸光闪躲地挪着贴在门边,轻轻将门合上。
“不知道过来的意思吗?到我身边。”
砂金撇了撇嘴角,磨磨蹭蹭刚走到对方身旁就被星期日一把揽过腰身抱在桌上放着。
星期日将砂金夹在双臂之间,捏着他的下巴,问道:“你跟他在这屋里哪里做过,怎么做,做了多久?”
砂金难得被星期日的直言直语给唬住,愣愣地睁大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面带讽意地冷笑:“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的耳目充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星期日掐住砂金的脖子拽到眼前,那双似流淌黄金的瞳孔霎那变得如日晕一般耀眼,令砂金不由得皱眉垂下眼皮。
“在同谐的注视下,任何谎言都将无所遁形。”
砂金嚅了嚅嘴唇,闷声道:“真的就只是抱了我.......”他眼睛一瞟,又嘀咕,“然后亲了我几下而已。”
“他在哪抱的你,怎么抱的你,又是怎么亲的你?”
“你是变态吗?谁会记得这些?”砂金皱眉。
星期日紧按砂金的喉咙,压得他连连呛声,紧握星期日掐着的手腕试图扯开。
“孩子才一月有余,你就想好怎么跟那奸夫离开匹诺康尼了?”
星期日将砂金重重地推在坚硬的桌上按压,冷眼旁观砂金那张艳丽的脸迅速红涨,轻佻的眼角蓄起微弱水光,砂金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纤细的脖颈浮现青筋。
“那位自视甚高的大学者并未明白,被同谐之光照耀过的人子岂能这般轻易离去?砂金,我以为你早该清楚的,那道协约,束缚不了我。”
“你已被归属于匹诺康尼,你的性命,你双足能行走的范围,你的一切,都由我赐予。”
砂金嘴角一侧勾起轻蔑不屑的笑,哑声道:“那就......杀了我......将我锉骨扬灰,永生,永世,受此苦难。”
星期日见砂金呼吸急促,往日柔情缱绻的眼珠逐渐涣散,洁净的眼白现在遍布血丝。
那个总是时时刻刻注意自己样貌礼仪的花孔雀,现在与案板上待宰的鱼无异,狼狈不堪、徒劳挣扎、只是留作笑谈。
星期日松开了钳制的手,温热的手掌穿过砂金微凉的发丝,顺滑细润的触感如同抚摸价值连城的丝绸。
紧接着,星期日猛地拽起砂金的头发扯到面前,砂金狭窄的喉咙正不断吐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他咳得厉害,单薄的胸脯起伏不平,让人不禁担忧那细长的骨骼能否撑得住这具如凝水而成的皮囊。
砂金被拽着摇来晃去,鼻嘴喷出的热息也都尽数洒在星期日脸上身上。
在这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星期日的感官也仍灵敏地捕捉到砂金身上那股萦绕的香浪朝自己鼻间涌去。
星期日盯着砂金水莹一片微张的嘴唇,眼珠还是颤颤翻白,整个人就像一具精致的古典玩偶。
他的嘴,总是这样水润剔透,像果冻蜜羹,像那波光粼粼的湖水。
让星期日不受控制地想起每一次亲吻他时的温度与情感。
他是想轻柔地对待他,他是想将他如瓷如玉地轻捧于床榻,每一次,他都给了他足够的温柔与耐心。
可这个不识好意的蠢货,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你之前与我甜言蜜语、耳鬓厮磨,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好跟那个人苟合是吧?”
