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活就业到星际了》拾壹拾玖

4、第 4 章

　　露娜是一位服役十三年的白袍修士，她善战、虔诚，白色铠甲上的伤痕累累，是战场上的救护者也是送葬者，她无法计数这么多年来她消灭了多少敌人，亲手结束了多少已经无法根除污染的同袍的性命。

　　“欢迎露娜宝宝进入直播间。”她听到那位眷属用平和温柔的声音这样呼唤自己的名字。是的，她很确信这是一位主神宠爱的眷属，如此的伟力，如此的圣洁。她并不知道“直播间”是什么，也许是这位眷属独有的能力，但她明确地感受到当女孩呼唤自己的名字，那些带有神圣净化能力的蓝色光点更加活跃地向她涌来，如同....一个拥抱。

　　她不由自主地做出了臣服的姿势，这样温柔的施恩，是她从未奢求过的。露娜宝宝，只是在舌尖打转，高傲勇猛的白袍修士在铠甲后的脸微微染了一点红。

　　露娜并不算是白袍修士中服役时间比较长的，她并没有亲眼目睹过往那些眷属代主神赐福的模样，但她听说，眷属们被教廷保护得密不透风，多数时间只为更有用的战士或行政长官净化污染。

　　如果能被允许称颂眷属大人的名字就好了，露娜有些渴求地将目光放在女孩微笑的唇角，她会在战场上散播眷属大人的福音，她想。

　　高从好开播时所有接受净化的人都被灯塔留住了，修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净化时间已经用光，但还是被允许留在这里接受女孩的净化。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在他年轻的生命中，上位者的恩赐通常并不“免费”。

　　他扫了一眼身后畏缩着报团寻求安全感的平民，不知道他们需要支付什么代价。

　　白袍修士并不都像露娜这般仁慈，他们都如露娜一般向女孩表示臣服，修猜很多可能并不能容忍平民和他们一起享受眷属平等的赐福。但他只是侧身，换了一个能够更好看到女孩表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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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从好把最后一个黑色卡扣取出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是忧愁，倒像是玩得很愉快的满足。

　　清清嗓子：“看，这样就都取出来了，然后我们只需要让他保持圆鼓鼓就好了。”她拿了一点棉花审慎地评估着分量，好像恢复一只玩偶的形状是什么大事。

　　“我给我的朋友做过棉花娃娃，她特别开心，给那个娃娃买了很多衣服，还带着它去旅游打卡。”她又幸福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以后有空了，就多做几个，送给直播间的粉丝。嘿嘿，如果之后我有固定粉丝的话。”

　　高从好满意地看着娃娃圆乎乎的脑袋准备开始最后的缝合：“从这里穿过去，最后自然而然就成结啦。”剪掉线头，像《狮子王》里举起辛巴一样举起完成的布偶，向镜头展示着。

　　完成了手上的直播任务，高从好好像猛地清醒过来，摄影机后的金发主管冲着她笑得极温和，但她却觉得自己被那双眼睛牢牢锁定。那股刚开播时的局促又涌了上来，高从好去看屏幕上不断滑过的ID缓解尴尬：“欢迎卡库斯宝宝走进我的直播间...”她感觉有些奇怪，总感觉有一些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直播间只有她和金发主管。

　　金发主管上前了两步，轻声道：“做得很好，再互动一两句就结束吧。”

　　高从好感觉自己的头皮在金发主管的视线里都变得敏感，胡乱地点头，念着屏幕上滚动的ID：“欢迎大家，欢迎大家来到好好的直播间。那我们本次直播就快结束了，大家可以和主播互动一下哦。”

　　并没有觉得会得到回应，高从好学着自己平时看的主播们在镜头前挥了挥手：“那么我们下次直播再见哦。”

　　【感谢您的恩赐】

　　【感谢眷属大人】

　　【谢谢您谢谢】

　　【感谢您的仁慈，愿主神永远庇佑您】

　　.......

