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5-愿受审判 ...

  •   预言失效。

      得到sam的祝福后我并没有所向披靡,而是因为当作睡衣的真丝吊带裙在睡觉时掀起到腿根,在没盖好被子的晚上被流感入侵。第二天昏昏沉沉地醒来,我扯着像堵了一个核桃的喉咙和小久女士打电话,说今天恐怕不能开业了。

      不过我当时忘了前一晚小久女士出差回店的事情,被她提醒是否有发烧才伸手去摸额头——有在发烫。没有药。算了,睡会儿就好了。不想吃药。挂了,我去睡觉了。如果晚上我还没醒请来看看我,感谢。

      我发烧时会做很多噩梦,那天应该是烧得厉害,烧糊涂的大脑并不让我安眠,我做了很多特别恐怖的梦,而所有的梦我都以为是现实发生着的事,因此我逃不出梦魇。

      有时空间变得无限大,我怎么走都无法从一端走到另一端,好想休息却怎么也跳不到床上。有时天花板又会出现巨大的音响,在我耳边轰隆轰隆地放巨大的歌,我捂着耳朵还是觉得好吵好吵,能不能安静一点——

      视线里隐隐约约进来一个人,直到他到我身边我才发现他是小枣先生,还穿着常服的小枣先生,他穿着外裤坐到了我的床边——该死,我当时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有灰尘,我到底被这个洁癖男影响了多少。

      额头覆上凉凉的手,我皱眉又舒展,想凉爽停留得再久一点,因此在手要离开时我耍赖抓住不肯放开,同时又觉得音响太吵,他没有生病总有办法帮我关掉的吧,我央求他帮我关了音响,砸了也可以,总之不要这么吵了,我好难受。

      他答应说好,然后捂住我的耳朵,问我有没有用。我感觉好一点,耳朵没那么吵了,但是脸好热,为什么要开暖气呢,可不可以开空调?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我把他的手拿来冰着脸,但又变得好吵。

      我想了想,让他捂住我的耳朵,伸手去搂他的脖子。双脸相贴的时候,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冰冰凉凉的感受,只是没维持多久,他的脸就逐渐与我一个温度,一点效果没有了。

      他好像拦住我要扒他衣服的动作,说去给我拿冰块,我耍赖地说要吃冰淇淋,可我又不愿意放他走。

      最后他把外套留给我,我把脸埋在柠檬草味的面料里,让他记得早点回来。

      那天具体他买了些什么回来我不记得了,但我应该被他扶起喂了药,后来小久女士也上来给我换了衣服,喂了几口粥。

      感谢这些好心人。

      等我晚上醒来,已经不再做那些恐怖的梦了,用手背去感受温度,也没有很烫了,只是喉咙还痛得厉害。

      我正爬起来喝水,就见卧室门被打开,小久女士和小枣先生一前一后地进来,两人都是一愣,后者手上还提着一个大袋子,在与我对视时就下意识往身后藏。

      小久女士问我情况,跟我解释在我高烧时抱着小枣先生哭了很久,说床底下藏着很多被我浪费的食物军队在等待夜深人静攻击我,让他发誓晚上一定来陪我过夜,因此他训练完真的应约过来,提的是睡袋和一些消毒物品。

      想象力真丰富的噩梦,果然我大脑里过于活跃的脑神经专门会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激活起来欺负我。

      如果没事的话就不需要了吧。小枣先生不自在地道。

      可我感觉它们就在床下!我眼里迅速涌满泪水,拽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

      他看着我,并没有挣脱,也并没有如往常对充满细菌的地板多么挑剔,在小久女士告辞后他把睡袋铺在地上,说给我量体温。

      我拉下领口,要把体温计往里放,小枣先生把头转向另一侧。

      安静地等时间到,他把水银条放在光下查看,冷静地宣告:“你已经不烧了。”

      我躺回床上,把一只腿伸出被子乘凉,拉着他的手腕左右晃着,反正把有恃无恐写在脸上,笑眯眯地撒娇:“可你不舍得让我一个人病着过夜吧,半夜总是最容易复烧的。”

      他不说话,伸手扯过我的被子盖住伸出的腿。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眼皮说道:“为什么不叫你那些男朋友来陪你,不是有过很多吗?”

