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活就业到星际了》拾壹拾玖

3、第 3 章

　　线下面试的地方确实挺偏的，还好三月的A市天气和暖，高从好倒了三次地铁、走了1.1公里终于是到了邮件中的地址。

　　这是一个相当新的公司，在这个人少楼新的开发区也显得格外干净，主体是那种办公楼不太会使用的乳白色，像一块杏仁豆腐，但看到的那一刻就会感觉是某种极端坚硬的材质，窗户也不是那种看起来闷闷的蓝绿色，大概有六层高，和路对面的知名大厂一比确实显得有些“小家碧玉”，还好门口悬挂的金属证照看起来比较正规，高从好放心了一些。

　　自动门无声滑开，前台站着一位，似乎在埋头写着什么，金发就那样顺滑地流下来，好像一片金色的瀑布。

　　高从好满眼的惊艳，不愧是直播公司，看头发就知道这是个美人，她有点不自在，她自己对从来没想过能用脸吃上饭，大部分人形容她都会说干净耐看。

　　“您好，我是今天约好了来面试的。”礼貌开口，她在前台站定，等着对方给自己登记。

　　美人抬起了头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清晰面孔，只是一双黑色的美目温柔的有些空洞：“高女士对吧？我们等您很久了，请您2号会议室稍坐。”

　　被前台工作人员的美貌晃了一下，高从好跟着她往会议室走，还是忍不住搭话：“您就是给我线上面试的HR女士....吗？”实在有些迟疑，她无从分辨眼前人的性别，她身材高挑匀称，一身合体的白色亚麻套装，看不出身材曲线。

　　对方将她领到会议室坐定，还贴心地给了高从好一杯温水，随即才回答：“是的，我们公司想严格规避性别歧视等情况，所以面试时都通过虚拟形象。请您稍等，业务主管马上来。”

　　高从好谢过HR，把水放在一边，从包里拿出中午和刘安一起改过的简历。她俩都对直播行业没什么了解，也不知道直播岗位更看重什么经历，两个人叨叨咕咕连编带凑的弄出了这份简历。

　　等了不到一分钟，又是一位金发女士走了进来，高从好还在脑袋里面寻思了是不是这家的员工都得染金发。

　　“你好，高女士，很高兴您来面试。”金发女士的声音清澈极了，像溶洞里的水滴。她双手接过高从好递来的简历，说话时也是笑意盈盈的，极具亲和力：“我们线下面试的形式是一次试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尝试。”

　　又是高从好没想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不那么熟练的职业妆，有点惊恐地在脑海里生成自己现在的样子——还是上午面试的那件白衬衣，一条普通的黑裤子，头发还有些油，盘在头上。这个形象面试算是合格，但是直接上直播可能实在是有点勉强了。

　　“我....我这样可以直接试播吗？”高从好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点脸红，脸胀胀的，抬头迎上了金发主管的宽和笑意。

　　“当然，就像我们招聘信息说的，我们看重您创意表达和情感传递方面的天赋。而且，我们的设备也是很高级的。”金发主管露出一点“得意”的狡黠，整张脸顿时活色生香起来。

　　真不愧是主播业务的主管，亲和力太牛了，高从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停劝着自己来都来了，有些懵懂地站起身跟着主管一起去直播场地。

　　刚才进来时走的是电梯，没有路过办公区，现在跟在金发主管身后路过宽敞干净的办公厅，才发现格子间里坐着的人大多数都是耀眼的金发，其他一些也是什么发色都有，看着很有个性，甚至标新立异的多了反而形成另一种规则似的。大家坐在各自的工位极度安静地忙着，几乎听不到交谈声。

　　似乎是注意到了高从好的视线，金发主管适时地回头温声：“公司是做直播的，很尊重员工的性格。”

　　忙点头，高从好专心地听着对方给自己介绍。

　　“我们公司主要服务的群体是一些精神比较紧绷的客户，所以你的直播间我们是希望以轻松的日常、舒缓的内容为主。如果你通过面试选择入职，那我们会提供一间专属你的直播空间，可以按你自己的意愿装饰，当然直播设备也是公司来提供。”

　　诚意十足，看起来这家公司真的非常在意直播的质量，不像是那种为了拿客户的礼物往死里压榨主播的公司。高从好在心里默默打了个高分。

　　“这间就是这次试播的地方了。”金发主管推开门，干净的房间里有崭新的桌椅和看起来相当高级的相机设备。高从好没见过猪跑但也吃过猪肉，她之前看很多网红是需要很多灯的，什么发丝灯，氛围灯...但这里看起来一盏也没有。