　　评论区像墓碑突然绽放的花，内容大同小异，高从好有些怔愣，莫名打了个寒战。

　　金发主管从容快速地关掉了设备，轻轻按了按高从好的肩膀：“你做得很棒，走吧，我带你和HR聊聊待遇。”

　　高从好觉得她的手掌好像有一个从冰冷到温暖的过程，某种不安重新回到了她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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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过于仁慈的眷属。”修听到一位白袍修士哼了一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群平民争先恐后地退出灯塔，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接受眷属净化的舒适和感激。

　　修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缠绕的青黑已经完全消失，那股似乎从自己铠甲缝隙散发出的甜腥味都淡了很多，污染带来的认知崩坏也有了好转，是的，这不仅是一位仁慈的眷属，也是一位净化能力相当强大的眷属。

　　那些白袍修士在聚集在一起，修也准备退出灯塔，有些事，普通士兵只是服从。退出前他还是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出现的地方。

　　好像还有一点草木的味道，修轻轻闭眼，希望还能再次见到你，眷属大人。

　　“眷属大人一向由教廷守护，高品阶的白袍修士不可能一无所知。”一位铠甲上有着金色天平的白袍修士沉声，透过铠甲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闷。

　　“你在怀疑什么，莫德？”另一位有着同样标志的白袍修士向前走了一不，“出现在灯塔赐福，难道还不足以证明眷属大人是主神钟爱的宠儿吗？”

　　被叫做莫德的白袍修士语气平平：“从没质疑过眷属大人的正当性。但你也看到了莉安娜，眷属大人很年轻，她也许刚刚觉醒，没受到过任何指导。”

　　露娜沉默地站在外层，她的资历不足以介入裁罪主教的谈话，藏在铠甲面罩下的脸上一片冷肃，她不觉得那位眷属大人需要什么人的指导，主神一定会为她指明她的使命。

　　两位裁罪主教的声音越来越紧绷。

　　“老实说，莉安娜，我完全不懂你在生什么气，眷属大人如此年幼，你觉得她不应当受到严密的保护？”莫德哼笑，“还是你觉得主神认为我们和那些平民的价值是一致的？”

　　莉安娜似乎被噎了一下，但还是冷漠地回击：“主神允许眷属大人在灯塔平等地赐福，那就是主神的旨意。”

　　莫德哂笑一声，似乎是准备退出灯塔：“没有受到保护的眷属，如果被邪神污染......你最好祈祷300多年前的的那件事不要重演。”

　　莉安娜看着莫德退出灯塔留下的空地沉默一瞬，对着剩下其余的白袍修士们挥手：“之后我们会向枢机禀报这件事，现在，去完成主神交给我们的使命吧。”

　　跟随着同袍们一起向莉安娜主教行礼，露娜还是没有忍住，谦卑地向莉安娜微微低头：“我相信眷属大人一定是对主神最虔诚的，她如此受主神宠爱。”

　　莉安娜的语气温和了很多：“是的，孩子，我相信主神会指引眷属大人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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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R又在高从好面前放了一杯温水，说真的高从好这会真的很想喝一口，她刚才说了不少话，但是她想起了金发主管的眼神和那些评论，只是对HR道了声谢。

　　“根据刚才业务主管的反馈，我们认为您完全有能力担任我们的全职主播。”HR推来了两份合同，手指洁白纤长，毫无瑕疵，“我们这边给您两种选择可供您参考：第一种就是我们的全职主播，要求是和我们签订三年的劳动合同，期间您是不能以任何形式离职的，否则您将需要支付200万人民币的违约金。”

　　高从好听到这个违约金的数字，反而倒是有点轻松，是了，一个公司哪能尽善尽美呢，这种不太合理的条款反而像个“正经”公司。

　　“当然了，我们提供的报酬也是相当丰厚的，我们为全职主播提供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距离公司步行大概二十分钟。全职主播每个月的无责底薪是12000元人民币，五险一金是全额缴纳，打赏分成是按照您三公司七这样划分的。您每天必须保证两个小时的直播时间，节假日可以使用公司专门的设备提前录播。”HR抬头看了一眼高从好，“其他细节您可以看一下您左手边这份合同。”

　　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就是这样了，高从好心里警铃大作，恨不得掏出手机现在立刻把这份合同喂给AI，让三个AI全面审查一下这份合同。

　　“您也可以选择和我们签订协议，成为我们的兼职主播，我们兼职主播的无责底薪是9000元人民币，我们不负责您的五险一金，您可以保留您的应届生身份。因为您刚才展示的水平，业务主管特意为您破例申请了单身公寓。协议的合作时间是两年，在此期间您需要每天保证直播两小时，是没有打赏分成的。您可以看下您右手边这份协议。”

　　高从好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断线了：“我能考虑几天吗？”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身上，有点疼。

　　HR字正腔圆：“当然可以，高女士。”她的眼睛好像突然没有那么空洞了，“但是我希望您能够尽快，毕竟，看刚才的反馈，您真的，非常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