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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只听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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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半，窗帘缝里漏进的第一缕天光刚爬上床头柜，丁梓程就睁开了眼。
窗外的蝉鸣还带着几分惺忪，空气里飘着夏末特有的微凉湿气，混杂着楼下老槐树的清香。
他坐起身，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喉结轻轻滚动着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唔，今天倒醒得挺准时。”
他趿着灰色棉拖走到卫生间，镜子里的少年眼角还有点泛红，软乎乎的黑发睡得翘起来一撮。
他拧开冷水龙头，掬了把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嘴里小声嘟囔着：“够爽啊，完美。”
接着挤上薄荷味牙膏，刷牙时泡沫沾到嘴角，他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含糊不清地说：“丁梓程，今天不要让我失望啊。”
洗漱完他换上一身浅灰色运动速干衣，黑色短裤衬得双腿又直又长，脚上蹬着白色运动鞋，额前的碎发被他用发胶轻轻固定住，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对着镜子抻了抻胳膊，活动了一下脚踝，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满意地点点头：“装备就绪，出发跑步！”
小区的晨练区已经热闹起来，老太太们甩着红绸扇跳广场舞，老大爷在石桌上摆开象棋对弈。
丁梓程沿着跑道慢跑，运动鞋踩在塑胶地上发出“哒哒”声，晨露沾湿的草叶蹭过脚踝，凉丝丝的很舒服。他跑过凉亭时，还冲里面打太极的爷爷挥了挥手：“李爷爷早！”
打太极的老爷爷点了点头，对方笑着夸：“小程今天那么早起里热身跑步啊！可以啊，有活力！”
跑完步热身完毕，他拐进街角的早餐店，对着老板娘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张阿姨，来两份豆浆加白糖，再来四个肉包！”他踮脚看柜里的蒸笼，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下来，“要刚出锅的那种，杨佳爱吃热乎的。”
张阿姨笑着打包：“知道知道，给你多套了个保温袋。”
老板娘手脚麻利地打包好，笑着说：“小程，今天这么早？是等佳佳吧？”
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嘿嘿，阿姨你真懂我。谢谢张阿姨！”
拎着早餐回家时，钥匙串在指尖转得飞快。一进门就把早餐搁在玄关，抓起睡衣冲进浴室。
热水“哗啦”浇在背上，他仰着头哼歌，泡沫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洗去一身汗味后神清气爽。
他边擦头发边哼歌，换校服时特意把领带系得更端正些，头发用毛巾擦得半干，柔软地搭在额前，校服领口露出一小片光洁的锁骨，整个人透着清爽的少年气。
看了看表，他拿起两份早餐走到门口：“该下去等杨佳了，她校服肯定穿得比我好看。”
刚握住门把手，对面的门“咔哒”一声同时开了。
眼前的杨佳穿着同款蓝白校服，蝴蝶结系得一丝不苟，乌黑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发尾刚好扫过校服后背的衣角。
她手里攥着书包带，看到他时眼睛亮了亮，脸颊泛起浅红：“丁梓程，你也刚出门呀？”
他举了举早餐袋，笑着晃了晃：“可不是嘛，连开门都这么默契！你看，我给你带了热豆浆。”
晨光照进楼道，把两人身上的蓝白校服染得暖暖的，空气里飘着豆浆的甜香，连校服上的褶皱都透着几分雀跃。
早读课的铃声刚响过，走廊里还飘着此起彼伏的背书声，高二（8）班的门被轻轻推开。
丁梓程和杨佳并肩走进来，蓝白校服的衣角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给发梢镀上一层浅金。
丁梓程把早餐袋往杨佳桌上一放，低声说：“快吃，豆浆还热着。”杨佳笑着点头，马尾辫在肩头轻轻扫过。
丁梓程刚走到自己座位旁，朱扬航走到丁梓程面前“噌”地一声，桌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吱呀”声。
他穿着松垮的校服，袖子卷到胳膊肘，额前的黑发乱糟糟地堆着，眼睛瞪得溜圆，几步窜到丁梓程桌前，手撑着桌沿俯身盯着他：“我去！丁梓程？你今儿居然准时到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丁梓程刚放下书包，闻言挑眉看他，校服领口的领带歪了点，他随手拽了拽：“怎么说话呢？我来上课很奇怪？”