　　还不等问，金发主管拿了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整个房间就似乎变成了一间林间小屋，墙壁上爬满了树叶，一些毛茸茸的白色绒球在空中飘浮，几道晨曦般柔和的光线打在桌面上，如梦似幻的美丽。

　　“这是我们独家的视觉技术。”金发主管介绍道。高从好完全被高科技震撼了，她觉得自己甚至能闻到树叶的草木香。

　　被领着坐在了椅子上，高从好求救地看向眼前的主管：“那我播什么？”

　　手里被塞了两个娃娃，主管有些意味深长：“做手工吧，你看这几个娃娃头上有几个黑色卡扣吧？把它们取下来缝合就好了。”

　　就这么愣愣的，高从好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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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孩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灯塔，不对，是我们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这个女孩身边。修纠正自己。

　　“大家好，欢迎来到直播间。”女孩听起来有点局促，她穿着毫无防御能力的衣服，坐在一个桌子后，灯塔洁白的空间在她身后蔓延出一片青翠，像某种梦境，她被植物们簇拥着。

　　修看到一些平民惊恐地尖叫出声，然后被几个白袍修士严厉的眼神制止，像被掐住脖子的家禽。白袍修士是对主神信仰最坚定的存在，不论这女孩是谁，能够如此形式出现在灯塔都证明了其身份的特殊性。

　　“今天我们来做手术哦。”女孩扬了扬手里的布偶，看得出来她还是没那么自在，但没有人会觉得不妥，谁出现在主神用意识搭建的唯一庇护所中都会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从这个角度看，她简直心大的要命。

　　修似乎又感受到了那个雀跃着的蓝色光源，它变得细碎，在女孩周围环绕着，又好像慢慢流动过来，宁静的像是液体。

　　修作为普通士兵能感受到的，高级的星际战士和白袍修士就更加敏感，那些细碎的蓝色光点用正活跃而高效地地覆盖在缠绕在灯塔内人们身上青黑色的污染上。泡沫般，污染清脆地破掉，仿佛从未出现。

　　这些蓝色光点和灯塔的金色光芒一样，能够清除精神污染。

　　一位白袍修士右手停在心脏处，做出了一个臣服的姿势，能够通过这种方式祛除精神污染的，有主神，也有曾昙花一现、少之又少的主神的眷属。

　　修像大多数人一样，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目光灼灼看着女孩开始了她所说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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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从好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好像逐渐退了下去，可能因为手上柔软的布料给了她安全感。这活对于她来说不难，于是她一边动手，一边解说起来：“其实，这个宝宝的病不是很难呀。”她用镊子轻轻把深陷在娃娃棉花布料中的其中一个黑色卡扣拿了下来。

　　“只是放得有点深，需要多一点耐心。”她甚至有些同情这个棉花娃娃了，这五个黑色的卡扣原来狠狠固定在他头上，很突兀。

　　高从好觉得自己没准还挺适合这活的，最近她说得话都是“有用的”、重复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说一些“无用的怪话”，也很久没有做这些“没用的玩耍”了。

　　“接下来我们还有四个。”她耐心极了，只是偶尔发觉自己的头有点太低了，可能摄影机拍摄的角度可能会不好看，便会直直脊背，“其实我很喜欢做手工的，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可能没有什么用。我之前给一个朋友织了一条很大的空调毯，但是后来我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用过。”

　　手工作品好像就是这样，它们的价值有时似乎完全取决于收礼物的人对赠送礼物的人的感情厚度，一不留神，礼物就会变成吃灰的负担。

　　“所以我总是说，我很感谢我的朋友们愿意收下我的手工礼物。”高从好轻松地笑了起来，第三个卡扣已经被她轻柔地拿了下来，“哦对了，我不是很熟练，这是主播第一次直播。”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突然想起来她应该和观众们互动，于是抬头看向桌面上的电脑念出了屏幕里出现的ID：“欢迎露娜宝宝进入直播间。”

　　细看才发现，这个和她平时观看直播的平台没什么不同的界面在线观看人数竟然是一个高的惊人的数字，评论区不断涌入新观看，但评论区没有一条评论，像被冻住的湖面。

　　也许是模拟直播间，方便面试官观察主播吧，高从好很快给自己找到了原因，她更加放松，笑得眉眼弯弯，想起了自己平时看的那些主播：“欢迎各位观众宝宝，欢迎来到好好的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