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渴望》晢星

13、理想乐土的遨游

　　自从星期日告诉他，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砂金后，加拉赫就总是控制不住隔一会就要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看。
　　为了不错过工作电话，他还特地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曾被同事笑话，这年纪还真是突飞猛涨，跟耳聋眼花的老人似的。
　　加拉赫在心中安慰自己，这只是为了更好地完成工作，仅他所有的工作。
　　但等来盼去，一个星期过去了，砂金也没有发来任何讯息或电话。这不由得让他怀疑，星期日是否有把联系方式说对。
　　作为监管城市治安的部门，对各类流窜的消息可谓是了如指掌。
　　在跟同事们的闲聊中，他得知星期日最近常陪砂金去艾迪恩公园玩，有时候下午砂金会到朝露公馆等对方下班，接待的侍女说夫人最喜欢喝青椰气泡水，然后两人再一起去看电影。
　　加拉赫撇了撇嘴角，讥讽这两人还真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但夜深人静之时，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到那两人如胶似漆的蠢样子就直犯恶心。
　　“被女人甩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搭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振作起来。
　　加拉赫没好气地说：“你上班还能腆着张脸笑，算你厉害。”
　　某个沉闷的夜晚，那是砂金没有给他发消息的第十五天，接近半月，也不过是三百六十个系统时而已。
　　他跟好友刚聚完回家，洗完澡往床上一躺迷迷糊糊就闭眼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恍惚听到了一声讯息提示，他本来是懒得睁眼去看的，毕竟前面几十条消息他挨个看完了，也没看见有用的。
　　但他的身体似乎都对这个铃声有了条件反射，手还是下意识就点开了屏幕，看见发送人是一串数字，往下一瞥：治安官大人，明天有空吗？我们去克劳克影视乐园玩吧！
　　加拉赫瞬间就清醒了，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盯着那小小的屏幕发呆，过了好一会，发了一个字：好。
　　他才刚改完备注，数字变成了名字，对方就发来了消息：全天都有空吗？
　　加拉赫低头扒拉着床单的褶皱，磨蹭了几分钟后，回复：嗯。
　　砂金：好冷漠，我还以为你上次跟我一起出去后，会有点喜欢上我呢！
　　加拉赫立刻就把字打完了，却在对话框里上下划动，看着时间过了一分钟，才发出去：夫人你很好，我明天暂时没什么安排，而且陪你去玩，我也可以顺便查看下治安情况，算是在工作了。
　　对方倒是回得很快，每条都是秒回。
　　砂金：不是陪我，是我们一起去玩，你不喜欢那里吗？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加拉赫盯着‘一起’这个词看了许久，只觉这大概又是花孔雀的小招数，可他没出息的被哄得有这么点开心。
　　他回道：喜欢你选的地方。
　　砂金：明天见。
　　加拉赫说好，趴在床上的姿势压得他心跳加速，于是又换回了仰躺，可摸了摸胸膛，怎么还是跳这么快？
　　砂金没说具体什么时间，导致第二日加拉赫在家里坐立难安，把桌上堆着的瓶瓶罐罐都仔细清洗了一遍擦拭干净。
　　直到下午过半，对方才悠悠给他发了条消息，让他在克劳克影视乐园门口等自己。
　　加拉赫在门口站得跟雕塑似的板正，刚刚东张西望瞧不见人影，这一低头回个消息，砂金就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了。
　　对方今日穿了件白蓝条纹的衬衫，宽松的裤子加平底鞋，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见砂金这么休闲的打扮。
　　砂金那纤细的脖子上还挂了台相机，看上去跟那枝头树梢垂着颗硕大果实似的，让人不禁担忧这沉甸甸的玩意儿是否会将砂金的脖子折断。
　　“昨天这么晚了，还在忙吗？”砂金的话题偶尔就是这么跳脱，见面招呼也不打一声，猛地一下就跃到昨晚去了。
　　“没有。”加拉赫摇了摇头。
