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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淮竹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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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富庶,从小小淮竹楼便可见一斑。
不同于上京雕梁画栋,富贵逼人。淮竹楼一应陈设装饰皆透着雅致。
前两次攻略,周厌一直在府中,姜淮专注于在他身边深入了解剧情,因此竟也没有来过这大名鼎鼎的淮竹楼。
此行,他们二人的身份是游山玩水的富商,锦衣玉带,环佩琳琅,一路被迎进雅间。
姜淮口中的八宝鸭终于被端上了桌,鸭皮紧致,色泽红润。店小二躬身问安,满脸堆笑的介绍菜系。
周厌半靠在圆椅一侧,手中折扇轻摇,微微侧头,做足了纨绔姿态。
她倒也也乐见其成,看着周厌过足了戏瘾。
当雅间就剩下周厌二人时,姜淮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六郎要是再摇你那扇子,这八宝鸭可就都用来祭我的五脏庙了啊。”
周厌啪的一声合起扇子,扇柄扼住她的手腕。
“今天这顿饭可是我请的,阿雀难道不能给我夹上第一口吗?”
她看着周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六郎的戏这般炉火纯青,想来也没少去那畅春园游乐,看在六郎这么卖力的份上,这第一口八宝鸭还请六郎笑纳。”
她笑着起身,夹了一大块八宝鸭填进周厌的碗里,看着周厌眉目含笑,心念一动,筷子转向又夹下一小块塞进了他的嘴里。
周厌眉眼仍带笑意,还未收拢表情,就被塞进了一口鸭肉。
他愣愣的咀嚼,腮帮子有些鼓。
姜淮看着他的样子止不住笑,低下头用力抿了抿嘴,等到再抬头时他已收敛神情,好整以暇的品茶了。
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咕噜了一声,这时她也已无暇再去逗弄周厌,桌子上的菜肴已经让她眼花缭乱,一口鸭肉下肚,管他劳什子副本还是攻略,这也太香了!
周厌静静的坐在一旁,转着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淮眼珠一转,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带着笑意看向他。
“六郎来都来了,难道不想尝尝这江南名酒?”
不等他答话,姜淮直直站起身来,推开包厢门,挥手拦住了店中小厮。
“上两壶好酒来,要烈的。”
回手关上门,却看着周厌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阿雀怎么总是逞能?”
周厌眼神中带着几丝调侃,却在她答话前低头,抿唇又喝了口茶。
店小厮的速度很快,门外轻响了两声敲门声。
“这是本店名声在外的玉楼春,姑娘既要烈酒,绝对能合您口味。”
小厮恭敬的摆好酒盅,俯身道了句慢用。
白玉酒壶在斜刺进的日光下流出冷光,姜淮拎着酒壶起身,凑到他面前,俯身贴近他。
彼时日头正晒,淮竹楼高耸,二人又身处三楼雅间,以至于姜淮俯身时甚至能看清他脸颊处的绒毛。
拿着酒壶的手有些发颤,她正了正神色,抬手为周厌斟满了酒。
周厌捻起酒杯,抬至唇边,像是深深嗅了一下酒香,并未饮下,反而往前送了送。
“这酒闻起来不错。”
“阿雀,你随我南下于此,一路颠簸,多谢。”
他的神情恳切,弄得姜淮有些讶然。
姜淮感觉一股违和感扑面而来。
是了。
不同于前两次攻略,她一直觉得这攻略任务有问题,这次是黑化原因出错,可前两次也让她一直都觉得蹊跷。
因为态度不对。
周厌在前两次的攻略当中对她都是很审视的感觉,虽然她仍然是与周厌生死患难的挚友知己,可姜淮能感觉出来周厌的感情很复杂。
所以她一度怀疑到底应该怎么攻略周厌,因此只能功夫下在阻止周厌达成黑化上。
但是这次不同,虽然称呼之类的仍旧相同,但是只有人与人之间的朝夕相处才能感觉出不对,他的态度变了。
前两次任务结束,这死系统才能跟她交流,给出攻略结果,竟然也能达到百分之六十,那这次,岂不是胜利在望?
姜淮收敛神色,越想越觉得胜利在望,斗志昂扬,于是便牵起唇角,举杯相碰。
她仰头饮下烈酒,清冽的酒香入喉,带起一丝辛辣,萦绕满口香气。
“这玉楼春沾了个春字,竟如此烈。”
她放下酒杯,又晃了晃头,抬眸看向周厌。
“这酒确实不错,连春江阁的琼枝酿也不遑多让。”
周厌不吝赞美,虽说她没喝过那闻名遐迩的琼枝酿,可想来应该也不错。
他起身走近姜淮,又为自己斟满一杯,径直走向窗前,挥手推开了窗子。
窗外只有车马之声,虽过闹市,此处确实难得的没有喧闹之声,想来这地方便如同上京的玉康坊,只供达官贵人出入。
他斜倚在窗边,抬头又满饮一杯,扭头看向姜淮,并未发声,只是对她招了招手。
姜淮又为自己斟满酒,拿起酒壶凑到他身旁。
“这地方确实安静,就算到了晚上,也只有彻夜达旦的宴饮之声,白日这里如此安静,可夜晚宵禁之后,这里却是喧闹。”
“自古以来便都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上京如此,江南亦如此。”
她没敢多说,侧头觑了一眼他的神色,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又说道。
“六郎如今想从江南下手整顿吏治是好事,寒门士族矛盾由来已久,这江南学子成分复杂,从此查贪腐推进改革最合适不过了。”
姜淮话刚说出口,便想伸手打自己的嘴,好好的谈什么政事啊,万一没说到眼前这位陛下心坎上,拉下去给她砍了怎么办?
周厌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拉着她坐在了小榻上。
他面上神色不显,可姜淮却感觉出他竟然是有点开心的。
周厌手中酒杯被他掷在几案上,接过她手中酒壶仰头便倒进嘴里。
姜淮眼看着他喝尽了一壶酒,放下酒壶时虽面上不显,耳尖已染上薄红。
他起身去拿另一壶酒,姜淮连忙拦住他,递过自己的酒杯,吵闹着说我也要喝。
笑话,虽然外面有暗卫,可是要是真给这位陛下喝醉了,回去可是麻烦事。
周厌挥挥手,反手又拽住她的袖子。
“还能喝?”
周厌看着姜淮仰头冲他瞪了瞪眼睛,便心知她这是还想喝,于是只好松开她扶额苦笑了一下。
姜淮有些奇怪,可该死的胜负欲上来,拍了拍手。
“再上两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