“奇怪？简直离谱！”朱扬航压低声音，却难掩八卦的兴奋，手指戳了戳丁梓程的胳膊。
“是不是被你的杨佳给‘策反’了？可以啊兄弟，这才叫迷途知返！你以后该不会是个妻管严吧？”朱扬航的脸上溢出八卦般笑声说道。
丁梓程骄傲地回应朱扬航的话：“那怎么样，我只听她的！”
而后朱扬航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可跟你说，你以后千万别再跟那帮人混了，逃课打架算什么本事？真把自己折腾出事儿来，你家杨佳能看得上你？到时候只能眼睁睁看你的暗恋对象被别人追走，哭都来不及！”
“暗恋对象”四个字像小石子投进水里，丁梓程猛地抬头，眼睛瞬间睁大，脸颊“腾”地一下红了，连耳根都泛起热意。
他慌忙伸手捂住朱扬航的嘴，动作太急差点带倒桌上的课本，声音都变了调：“你小声点！疯了啊你！”
朱扬航扒开他的手，笑得一脸“我懂”的表情，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装什么装？你看杨佳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从小到大你俩青梅竹马，我和滢滢谁看不出来？就你自己以为藏得好。”
丁梓程的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校服袖口的纽扣，眼神飘向杨佳的方向，见她正低头认真吃早餐，才松了口气，转而瞪向朱扬航，语气里带着恳求：“你怎么知道的？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程滢滢知，千万别跟她说！”
他的声音放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要是她知道了……我怕她觉得尴尬，连朋友都做不成，那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彻底结束了。”说着他皱起眉，手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额前的碎发被揉得更乱了些。
朱扬航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嗤笑一声坐回自己座位，却不忘压低声音补了句：“放心，哥们儿懂分寸。不过说真的，你现在穿校服乖乖上课的样子，可比之前吊儿郎当顺眼多了，杨佳说不定就吃这一套。”
丁梓程没接话，指尖却轻轻摩挲着课本封面，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他偷偷抬眼看向旁边的杨佳，她正把喝完的豆浆袋折成整齐的小方块，马尾辫随着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梢，泛着柔和的光泽。
校服领口的蝴蝶结系得端正，衬得脖颈又细又白，他看得有些出神，连早读课代表喊“翻到第23页”都没听见。
“丁梓程！”前桌的朱扬航用笔杆戳了戳他后背，“发什么呆呢？读课文了。”
他猛地回神，脸颊又热了起来，慌忙翻开课本，假装认真地读起来，声音却有点发飘。
朱扬航在憋着笑，用笔尖敲了敲他的桌角，气得丁梓程往前瞪了他一眼，却被对方挤眉弄眼的表情逗得差点笑出声。
早读课过半，杨佳忽然往旁边看丁梓程，手里拿着一本数学练习册，轻声问：“丁梓程，昨天那道三角函数题你会做吗？我卡了好久。”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求助的意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丁梓程的心“咯噔”一下，连忙挺直背，接过练习册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回手。
他定了定神，指着题目上的辅助线画法说：“这里要做个垂线，把钝角三角形拆成两个直角三角形，用正弦定理代入就行……”
说着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杨佳凑近了些，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飘过来，他的耳根又开始发烫，讲解的声音都慢了半拍。
“哦！原来是这样！”杨佳恍然大悟，接过练习册时笑弯了眼睛，“谢谢你啊，丁梓程，你讲得比老师还清楚。”
“不、不客气。”他结结巴巴地回应，看着她认真做题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咧开大大的弧度，连朱扬航在前面比“加油”的手势都没察觉。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数学课，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哀嚎。“上周的周测试卷发下来，”班主任敲了敲讲台，“有些同学进步很大，比如朱扬航这次居然及格了，值得表扬。”