      我差点翻下床,原来人心虚会导致身体不稳是真的。

      我乖乖地收回拉着他的手,盘腿坐在床边,对着地板上坐在睡袋里的他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却气势说不清地往下走,因为不确定是谁透我老底,又究竟说了多少,所以我只能避开锋芒地交代:“可我已经一年多没谈恋爱了。”

      “哦,真长呐。”他说。

      面对的是二十四年黄金单身汉,我当然不敢在这上面和他比长度。我转移话题,和他聊起他最近的比赛,赤苇和他们的聚会,今天我做了些什么噩梦,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我。直到服药后的药效上来,我的眼皮慢慢打架,我强撑精神嘱咐他,千万不能临时跑走哦,我会讨厌你的。

      “知道了,睡吧。”小枣先生很无奈地把我的手放回被窝。

      在我意识即将进入昏睡前,好像他问我能不能翻看书桌上的书,我说当然可以,带走也可以,但你不要走哦——

      小枣先生应该有回我,好,我会陪着你。

      第二天睡到中午醒,我基本已经退烧,除了喉咙还处于发炎状态,健康状态一切良好。但我精神状态算不上太妙,因为我发现一件要命的事。

      我的房间非常多书,有很多散乱的爱情书籍,偶尔路过书摊兴起买来的杂志,小枣先生问起我觉得任何一本都可以,但我全然忘记发烧前放在我书桌上的那本:我自己写的自传故事。

      是,没错,他看的是《One City One Lover》,甚至带走了。

      我想死,真的。

      这不亚于看十八禁时父母就在身后,也不亚于说自己观察到的老师怪癖而老师听得一清二楚,总之这是世界上最不能在此时让小枣先生知道的事,却在这个时机让他直接看到了这本书,还是以文字方式,不是我的口述。而书封的笔名也是我的昵称,完美掉马。

      我恨自己当时完全不顾忌地纵容自己让故事火辣、措辞香艳。

      世界还是毁灭吧。

      我坐在床下郁闷地抽了一根烟,要放进烟灰缸时又如同尸体地发现另一件事:他应该也知道我抽烟了。这件事也很糟。

      我趴在窗台又抽了两根,直到自己混乱的思绪彻底平静,焦躁不安的情绪也稍稍叫停。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在此时仿佛跳跃出来,讥诮地笑着这个男人居然会让我如此慌神,事实上,在以往和任何一位交往对象的过程中,我都不曾隐藏自己抽烟的事。

      因为我不在乎他们是否能接受,也丝毫不觉得这是自己的减分项。

      喜欢一个人本就是随缘、一期一会的事情,能一拍即合就快乐一场,不能的话我也不会留下关于对方的记忆。像这样苦心经营一段暧昧关系,揣测对方的喜爱再小心翼翼,是从来没有的事,更别提快一个月只牵到对方的手,而我并没有干脆直接地推动关系往下一步行进了。

      真是失控的感情。我把烟头掐灭,见最后一点星点在日光中消失,心里很不平静地接受自己可能真的很喜欢他这件事,这是所谓纯粹爱情吗?还是因为遇到的人太为特别而特殊对待了?

      我不欺骗自己的话,应该就是前者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即使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没有放上他外在的加分点,我并不知道他打球迷人,他也没有释放他的魅力,我的眼里仍然只有那两颗小痣。而随之而来的一切,吹毛求疵的洁癖、少言寡语的慢热和腹黑、单调无聊的兴趣爱好,甚至连没睡好的低气压,和时不时地恶劣态度,都很可爱,在我眼里他好像没有什么我硬要扣分的地方,如果非要说,就是他过于口是心非。

      忘了在哪本书看到的话,愿沉爱河的人便要甘受审判。

      我转身准备换上出门的衣服,想知道判官给我的落罪如何。

      最好能判我和他爱情无期刑,我最想接受。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