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你抱抱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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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曼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一任司令的掌权时期。
当时的弗洛联邦社会内外动荡，第二生物研究所的所长认为自己遭受不公，宣布带着团队脱离联邦，建立了如今的阿里曼组织。
他们从一开始单纯的违法研究机构，逐渐发展为一个臭名昭著的星盗组织。为了积累开展研究的社会资源，他们在各地进行名义上是交易的抢掠行为，靠制造夺人眼球的恐怖活动对联邦开展报复。
等到西斯科继位，弗洛联邦社会逐渐平稳，阿里曼也换了二代首领，行事风格却更加嚣张。
靳向原的父亲靳楚作为联邦少将，为彻底掌握阿里曼内部情况，曾经亲自卧底潜入，但不出一年，他的身份就意外暴露，只能紧急撤回。
没人知道靳楚当年暴露的原因，也没人知道他回程带了什么，只知道阿里曼为了拦截他倾巢出动，最终以荆楚和接应队伍全部牺牲、阿里曼元气大伤的结局惨烈收尾。
这场事故当时造成了极大轰动，联邦军队有内鬼通风报信的猜想也一度沸沸扬扬，但这种“空想”由于缺乏证据，持续几个月后也还是不了了之。
而格岚原来的身份，正与这场事故有关。
“他就是那群去接应你父亲的人之一。”西斯科说道。
靳向原皱眉：“当年他见过我父亲？”
“没有。当年接应队伍和你父亲的星舰还没来得及碰头，就都被阿里曼自杀性的撞击摧毁。”西斯科看透了他的想法，“如果接应上了，你父亲的事也不至于时至今日都存在那么多谜团。”
“那场事故几乎所有人都尸骨无存，格岚——他原名其实不叫这个，但那也不重要了——格岚同样也被认定为牺牲。言多明跟他关系一向要好，得知消息后一蹶不振，甚至整整半年都无法正常参与任务，差点就被剥去军职。”
“他们之间……”
靳向原没有将话说尽，西斯科也不多评判，只继续道：“所以言多明几乎不可能跟阿里曼勾结，他虽然很少表现出来，但最亲近的人曾经死在这群人手里，心里大概率也是充满芥蒂的。”
西斯科笑了笑，“你没发现吗？你们第三军团有关阿里曼的任务，任何需要第四军团提供资源技术的申请，言多明从来都是给你一路绿灯通过的。”
靳向原回想好像确实如此，“倒是没怎么注意，我以为是您的支持。”
西斯科摆摆手，重新捡起之前的话题：“总之，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又是怎么成为黑鸦副团长的，但你父亲、言多明和他同为我的第一届学生，跟我相处最久，我很清楚他们的为人，我愿意给出一定信任。
“但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也不得不谨慎。格岚的回归需要多重把关，我还会跟他详谈。我计划先让言多明考察他三年，然后转入你手下的情报科，再过几年等我卸任了，他要是一直没问题，你可以重新起用。”
离开西斯科办公室后，靳向原在走廊一端看见了格岚。
他又重新戴上了那张平平无奇的伪装面容，抬头发现靳向原后，主动抬手打招呼。
靳向原：“格岚团长怎么还没离开。”
格岚没骨头似地倚着墙壁，指了下旁边的士兵，“我也想啊，他不让我走。”
士兵在靳向原审视的目光下冷汗直冒，偷瞄格岚后默默解释：“言中将说让我带这位格岚先生去招待区，但他却执意要去言中将办公室，如果我不带他去，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直到中将出来……”
靳向原闻言看了眼格岚，对方一副相当自在的样子，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理所应当。
“他暂时应该出不来。”靳向原好心相告，“司令刚刚才叫他进去。”
“哦？”格岚抬眉，望向那间远处的办公室，“那老头又单独叫他进去干什么，总不能是因为我要训他吧？”
“只是内部军务。”靳向原言简意赅地解释。
他见格岚穿着一身突兀的黑衣，站在走廊里实在显眼，便做主跟旁边的士兵说：“带他去言中将的休息室吧，那里没有不能对外的机密，这里人来人往不太合适。”
虽然靳向原不是这位士兵的直属长官，但他的级别足够高，士兵自然也听他吩咐。格岚见面前这位油盐不进的小兄弟终于点头，喜笑颜开地拍了拍靳向原的肩，“多谢！还是你说话好使。”
他没有立马跟上在前面带路的小士兵，而是将手臂搭在靳向原肩上，凑到他耳边问：“你是靳楚的儿子？”
靳向原斜看了他一眼，“格岚团长想说什么。”
格岚咧嘴一笑：“看在你父亲跟我有交情和你刚才帮我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
“你的那位小副官——”格岚用下巴指示远处曲宁和荷勒夫站立的方向，声音压得极低：“我似乎在阿里曼老大的身边见过呢。”
靳向原瞬间抬头看向笑眯眯的格岚，眼睛里充满了审视。
没过两秒，前面带路的士兵察觉到格岚落后，呼唤了一句，格岚扬声说着“来了”，留给靳向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大步跟了上去。
靳向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目光慢慢转向远处等待的曲宁。曲宁也一直在观察他这边，显然发现了格岚刚刚指向自己的动作，在靳向原的注视下，逐渐显露出几分不安。
