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冥界学贴膜》七月上旬

3、陈默的人间

　　“ok, follow me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默这货已经另一身打扮，换下他的长袍大褂，一身休闲外套，墨镜一戴，摆出一副谁都不爱的样子，而他那一堆破烂摊子也不知何时塞到哪里去了。说实话要不是这两次见面没啥好印象，这货这么看着还真挺帅的。跟着帅哥出街应该不会吃亏！
　　奈何桥好长，长到张扬觉得她的脚踝要断了，长到张扬以为它没有尽头，桥上大多是穿着寿衣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只有他们两个是逆行。陈默说他上头有人，给孟婆带了些薄礼带着张扬大摇大摆地从奈何桥出来，直冲鬼门关，出了鬼门关就是阴阳交界的瘟城。说实话，虽然张扬还不知道陈默是个什么东西，但幸好他长得是个人样，不然像现在这样看到鬼门关的这两位守门大哥，她的小心脏真是吃不消啊。低着头像老鼠一样窜出来，她就被这满城漫天的瘴气和纸钱差点儿又吓回去。“阴阳交界之地，天地混沌，昼夜不清，万物似醒非醒，小心为妙。”张扬顿时更紧张了，看到她这样，陈默嫌弃地白了她一眼:“也不用这么紧张。”但她该怂还是怂。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扬终于从陈默的屁股后面看到了点儿明亮的光。“到了？”她小心翼翼地问。“嗯。”“呼～”终于能舒一口气了。“这，这是哪儿？”“人间，对于你来说，是另一个时空的人间。”还挺诗意。那她可要好好瞧瞧了。
　　也没什么不同嘛，人们看起来还是忙忙碌碌的。“空气比我们那儿好点儿。”虽说平行宇宙平行时空什么的早就听说过，亲眼看还真挺震撼的。“真是托你们神仙的福，哎不是，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我还不知道呢。”“有法力的人可以转换时空，普通人只能在自己所在的时空生活。”“那我能在这一时空遇见我自己吗？”“人们每一分每一秒的选择都会造成无数种可能，时空的种类没有尽头，所以在这个世界里，可能没有你。”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张扬的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的失落，但也有说不出的欣慰。“好吧，我饿了，这总有吃饭的地儿吧。”“必须的，想吃啥，我请客，到时候还我。”“咋还？给你烧纸钱？你也收不到啊！真无聊，还以为你们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玩儿的呢，还不是一样。对了，他们能看见我吗？”“你是说凡人吗？不能。你只是灵魂随我而来的。”“呵呵……那你能回到过去吗？”“当然可以，你十万个为什么啊！”“你能换句词儿怼吗？！我这不是傻嘛！”“知道就好……”陈默小声嘀咕了一下。“你不是说吃饭吗，我们去前面那家。”“卤煮？！我不要吃这个！好恶心！”“你怎么这么多事儿，我不想走了，就吃这个了！”哎，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谁让她身无分文呢。
　　这大清早的街上行人大都匆匆赶路，张扬仔细一看，妈呀，这是二十年前吧，巷子里拐出来骑着二八自行车的蓝领工人，小孩子光着屁股拿着积木三五成群追逐打闹，小店里挂着的黑白电视里传来邓丽君甜美的声音。是有点儿魔幻啊，张扬在心里暗暗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不会承受住她心里还真是没有底。一碗“佳肴”下肚，陈默沉默着起身，拍拍桌子:“走啦。”张扬抬头，看到热气弥漫的清晨，看到背后的阳光和眼前的雾气氤氲下他有些朦胧的脸，“好吧。”她起身，说实话有些感慨，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中国的哪个城市，但很想看看这个时候的父母，他们是什么样子的，正在经历什么。看着旁边不算很宽阔的马路，张扬想起了很多年前每次寒假早上早早被妈妈叫起来吃早饭，电视机播放《朝闻天下》，那首片尾曲真好听。“想啥呢？快跟上。”“哦。”我跟在陈默屁股后面左拐右拐，路过橱窗，看到里面的花格子衬衫和喇叭裤，这不是我爸照片上穿的吗，想不到有一天我还能看到货真价实的。拐过几栋老旧的楼房，他们来到一个小巷子，“哎，这怎么是八十年代啊？”“时空和时空会交叉影响，在同一个参考坐标下时间流逝得看起来也会不同，明白吗？”“随便你怎么说吧，这是哪儿啊？”“说了你也不知道。”