星期日把砂金从桌上拎下来,对方的膝盖撞在没被绒毯覆盖的地板上,砰的一声。
他垂眸看了一瞬,松开了拽住砂金头发的五指,而就在脱离指尖的最后一刻,又猛然拽回,扯得砂金那瘦弱的身子倒在他脚边。
砂金的手背不知何时被什么物品或是桌角擦伤,白嫩的肌肤赫然几道冒着血珠的红痕,无比刺眼。
星期日的眼皮颤了颤,哽动喉结,随即冷漠地继续将砂金拽起来踉跄站着。
“你怎能浪荡至此?你以为自己身体很好吗?好到可以同时伺候两个人?我原以为你能有点羞耻心,今日一见才明白这些道德廉耻,对你实属多余。”
砂金的发丝凌乱,将他那张脸庞遮去大半,星期日将额前的碎发拂到脸侧,扣住他的下巴抬起左右摇晃打量,像是在检查商品。
他将砂金身上褶皱的衣服顺平,弯下腰来将裤腿也理得整齐。让砂金看起来尽量还跟之前那般光鲜亮丽,只是那手腕跟脖颈上的红痕仍暴露了两人的矛盾。
“跟我走。”星期日握住砂金的手腕,推门而出。
砂金下意识就想推开星期日的手,无奈没有推动丝毫,甚至觉得对方是不是准备把他的手腕给捏断。
“想让外人也见一见你刚刚那副凄惨的模样,可以再试着推开我一下。”星期日的视线从脸上移到小腹往下在膝盖扫了一眼,又漠然撇开。
砂金偏过头去,宁愿盯着脚下的地板,也不愿再多看星期日一眼。
他没问星期日要带他去哪,从他来到这里便是这副傲然的抗拒姿态,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毫无在意,结婚生子,都不曾波动过他心跳一瞬。
星期日憎恨他这种超脱世外的态度,他越是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无动于衷,星期日就越感怒不可遏。
“别想着耍花样,要是企图制造些意外流产没有用,你必须为我生下一个孩子。”
星期日的目光停在砂金手背开始结痂的血疤跟被长裤挡住也不知淤青如何的膝盖之间。
砂金抬眼冷冷一瞥,鼻间轻声哼笑。
星期日瞧砂金这副油盐不进、视死如归的样子便只觉自己还是对这不忠之人太过宽容,正是因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放纵,才使他变本加厉。
他不需要张牙舞爪的家猫,既养在家中,就应恪守规则,而不是还如那龇牙咧嘴的野猫一般。
砂金被星期日牵着,不知道是腿上有伤还是先前那一连串的逼问使他眼神里的不安十分明显,连脚步都变得蹒跚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倒在地。
在如此心神不定的惶恐情形下,他还是强装镇定,眼珠灵活地转来转去,将这条从未走过的密道记得牢固。
大约走了十分钟左右,他实在是碍于膝盖的疼痛再加上星期日这不管不顾跟拽着只狗似的就往前方拖行,他在上台阶的时候没踩稳,摔倒在台阶上。
砂金想到那死人的话语,这才记起他腹中还孕育着一条新生命。
他又不是医师,不知道该怎么安抚那好像随时都会滑掉的胚胎,只能僵硬又变扭地捂住小腹,想用自己滚烫的掌心温暖一下腹部。
星期日终于肯止住疾速的步伐,垂眼便可见砂金紧促喘气的胸脯跟微微打颤的手臂,他喘息的声音又轻又急,星期日觉得有些干渴。
“现在知道捂着小腹装可怜了?之前不是一副什么都难为不到你的鄙夷之态吗?”
星期日俯身本想去抓砂金的手腕,却见那白皙的柔肤早就是五指红印密布,也不知道怎么生得这么娇弱,就抓了他这么一小会,连淤青都大大小小绕着长。
依他夫人这么矜贵的体格,那膝盖上的伤没让砂金疼昏过去,也算是他能忍了。
星期日拎着砂金的手臂强行将他拽起来,砂金最先几秒连站都站不住,直直往脚边滑下去。
砂金被星期日呵斥了几句后,手指颤巍巍地捏着星期日的衣服,几乎是倚在对方胸膛上,才能保持着站立。
星期日的手虚虚搭在砂金颤抖的肩上,那浓妆艳抹的狐狸现在这模样着实可怜,但他无法忘记砂金对自己说过的话。
“真的就只是抱了我.......然后亲了我几下而已。”
而已,好一个而已。
星期日决心要好好教训这只毫无敬畏之心的狐狸,于是紧扣住砂金的肩膀,半拖行半强迫地掐着他的后颈走进了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