格岚在休息室等了半天，言多明才从司令部回来。
一开门就看见格岚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还盖着一本摊开的纸质书。格岚的睡眠非常浅，言多明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了，但他还是听见动静醒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格岚随意抓两下头发，打了个哈欠，“那老头说什么了？有没有说让你小心点，记得防着我？”
言多明靠在沙发背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格岚没有得到回复也不恼，很默契地没有追问，自己倒了茶慢悠悠地喝。
许久后，言多明忽然问：“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格岚端着茶，仰头看他，疑惑道：“不是一直在说？”
“你从莫名其妙出现开始，就一直在聊公事……”言多明垂着头，目光有些空洞，“你就不打算对我说点什么吗？”
两人像这样坐着，仿佛回到了以前一起在军队的日子，他们同进同出，可如今他们的身份已经天差地别，格岚用目光一寸寸描绘言多明的面容，整整十五年的分离让他们变得太多，再次重逢总觉得恍如隔世。
言多明再次开口，声音放得很轻，“我以为你死了。”
格岚笑了一声，只是那笑不如往常随性无谓，有些刻意：“你盼着我死？”
言多明只看着他。
格岚在他的凝视中终于逐渐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安静很久后说：“你想让我说什么？”
“以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互诉衷肠，似乎不太合适。”他说着将茶杯摆回桌面上，盯着桌面，干脆只专注于说话，“我和你们联邦现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信任嘛，多少都有一点，但实际上还是猜忌更多吧。”
格岚脸上露出自嘲的表情，“老头愿意收留我是信任，但又怕我这种‘叛军’回归别有所图，所以提出各种要求限制我；而我带着人来投靠也算是信任，但同样的，我也怕你们将来卸磨杀驴，还得提防着，不能一次性把手里的底交太多。
“虽然从各自的立场来讲，我们都没有错，但这样岌岌可危关系，你想让我说什么？”格岚半敛着眼皮，语气随意地将多年分离后的物是人非摆到台面上来：“我们已经不是曾经能互相交付后背的战友了。”
或许未来还会是，但至少现在不是，格岚有些讽刺地想。
“我信任你。”言多明突然说。
“在司令安排的考察期里，我不会限制你，会给你最大的自由。”
格岚震惊抬头，像是不认识他似的，皱眉道：“你疯了？你的原则呢？如果我是假意投降进来当内鬼，你可就是——”
言多明打断他：“那我就杀了你，然后再去陪你。”
他语气冷静得可怕，甚至很浅地笑了下，“我早就疯了。”
言多明从小到大都是最守规矩的三好学生，可以说是克己复礼一词的完美写照，这么多年来，格岚还从未听见他说过这么出格的话，短暂地忘记了如何回应。
言多明却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多么惊人，他绕过沙发，坐到格岚旁边，语气又恢复如常：“你还不明白吗，这才是老师的真正意图。否则你以为，情报科在靳向原手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绕过他让我来考察你？
“他必须限制你，但又不想让你受太多委屈，才故意让我来负责这次考察。”
言多明说着，盯着格岚看，直直地看进他的眼底，“因为他知道我会包庇你。”
两人一眨不眨地对视，格岚反复想着言多明的话。
他发现对方鬓角的发丝垂落，思维突如其来开起了小差，不由自主地抬手，将那缕头发帮他挽到耳后。
看见言多明因为他的动作睫毛颤动，忽然垂下去视线，格岚不知为何，心里的症结一松，笑起来。
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好吧，考察官大人，我相信你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但言多明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
格岚正要疑惑，却见面前的人忽然靠近，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侧，沙哑道：“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下一句话极其小声：“你抱抱我吧。”
格岚僵在原地。
他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闭上眼睛慢慢抱住了这副久违的、熟悉的身躯，力道越收越紧。
他也用很小的声音说：“抱歉。”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你抱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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