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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如果离开 ...

  •   知道他生日马上快到的时候,我不是急着第一下去选礼物,而是热血上头的去看他星座。

      我最近被新开的星座专栏吸引得十分上头,乐此不疲地关注有关信息,当看到小枣先生出生日期非常不巧地压上双鱼座最后一天的时候,我冷静又心态大崩地跟sam说我不写了,对外和出版社就说笔者死去了,能够成立不可抗力合同无效。

      sam当场发疯问我为何。

      我说,双鱼狗都不谈。

      说真的,原先我完全没有对星座的偏见,但当看到关于双鱼男生的特质:优柔寡断、四下留情、敏感多疑、多愁善感、被动逃避——太厉害了,完全精准匹配上我的雷区。我忽然有另一个不同的想法,他也许并不是不喜欢我,只是被动与敏感的性子会让他犹豫寡断,想要再观望或是等待比自己更主动的对方。

      在小枣先生身上上头过的日子里,我有想过或许会有发展长期关系或是亲密关系的可能,甚至感受到自己会为他多纵容和退让的底线——如果是他,做个恋爱脑也没什么关系。

      但我不能接受不坚定的爱,也不接受不坚定的人。比起他喜欢我,却在犹豫不决的事实,我更宁愿他是不喜欢我。

      所以,我当下决定,再喜欢也不行,就到这了。

      冷静下来的半个月我几乎闭门不出,外卖点到门口,雇钟点工帮我清理垃圾和采购物资,窗帘只有晚上拉开通风,白天的朗日绿意我心生畏惧。它同我心里时不时会钻出来的冲动一样,会腐蚀我,让我软弱,也许会忍不住接受,但我觉得这道对恋人的尺度是我的底线,连我自己都不能跨越。

      我也换回了原来的联络方式,新的号码与那个手机一同锁进柜子,眼不见心不烦,也将回忆一共封存。

      网络时代很奇妙,也很可怕,我把一个联系方式注销,就像是和一个关系网切断了联系,除非现实有交集,否则好像就像古代遥遥千里一般不可知,小枣先生就这么在我的世界里消了影。

      但我确实忘了两个世界有一位共同的相交人,也没想到在截稿日临近的节点赤苇还能一边坐在宇内老师门前蹲守,一边操心他朋友的朋友的感情故事。

      赤苇明显不认同我的观点,因为即使这位举止有礼的后辈再掩饰,还是忍不住对我犀利了一下:“尽管如此,对只认识了一个多月的人发展关系谨慎些也属正常吧?”

      可我的观点直白易懂——真爱足以抵过所有的犹豫和摇摆。

      “那总需要适应期吧?”

      “可以先确认关系再适应啊,很难有真正天造地设无需磨合的恋人吧。”

      “但是……”

      “算了,我是真的觉得算了。”我打断赤苇,虽然说出来像赌气但确实有七分认真,“可能他也并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有能够十分确定的喜欢。而我不喜欢不确定的真心,也不喜欢勉强别人,所以我如你所想,知难而退了。”

      那通电话沉默得够久,赤苇说听见宇内老师的动静,才匆匆挂了电话。

      我猜这番剖白会辗转到小枣先生那里,这本也是我间接留给他的离别留言。

      我面无表情地躺成大字型,猜测我的心痛究竟是因为熬夜过度,还是因为违心行事。

      好运的是,当时生出的灵感大纲,从恋爱脑的发展急转直下,不再一路向甜的思路终于和我现实主义论调的大脑重新连接,按照我熟悉的笔法顺滑地流淌出来。

      我花了一天把后续的感情线捋完,再写了三天三夜写出了第一章样稿,在凌晨发送给sam。

      我趴在窗前抽完了一支烟,带着早春寒意的风吹进房间,我望着窗下很久,才有了困意。

      昏睡到第二日中午,我当机立断地联络起搬家的人。

      是的,我准备搬离这里了。

      我立马开始打包箱子,拉货的车过来时我还没收好,避免我又拖沓或改变主意,我让它先搬走我的大床和沙发,这样我起码会因为避免无处可睡而加快节奏。

      准备将我收藏的咖啡豆抱到楼下咖啡店送给小久女士时,我看见了站在转角的小枣先生。

      我颇为惊讶,这已经是我们未见面的第三周了,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太久,但更惊讶的是他肩上落的薄灰。在我印象里除了刚运动结束,他还没有如此狼狈地出场过,像是扯了谁的外套,风揉乱的卷发乱蓬蓬的,手指的胶带的尾段也没有贴好。

