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我们之间有特殊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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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内，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坐在实验桌前，拿着一副人骨和形状奇异的金属在拼接。
他的终端放在手边，显示正在联络，半个人身全息投影在空中，颇为不赞同地说：“克罗多，我早说过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对靳向原下手。”
“啊，那可没办法。”叫做克罗多的男人专注于眼前的拼积木游戏，随意的语气明显只是在敷衍，“我实在是受不了这只小跳蚤了，只想抓住一切机会将他除之后快。”
“但你白白浪费了我埋藏的暗桩，还增加了我暴露的概率。”人影的声音压低下来，“如果你继续保持这种态度，那我想我们不必合作了。”
克罗多轻轻一笑，转过来面对人影，“别生气嘛，上将。在尝试和探索的过程中，总要牺牲一点什么。
“更何况，托您的福，我的实验就快完成了，那些军用合金比我在暗网里高价收购的废铁们适配得多。您想要跟我划清界线，不如等到拿了想要的东西再决定如何？”
人影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几秒的沉寂后结束了通讯，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在那场从艾利昂帝国回程的事故中，靳向原和曲宁虽然都受了些外伤，但好在没有伤筋动骨，在医院躺了两天就恢复了。
靳向原实际当天就回了第三军团，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迫在眉睫，比如——为什么他的军用终端会被星盗组织监控。
这件事情必然和第四军团脱不了干系。技术科和装备科都由第四军团全权负责，言多明作为总指挥，他是内鬼的嫌疑几乎是压倒性的。
但是他真的会这么愚蠢吗？就这么直接将把柄交到那群不讲信用的星盗手中，随时让自己处于暴露的风险之中？
事情大抵不会如此简单。
靳向原的办公室，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荷勒夫带着曲宁开门走进来，“少将，曲宁的手续办好了。”
靳向原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合上笔帽看向两人。
“曲宁，从今天开始你暂时先留在荷勒夫身边，隶属亲卫队。这次的事件特殊，你的身份敏感，需要留待观察三个月，由我亲自负责。”
虽然如愿进入了亲卫队，但却是以这种形式，曲宁没有想象中高兴。
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有点糟糕，但想到之前靳向原跟他说过，他的身份问题是不争的事实，但靳向原更相信自己看到的，曲宁又赶紧抛弃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应了声“是”。
“正好，现在我要去一趟第四军团，你们都跟上吧。”
他说着站起来戴上军帽，带着两人去了临栋的顶层，第四军团的总指挥办公室及整个技术科都在那里。
刚从悬浮梯出来，就看见面前还有一座加密防控门，透明的门后一堆穿着白色制服的人来来往往，四周偶尔能听到一些特殊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靳向原刚刷了权限进入，迎面走来一个十分突兀的穿黑衣服的人。他没有蒙面，但那张毫无记忆点的脸怎么看都感觉十分刻意。
靳向原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叫了一声荷勒夫。
荷勒夫心领神会地前行几步，将人拦了下来：“这位先生，请留步。”
旁边的一位军官也停了下来，荷勒夫这才发现这位黑衣人原来有人领着，而且居然是言多明的副官，蒋平。
“靳少将。”蒋平先敬了个礼，然后有些不解地在几人之间转动视线，“您有什么事吗？”
“找你们言中将有点事。”
“我们中将在办公室，您直接过去就行。”说完蒋平见靳向原仍然没有放人的意思，看了眼黑衣人，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靳向原会忽然和他对峙上，“那这……”
黑衣人也觉得有趣，跟靳向原对视半晌，咧嘴一笑，指了指拦路的荷勒夫：“长官，这是何意？”
“你不是军部的人。”靳向原笃定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出现在保密级别最高的技术科，看起来像是言中将允许的。”
他说着目光在蒋平身上停留了一瞬，“但第三军团有责任对任何出现在军部大楼的不明人士进行盘查，跟我去一趟第四军团办公室吧。”
蒋平不敢置喙，因为第三军团名义上跟其他军团平起平坐，但实权可以说是高出半级。他们是负责联邦内外□□的特殊行动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往往有特别行动权。
黑衣人见状，耸耸肩，十分好说话地摊手道：“那好吧。”
众人来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言多明正在伏案工作，听见动静抬起头来。
他形象儒雅，气质温和，黑色的长发垂至腰间，穿着高级文职的联邦制服，还戴了一双很特别的银色手套，连写字都没有脱下。