全班的目光“唰”地一下集中在朱扬航身上，他尴尬地挠挠头，却在看到程滢滢投来的惊讶又带着鼓励的眼神时，悄悄挺直了腰板。
丁梓程低头看着试卷上的分数，心里忽然觉得朱扬航的话或许没错。乖乖上课、认真做题，不再让她担心，好像真的是件值得努力的事。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照在蓝白相间的校服上，也照亮了少年心里悄悄萌发的、想要变得更好的念头。
教室里的早读声渐渐清晰，混合着窗外的蝉鸣，成了这个清晨最鲜活的背景音。
课间十分钟，丁梓程他转头看向杨佳的座位，她正和同桌女生讨论着什么，手里转着一支粉色的笔，马尾辫随着说话的节奏轻轻晃动，校服袖口沾了点淡淡的墨渍，看着格外可爱。
“喏，机会来了。”朱扬航用下巴指了指杨佳桌上的水杯，“她杯子空了，还不快去帮忙打水？”
丁梓程犹豫了一下，刚要起身，却见杨佳自己拿起水杯站了起来。他连忙缩回脚，假装整理课本，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杨佳路过他座位时，脚步顿了顿，笑着问：“丁梓程，你的水要不要一起打？”
“要！要的！”他慌忙拿起自己的蓝色水杯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像触电似的分开。
杨佳的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接过水杯快步走向饮水机，丁梓程看着她的背影，心跳得像擂鼓，朱扬航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用口型说：“怂包！”
第二节课是英语课，老师让同桌互相听写单词。
杨佳忽然转过身，把椅子往他旁边挪了挪：“我们一起互听单词。”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睫毛长长的，投下一小片阴影。
“好、好啊。”丁梓程的声音有点发紧，连忙翻开英语书。杨佳念单词的声音清脆又温柔，“ambition……perseverance……”
他低着头奋笔疾书，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抬头看她一眼，总能撞见她认真的眼神，心里就像喝了蜜似的。
“写完了吗？我看看。”杨佳凑过来看他的本子，发间的清香飘进他的鼻腔。她指着一个拼写错误的单词说：“这里少了个字母哦，‘separate’是e-a-r，不是e-r-a。虽然数学是你的强项，但英译可是我的强项！”她的手指轻轻点在纸上，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带着淡淡的粉色。
丁梓程盯着她的指尖，半天没回神，直到杨佳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看什么呢？”
丁梓程他才猛地惊醒，脸颊爆红：“没、没什么！我马上改！”
午休时，丁梓程跟着朱扬航去食堂打饭，特意多买了一份杨佳爱吃的糖醋里脊和番茄炒鸡蛋。他端着餐盘走到杨佳的座位旁，霸道地说：“我买多了，这个你要不要尝尝？”
杨佳惊讶地抬头，随即笑着接过：“谢啦。”
看着她小口吃饭的样子，丁梓程觉得今天的米饭都格外香。
朱扬航在对面朝他挤眼睛，用筷子比了个“OK”的手势，丁梓程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下午的体育课上，老师让自由活动。
男生们凑在一起打篮球，丁梓程运着球跑向篮筐，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场边的杨佳。
她正和程滢滢跳皮筋，校服裙摆随着跳跃轻轻扬起，像只轻盈的小兔子。他一个没留神，篮球砸到了脚边，朱扬航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啥呢？魂都飞了！”
“没看啥。”丁梓程捡起篮球，却在投篮的瞬间，故意把球往杨佳那边偏了偏。篮球“咚”地一声落在她脚边，他连忙跑过去：“不好意思！没投准。”
杨佳弯腰捡起篮球，笑着扔给他：“你今天打球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早上太累了？”阳光照在她笑弯的眼睛里，像落满了星星。
丁梓程接住球，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勇气，挠了挠头说：“晚上放学……我请你吃冰棍吧？就当谢你早上帮我打水。”
杨佳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啊。”
远处的朱扬航看到这一幕，激动地挥了挥拳头，丁梓程回头瞪了他一眼，脸上却绽开了大大的笑容。
阳光下，蓝白相间的校服格外亮眼，少年少女的心事像操场上的风，悄悄蔓延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