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疯狗养成记（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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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黑伞，女人的呜咽，孩童的哭喊，男人蹲下将手中的一束白菊花放在墓碑前，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静默了几秒，起身微微躯躬，向女人表示节哀，泪流满面的女人握住男人的手，基本都要跪下来了，嘴里说着什么，男人只是摇了摇头，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远处的香樟树底下，风岚撑着黑伞站在叶昼暖的身边，和他一起欣赏着这一幕，低声在他耳边道，“死了。”
叶昼暖毫无波澜的眼里，注视着那男人的身影，只是点点头，“死了。”
“也是一位可怜人。”风岚嘴角上扬，听不出他语气的遗憾，反而很雀跃。
叶昼暖并没有回应这句话，“走吧，我们还有下一场戏。”
白菊花在墓碑前被雨拍打，花瓣摇摇晃晃，追随着底下的泥土，雨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张韦立”。
风岚跟随着叶昼暖来到黑色轿车旁，轻轻敲了敲车窗，车窗摇下，露出一位带着金丝眼镜，气质温和的男人，唇部下方偏右有一枚淡淡的痣，修长的手指从车窗递出一信封，“你要的东西。”
叶昼暖接过信封，放进西装内部口袋里，“感谢。”
“小事一桩，只不过没想到我白白赚了这辩护费。”蒋卫侧头看向叶昼暖，黑色西装更衬得他更加冷峻，“才过了一个星期，连初审都还没开始，张韦立就自己在看守所服毒自尽了。”
“钱还是一分不差按合同进行付款。”叶昼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到他的手上，蒋卫下意识地接住了，“另外，这个还请蒋律师保管了，三年后的十二月十二日再打开，到时候我还会来找你，将它物归原主。”
“那就一言为定了。”蒋卫打量着手中的U盘，握紧了拳头，“就不怕我偷偷看了？”
“设置了密码。”叶昼暖笑了笑，却没有一丝笑意，让蒋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里充满了警告，大概意思就是偷看的话后果自负，“听舅妈说，蒋律师可最讲信用了。”
蒋卫听到他提起王婵娟，就知道自己已经被这小子给拿捏了，他一个堂堂金牌高级律师什么都不怕，不怕客户的刁难，不怕媒体的谩骂，就怕王婵娟。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我真是败给你们一家了。”
叶昼暖转身而走，背对着蒋卫挥了挥手，蒋卫升起车窗，车窗上倒影着一个凑近另一个，笑眯眯地在耳边说些什么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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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前，看守所的律师会见室，张韦立坐在强化玻璃的一侧，混沌的眼珠打量着眼前的从未见过的男人，拿起旁边的电话，嗓子沙哑，“你是谁？”
蒋卫非常有职业素养地介绍自己，“张先生，你好，我是您的辩护律师，蒋卫。”
“律师？我可没钱请律师。”张韦立的内心深处涌上不好的预感，手微微颤抖，“叶家请的？”
“自然。”蒋卫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有些意外地凝视着张韦立，似乎这个管家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他不哭不闹，反而很冷静地接受和处理信息，“证据复印件和法律条文之类的，我已经拜托警员送进去了，你可以先看看，再给我答复。”
张韦立听到是叶家请的律师，自嘲地笑了笑，手紧紧攥着电话筒，眼睛中充满了血丝，咬着牙，“这样还不放过我吗？”
“这是叶先生的意思。”蒋卫观察着对面男人的一举一动，“听叶先生说，您还有一家老小，不如给你的妻子写一封信报个平安？”
张韦立听到眼前的男人提起自己的家人，瞳孔骤缩，呼吸急促，手脚发凉，像是一条濒死的鱼，任人宰割，嗓子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好……我会写的，后天……后天你再来一趟。”
“好，我等你的消息。”蒋卫放下电话筒，起身离开了会见室。
张韦立手中的电话筒掉落在桌子上，砸出一声巨响，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趴在桌子上，细小的呜咽声慢慢变成嚎啕大哭，直到警卫将他送回，手里还拿着一个档案袋。
按常理来说，信件是不能传递的，但只要通过检查，也是可以送进去的，不过，蒋卫按照叶昼暖的嘱咐，有必要的情况下，可以使用“叶云冀”的名义，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他这个位置，有什么没见过的。
权力与金钱是永恒的通行证。
蒋卫把笔和信纸，还有叶昼暖交代的信封都放进了那个档案袋，只是和警卫说了一声，“叶云冀先生让我转交的。”
警卫听到“叶云冀”的名字，只是看了一眼就放行了，还很恭恭敬敬地将他请进了律师会见室。
蒋卫走出看守所之后，还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抬头看向天空，举手遮住刺眼的光线，却感到格外的寒冷，抓紧了自己身上的大棉袄，呼出白气，“真冷啊。”