　　“那这么慢回我消息？我等你回复，等得眼皮打架都没睡呢！”砂金忽然凑近，眨了眨眼，嘀咕了一句，“我老公倒是在旁边睡得香。”
　　“抱歉夫人，我以后会注意及时看消息的。”加拉赫顿觉口干舌燥起来。
　　“我的消息，要立刻。”砂金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极近的距离，让加拉赫将砂金瞳孔的那圈蓝色虹膜看得仔细，他有些迟缓地点了点头，仍迷失在那绚丽的幻境中。
　　“知道什么叫立刻吗？”砂金的视线将他从上至下打量一遍，“就是铃声一响，就要马上点开我的头像看。”
　　“好。”
　　加拉赫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特别傻，只知道点头，但想了想，除了点头，他貌似也不能多做什么了。
　　砂金似乎有些不满，眯起了双眼，像猫，也有点像狐狸，比狡猾更多的是可爱。
　　加拉赫赶忙道：“明白，我会的！立刻！”
　　砂金笑了，冲他勾了勾手，加拉赫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把头低到砂金掌心之下，然后......砂金摸了摸他的脑袋？？
　　“真听话，我喜欢你。”
　　这些甜言蜜语，砂金说得面不改色，也没管加拉赫什么反应，便自顾自地牵着他的衣袖，往里面走去。
　　加拉赫问砂金把相机带出来是想拍什么，砂金这才记起了还有东西挂在身上，把相机取下来让他拿着。
　　砂金带着他弯弯绕绕走了好长一段路，停在了特制的合影板面前，神采奕奕地说：“你要把我拍好看哟！”
　　“你这张脸很难不拍好看吧？”加拉赫认为砂金此言确实多余。
　　砂金绕到后面站着，将脸从掏空的洞里露出来笑。
　　他让加拉赫多拍几张，到时候可以慢慢选，加拉赫则觉得没必要选，因为每张都很完美。
　　砂金自己拍完还不满足，还要拽着加拉赫一起拍，拜托了路过的游客给他们拍一张。
　　加拉赫努力地在学习怎样笑得跟砂金一样自然，但无论怎么拉扯嘴角的幅度都有一丝变扭在里面。
　　砂金打了他一下，嘟囔着加拉赫对自己一点也不上心，连笑都这么敷衍。
　　加拉赫想他要是有尾巴都可以旋出残影了，笨拙又焦急地向砂金解释，可他说又说不明白，哄又不得其法。
　　砂金瞧他窘迫的样，忽地笑了起来，伸手牵住了他的手晃来晃去，轻声道：“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开心。”加拉赫没办法去看砂金的眼睛，只得撇开视线望向别处。
　　“那笑一笑嘛，这可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最终，加拉赫在砂金查看相片的微笑表情中，猜测自己表现应该还是不错。
　　砂金让他选一张自认为最好看的相片，这可让加拉赫犯起了难，手在那一叠相片里指来指去，就是落不下去。
　　“都不好看吗？这可是你给我拍的呢！”
　　砂金说话时的气息喷在了加拉赫的手背上，温热、馥郁，香气在他的呼吸间升腾，从他的鼻间钻进。
　　“好看。”加拉赫看见砂金的指尖因为捏着相片的缘故，边缘有些发白。
　　他端详了半天，才发现砂金的指甲上涂了一层透明的指甲油，衬得砂金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更似粉玉。
　　“有多好看？”
　　“........”
　　没等加拉赫有所反应，砂金又贴在眼前，睫毛都快刮到他脸上了。
　　他直直往后退了几步，看见对方那柔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你怎么总是不看我说话呀？多大的人了，这么没礼貌？”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加拉赫凝视砂金那双澄莹透亮的一双艳色瞳孔，钻石般夺目，摄人心魄。
　　砂金的笑声又娇又俏，柔柔的，像黄昏岸边的海浪。
　　加拉赫从砂金指间抽出一张对方眯眼笑的照片，支吾着这张就很好。
　　砂金凑过来，毛茸茸的发顶靠在他胸膛处磨蹭着，近得像是他在搂着砂金，那阵伴随着对方动作飘来晃去的香气萦绕在他身旁。
　　“那这张照片送给你了，你可得好好爱护！”砂金把合照的相片放在上面，叠在一起递给了加拉赫。
　　忽然，砂金仰起头来，问他：“你要把我放哪儿呢？”
　　加拉赫呼气吸气都仿若只能摄入砂金身上的那股幽香，他目不转睛盯着砂金的脸，僵硬地将那两张单薄的相片放进了自己外套内衬的口袋里，然后摸到了砂金的手握住，随之紧贴在心口的位置按压。
　　砂金笑着缓缓将手从他掌心抽出，边往后退，边说：“我们去玩弹珠机吧！”
　　加拉赫如梦如醉，全都听凭对方吩咐。