“靳少将？”言多明站起来，伸手示意，“请坐，有事吗？”
靳向原婉拒了入座邀请，“本来有一项任务需要您的协助。但现在，可能需要您先解释一下，这位暗网黑鸦成员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侧身露出了身后的黑衣人，那人正好整以暇地抱臂站着，只有荷勒夫和曲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黑鸦是什么组织？
明面上是星际最大的雇佣兵组织，私下是暗网实际的负责人。他们不隶属任何星际国家，不搞恐怖活动，他们游走在星际法的灰色地带，只收钱办事，保持所谓的“绝对中立”。
但绝对中立就意味着他们不会有任何伙伴，任何一个星际国家都不会公开与之合作。因此，一个黑鸦组织的成员出现在这里，就显得尤为奇怪。
言多明愣了下，然后有些无奈地扶额：“这件事情……我正打算跟司令商量，我让蒋平带他下去也是为了看管起来。”
他说着走到了黑衣人身边。主动靠近代表着着信任，靳向原注意到这微妙的一点，但表情未变。
“介绍一下，这位是黑鸦的副团长，格岚。”言多明转头看见黑衣人的脸，想了想说，“把面具摘掉吧，靳少将值得信任。”
“你确定？”黑衣人并不相信地笑了笑，但在言多明点头后，还是乖乖在耳后按了一下，面容伪装褪去，露出一张漂亮得锋芒毕露的脸，但下颌角的一道疤又给他平添了几分匪气。
“格岚团长想要投靠联邦，希望我们能收留他在黑鸦内的独立团队，夜鸦，并给予一定自主管理权。相对应地，他们也会给出足够诚意，提供有意义的情报协助打击黑鸦组织。”
靳向原打量了他一圈，说：“我有几件事想请教一下这位格岚团长。”
格岚还没说话，言多明先做主点了头：“请讲。”
“第一，你为什么要脱离夜鸦？”
格岚环顾周围这一帮子人，“这个问题我要在这里解释吗？不太好吧，人多眼杂的，见了你们司令再汇报怎么样？”
“可以，正好稍后我准备去找司令，两位可以同行。”靳向原继续道，“那么第二，黑鸦并不是联邦的打击对象，你给出的诚意，似乎不够。”
“哦？那你们对什么比较感兴趣呢？”格岚捏着下巴，饶有兴趣，“你可以单纯把打击黑鸦看作我想坑老东家一把的说词。以我手上情报的丰富程度，我想，只要你们感兴趣的我都有。比如，阿里曼？”
靳向原眼神一抬：“你有什么阿里曼的情报。”
“现在可不能告诉你，但肯定会比你想象中的多。”格岚拽了一缕言多明的头发在手里随意把玩。
靳向原接二连三被拒绝也不生气，“最后一个问题，比起弗洛联邦，艾利昂帝国一直更关注起源于他们境内的黑鸦组织，你为什么不去投靠他们？”
他这话一出，言多明僵了一下。
紧接着格岚突然笑出声，将手里被编成了麻花的头发放开来，双手揣进兜里，说：“当然是因为你们言中将——”
言多明罕见地冷声呵止：“闭嘴。”
格岚却不管他，继续笑眯眯地说：“跟我之间有特殊的交易咯。”
包括靳向原在内的所有人：“……”
这位格岚团长明显是不愿在靳向原面前透露太多信息，因此一直在插科打诨，靳向原套不出话来，干脆在办完事后，跟他们一起去了司令办公室。
但没想到口无遮拦的格岚在见了西斯科之后却乖觉很多。
西斯科也没有对他的出现表示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格岚的存在。他听完来意后，沉吟许久，最后竟然答应了。
“我可以给你自主管理权，但你带来的人想要成为独立军团是不可能的，只能加入现有的部队。”
格岚表示理解。
西斯科继续道，“你们彻底脱离黑鸦，加入联邦之后，需要先经历三年考察期，只有考察通过了，我才会安排你们正式编入情报科。”
格岚好奇反问：“不通过呢，会怎样？”
“会蹲联邦大牢，连带着你的担保人一起。”西斯科面无表情地说。
格岚一噎，撇了眼他的“担保人”言多明，讪笑道：“开个玩笑，别这么吓人吧老师。”
——老师？
靳向原听见他对西斯科的称呼，不由挑了挑眉。
好在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为西斯科很快就将格岚两人打发走了，说是后面详谈，只单独将靳向原留了下来。
“被这小子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西斯科揉了揉眉心，“让你去找言多明调集的终端研发人员名单，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刚收到，大致看了一眼。”靳向原说着将挑选出来的异常名单传给西斯科，“这几个人，在过去两年里陆续病故，和之前鸢尾星空如出一辙的套路。”
西斯科仔细把这几人的履历从头看到尾，叹气，“言多明这家伙手底下，还真是漏得跟筛子似的。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那人原来在第四军团待过几年，想要安插自己的眼线再简单不过了。”
靳向原知道西斯科说的那个“他”是谁，但有个问题他认为始终说不过去，便问道：“言多明中将本人的嫌疑重大，您为什么从不怀疑他呢？”
西斯科露出了然的笑：“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他收起终端，给自己倒了杯茶，说：“我可以告诉你，言多明或许会是内鬼，但绝对不会是和阿里曼勾结的内鬼。”
“……为什么？”
“因为他和你一样。”西斯科盯着靳向原的眼睛，“也因为……格岚。”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我们之间有特殊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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