      我掩饰着心跳过速,抬起手,准备和他打个招呼。

      小枣先生压着眼皮,神情极委屈的,很快上前攥住我的手,使上力度把我拉进怀里。

      我发觉他身上的香味换了,却仍然熟悉。但我没多想,因为我另一只手抱着的玻璃罐被他猝不及防的拥抱带了过来,撞在我们之间的缝隙里,咯到我的肋骨,一下疼得哼出声。

      他下意识僵住,紧张地扯了我外套的边,小心翼翼地问我很疼吗。

      我摸不准面前的人是怎么从冷淡猫科变成大型黏人犬的,但嗯了一声,说他抱得太重了。

      小枣先生反而变本加厉地环住我的腰,局促得不知道手放到哪的人变成我,最后我也搭到他的腰上。

      “离别拥抱?你是来送我走的?”

      “不是。”我的试探被很急地否定,毛茸茸的卷发蹭在我颈间,小枣先生难得坦诚,“我不想你走。”

      “可我总归要走的,还要回去赚钱。”

      “留在这不能赚钱吗?”

      “不能总留在这吧。”

      “为什么不能?”

      “一个人也很孤单。”

      “可以不是一个人。”

      “抱歉,这种哑谜我听不懂。”我笑盈盈的,不再接似是而非的暧昧。

      “我是说,我也可以赚钱,工资和奖金还有广告费很多,我不怎么花。”

      “啊,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成心将只听得懂字面义贯彻到底。

      小枣先生磨蹭地抬起头,把被欺负的我见犹怜摆于脸上,我刚想继续说话,唇角便被飞速地啄了一口。

      “因为我想和你建立长期的恋爱关系。认识你过程中的一切都和我的人生经验背道而驰,我不喜欢失控的感觉,所以试图用逻辑和理性让情感更在掌控,也不想看上去那么狼狈。但我发现,有关你的事情,我都不可以。”小枣先生的耳朵是全红的,却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我现在坚定一点告诉你,我喜欢你……可以不要算了吗?”

      他的尾调软软的,我才意识到他一直在向我撒娇。这样好可爱。

      等等,是表白欸。我也许有一点明白赤苇和我欲言又止的话,慢热内敛的人,多迈出一步就已经耗费很大的勇气,我的衡量标准本就不算公平。而小枣先生还是做了很勇敢的人。

      所以我认为我的回应不该只是“可以”而已。我说我也喜欢你,那么我们在一起吧?

      嗯。大型犬抱住我,我看到一只毛绒绒的大尾巴,在高速地左右晃动。

      ??

      我实在很想抽烟,在门口抽完半支,尼古丁的清醒和爽感似乎比以前淡了很多,这使我后半支抽得索然无味,索性让它自然燃尽,将烟灰抖落下水道,烟头扔进垃圾桶,复进咖啡厅。

      小枣先生看着窗外,此时看向我,他已经恢复冷静的样子,口罩边沿上的眼睛却害羞地疯狂眨着。

      我在他面前坐下,笑着问他会介意吗。

      他迟疑了一下,眉头微微地皱了些许,从口袋抽出一张新的湿巾,手指牵在我手腕上,将我的手指拉到他面前。于是,我看着他,他低头用湿巾轻而细致地擦拭我被因为夹烟出现黄色污渍的手指。他的手掌很大,修长的手指因为弯曲凸起骨节,错落穿插于我的指间。

      他叹气,硬邦邦地说不会。我猜他还是不喜欢,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阻止我,而我也并不会听,因此他不会。

      我握住他的掌心,手指滑在他修剪得漂亮的圆润指头上,笑眯眯地问,那有烟味的吻呢?

      这次他纠结了更久,非常之挣扎地与他一直以来的坚持作斗争,最后他略有埋怨地瞥了我一眼,没有回答,看上去有点不悦和无奈。好吧,我知道我是有点欺负他了。

      但我还是想和他接吻。我凑过去摘他口罩时,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愿作美人膝下鬼地妥协道,下次不抽了,这次你忍忍吧。

      小枣先生闭眼,手指托在我的后脑往他方向压来,接受了他人生第一个有烟味的吻。他的唇很软,吸吮片刻,我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过他干燥的唇,他没有即刻回应我,在经历猫咪炸毛差点跑掉的事件后,我不敢贸然僭越他的界律,讪讪地准备浅尝辄止。他却忽然回应我,更为霸道地顶开我的齿关,舌尖湿润,扫过的软壁激起一阵酥麻。

      其实我没有那么介意,他有些无奈,而且是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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