对于他的不耐烦张扬已经习惯了，但我她发现他好像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几乎不假思索的在去一个熟悉的地点。终于，张扬看陈默的背影从那身骚气的西装变成一身粗布白衣，头发梳成高高的发髻，身形挺拔修长，有一种儒雅淡然的英俊。前提是别开口说话！她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心脏也不禁怦怦乱跳。不知道啥时候来到一间茶馆，陈默熟门熟路的进去，推开一间包间的门。张扬赶紧跟上去，却觉得眼前一片白，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再睁眼，发现在一堆草垛中。这是哪儿？！陈默背对着她，一副高冷的样子。“呸”张扬吐出嘴里的干草，“妈的，这是哪儿？”“我的家乡。”“啊？～”张扬扶额看天，发现天好蓝。那么大片大片的云彩仿佛挂在她的眼前，作为生在雾霾时代的张扬来说，这样的天空实在是太让人有幸福感了。“你家乡……还不错。”“你看到什么了就还不错？”张扬支支吾吾半天，终于爬爬屁股起来，“你不是说有事儿吗？有什么事儿啊？”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从这里长大，从这里死去，看过无数次这样的日落，却从未真正理解过它。”陈默枕着双手，风吹过他的头发，他望着远处的天空，有说不出的惆怅。“落日好美，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他呵呵笑了一声，继续沉默着。
　　张扬突然有点儿想待在他身边，只是觉得看日落的时候有个人在身旁感觉还不错，好像那些无处游离的情绪会有人分担，这时候，就会发觉身边和你在风里看日出的人，也是孤独的。显得那样无所适从，又习以为常。
　　白天的时候和陈默回了家，张扬看到了现在想起还心动的画面，那一面挂满灯笼的墙，在阳光下仿佛一个个沉睡的灵魂，眼睛在那或绚丽或娴静的灯笼上移不开半分，心脏的跳动好像带动身体里的一部分裂开，张扬望着那满墙的灯笼，仿佛一瞬间经历沧海桑田和无数悲欢。“这是你做的么？”张扬回头，看到陈默正盯着她，眼里有她不明白的情绪。听到这句话，陈默怔怔得盯着张扬说到:“是啊，好看吗？”
　　“好看”张扬不假思索地说到。
　　“呵呵，等晚上的时候带你看花灯，你可知道，长安街上灯火彻夜长燃。”
　　“好啊好啊！”
　　那一整天，张扬都在期盼着晚上的到来，期间她发现，古代的麻雀和现代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它们叽叽喳喳地挤在这后院的树上，让这个本就有些荒凉的院子平添了说不出的寂寥。
　　张扬有些庆幸，幸好，这是盛夏。
　　陈默从回来就待在屋子里研究他的宝贝灯笼，只听见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窸窸窣窣地捣鼓着什么，张扬不好意思去窥探人家的隐私，就走到院子里随处看看。
　　院子很大，由很多交错的石头小路延伸到不同房间和那些葱郁隐秘的树丛假山。张扬不禁感叹道：终于可以和土豪做朋友了。那些雕栏玉砌，朱墙青瓦，她并没有感到陌生，大概是在电视剧里看过的原因吧。张扬不禁想像这个府邸还有人烟的时候该会多么热闹，成群的奴仆簇拥着衣着华贵的老爷夫人，晚宴时明亮的红灯笼映着低声交谈着的子孙满堂。
　　如今这里虽然依旧错落有致，气派非凡。可此时夕阳爬过院墙撒在雕着花纹的木格窗棂上，有一种荒凉肃杀之感。张扬有一种跨越时空的伤感，仿佛前世她曾来过这里，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张扬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大概是还闷在房间里的陈默吧。
　　这货应该捣鼓得差不多了吧，现在天已经黑了，张扬想她们可以出发了。
　　不料身后响起陈默欠欠的声音：“看什么呢？走吧，现在集市已经开了，还等什么呢。”
　　一直在等你好吧。张扬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随即目光便被陈默手里的灯笼吸引住了。真的好漂亮，这是她见过最精致的灯笼了。它的周身散发着温和的光芒，有一瞬间，张扬仿佛觉得那光随着这夏日的晚风微微拂动。
　　“想不到你这么心灵手巧，做得真好看。”张扬情不自禁地夸赞道。
　　“也不看看我做了多少年了，这可是我的看家本事，靠这个吃饭的。”嘿，这个自信心爆棚的家伙是真的不会谦虚啊。夸他几句还喘上了。
　　陈默似乎心情很好，灯笼散发的光下他扬起得意明朗的笑容。
　　那一抹光仿佛一下扫去了张扬这一下午有些郁闷的心情，重新燃起了对集会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