　　幸好在临上去前的一秒清醒过来，单手搂着砂金就拽了下来。
　　“这个不行，不能玩，换个别的吧。”加拉赫好声好气去哄开始闹脾气的砂金。
　　“为什么不行？？”砂金不服气地囔囔着。
　　“这太刺激了，在空中摇来荡去的，要是把你肚子里揣着的小家伙吓着了，我有得被罚。”加拉赫说着，瞥了眼砂金的小腹。
　　砂金瞄了加拉赫好几眼，忽然倚在他身上，伸手勾着他的尾指晃动，轻声呵气：“这就刺激啦？治安官大人的胆量也不过如此。”
　　加拉赫浑身上下又热了起来，咳嗽了几声，往四处张望。
　　“那我们去玩那个吧！”砂金拽着加拉赫的衣袖，走到了旋转茶杯的入口。
　　砂金在平台上绕了一圈，选了个浅蓝色的茶杯坐上去，加拉赫本来是坐在砂金对面，可砂金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蹙眉道：“离我这么远，都不好跟你说悄悄话啦！”
　　加拉赫便挪着屁股坐了过去，心里感叹道，这家伙还真是要人命了。
　　这个位置在最内圈，外面有别的茶杯挡着，上一层的挡板也遮得严实，射灯的光只能依稀透过轨道的缝隙漏下来。
　　砂金靠在加拉赫身上，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问道：“你上周在忙什么工作呢？”
　　还能忙什么，不是忙着想你吗？
　　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便随便回了句：“没忙什么，就是工作上翻来覆去那点子事呗。”
　　“没想我吗？”砂金拉长着语调幽幽哦了一声，抬眼望向他。
　　砂金捏了下加拉赫的手，反而让他不敢直视对方，低头拽着膝盖的裤子，闷了许久，才小声道：“嗯。”
　　可他这话，却令砂金不悦：“嗯是什么意思？你们主仆两人也是有趣，说话一个德行，模棱两可的，想还是没想呀？”
　　“......想。”
　　“想我什么？”
　　“什么都想。”加拉赫看了砂金一眼，“哪里都想。”
　　砂金的指尖慢悠悠地刮着加拉赫的掌心，痒得他头皮发麻，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反扣住砂金的手，沉声道：“痒。”
　　砂金笑着问：“哪儿痒？”
　　加拉赫哑着嗓子说：“你跟谁说话都是这副模样？”
　　“我什么样了？”砂金贴在他耳边呵气，“我看你是吃不着，心里痒。”
　　加拉赫觉得砂金这狐狸肯定学过言语控制之类的暗示话术，他越是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去看，就越无法控制地往砂金紧闭的腿间瞟。
　　那样纤细的腿，并着两条腿跟自己的大腿相比可能才差不多，在床上都不敢多折腾，加拉赫想哪怕是压在对方身上都得暗自收着点力气，嫩肤柔肌的娇气玩意。
　　“看什么呢，感觉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砂金笑盈盈盯着他看得发直的眼睛。
　　加拉赫潜意识里真的哽着喉结往下咽了唾液，狼狈地撇开视线。
　　“你可真禁不起逗。”砂金哼了一声。
　　砂金突然嘀咕了句：“欸！治安官大人，我听她们说，你在匹诺康尼工作很久了，简直就像......一直都在这儿一样。”
　　“一直一直，在这所庞大的乐园建立以前，就在了。”
　　“夫人，为何问起这些无聊的陈年旧事？”加拉赫垂眸望去
　　“加拉赫。”这是砂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跟我讲讲歌斐木跟米哈伊尔的事呗。”砂金趴在他肩上，发丝即便再柔顺，也拂弄得他颈间瘙痒。
　　“你想干什么？”
　　“别这么凶对我说话，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我就是单纯想了解下匹诺康尼的过去。你也知道的，我是个商人嘛！骨子里改不了爱去琢磨这些。”
　　加拉赫沉默许久，搂住了砂金清瘦的肩膀，回道：“乱说话，我没凶你。”
　　砂金脸上的笑意更深：“我可以乱说话，但你必须对我说实话。”
　　当天晚上砂金回家，在餐桌上对星期日说，他在克劳克影视乐园最喜欢的游戏项目是旋转茶杯。
　　“我跟加拉赫一共玩了四次呢！真应该把他当时的那副表情照下来给你看，可好笑了！他最后一次走下来，腿都跟软了似的。”
　　砂金笑着把自己的相片递给星期日看，要他从中选一张认为最好看的。
　　星期日扫视一遍，将那一叠照片都整理好，放进了自己口袋里，对砂金说：“都好看，所以都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