等到了后天，同样的时间段，同样的天气，蒋卫手上多出了一个档案袋。
而当晚，看守所传出消息，张韦立服毒畏罪自杀，据说在他的饭菜里检测出□□。
“曾引发社会广泛关注的叶家投毒案出现重大变故。据司法机关通报，日前在该案中主要犯罪嫌疑人张某在羁押看守所期间自杀，经抢救无效死亡……”
电脑上传来端正的播音腔，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叶云冀用手指轻敲桌子，靠在办公椅上阅览着手中的文件，秘书端上一杯咖啡，“去慰问一下他的家属。”
秘书应声，接过叶云冀递来的文件，便悄声关上门离开，关门前还能听到一句“可惜了”。
叶家投毒案由此落下了帷幕。
一个星期后，张韦立的妻子为张韦立举办了葬礼，叶云冀带着叶昼暖、叶千嶂和风岚也出席了。
叶昼暖和风岚只是远远观望，毕竟一个受害者出现在杀人凶手的葬礼上，实在诡异，也避免了张韦立一家对他的尴尬和愧疚。
叶云冀献上花后，泣不成声的女人也没想到叶家会来，明明自己的丈夫是嫌疑人，她连忙下跪，“叶先生……感谢您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叶云冀连忙扶起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如此，死者为大，节哀顺变。”
女人双手握住他的手，鞠躬表示感谢，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味地道歉。
“钱收到了吧，好好生活，那都是张叔应得的……”叶云冀低头温和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别浪费了张叔的一番决心。”
女人只感觉到被老虎盯上的恶寒，温和的语言却透露出着獠牙，一时停止了哭泣，哆嗦着手放开他，无意间咽了一下口水，“收……收到了……谢谢叶先生对我们家的……关照。”
叶千嶂出于以前张叔对他的照顾，才会来到现场，在墓前放了一支白菊花后，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好久，呢喃了一声，“我不会原谅你的。”
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了，似乎在告别过去的他，告别那个天真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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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昼暖没有再回到那个墓园，而在墓园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大丽花，花瓣层层交叠，明艳的红色、炽热的橙黄、活力的玫粉，饱和到极致的色彩，在阴郁又冰冷的墓园里显得格外耀眼。
“去看施阿姨吗？”风岚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对叶昼暖撒娇，反而收敛了自己，轻声地询问。
叶昼暖点点头，雨伞滴落下的雨水滑入怀里的那束大丽花上，“妈妈可耐不住寂寞。”
他和风岚坐车来到比较远的郊外墓园，风岚先下车打开雨伞，这才打开另一侧车门，即使他的左侧肩膀已经淋湿。
叶昼暖迈着步伐，熟练地来到施天灵的墓碑前，向日葵已经枯萎了，耷拉着脑袋，被雨水冲刷着，墓碑上还残留着积雪，他佛开积雪，但下一秒就风岚给抓住了手。
“哥哥手冷，我来。”风岚将手中的伞塞进他抓住的手中，淋着小雨收拾着施天灵的墓碑，将积雪扫到地上，与地上的水滩融为一体，蹲下收拾墓前枯萎的花，过期的零食，甚至还有未开封的啤酒，可他记得之前来探望时，他们也没摆放这些。
刚还能感受到雨丝，突然没有任何感觉，以为雨停了，刚抬头想对叶昼暖说雨停了，一道阴影罩在他的头上，他抬头的那一瞬与叶昼暖四目相对，雨伞微微倾斜着，叶昼暖移开眼神，没有说一句话。
“宿主，你居然发善心了？！”系统057本来躺在叶昼暖的卧室的小窝里昏昏欲睡，偶尔开着屏幕观察宿主的进展，刚打了个哈欠，就看到了叶昼暖将雨伞往前侧了侧，微微弯腰，将要碰到风岚的时候，又立马直起身。
“怎么说的我是一个恶人一样？”叶昼暖无语地回复，“如果他生病了，后面计划就又要推迟。”
“宿主，我记得你后面计划，风岚的比重不是很多。”系统057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哦！我知道了，宿主，你喜……”
系统057还没说完，就被叶昼暖给禁言了，响起一句轻飘飘的话，“只是……还人情。”
“哥哥的眼睛像琥珀一样。”风岚扬起了嘴角，抱起一堆“贡品”小跑到垃圾桶丢掉，又小跑到叶昼暖身边握住伞柄，往上轻轻拉动，“好啦，接下来还是交给我这个撑伞达人吧！保证淋不到哥哥。”
由于离得太近了，叶昼暖能感受到风岚身上的寒气，实在不想变得更冷了，默默往旁边挪动了一步，将大丽花花束竖放在墓碑前，黑色皮手套抹开“施天灵”上的雨水。
“妈妈，我又来看你了，今年的冬天很冷。”叶昼暖半蹲在墓碑前，轻柔地抚摸着没有照片的墓碑，“有一封信，我想念给你听。”
叶昼暖回忆起小时候叶千嶂第一次来墓园，哭着问原主，“为什么妈妈的墓碑上没有照片？”
“妈妈曾说过，照片是存储美好回忆的。”原主摸了摸叶千嶂的头，“唯独不想在墓碑上留下她的痕迹。”
他回过神来，从西装内侧口袋拿出蒋卫交给他的信封，缓慢展开，轻声地开口，“小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是我背叛了你……”
这封信读了很久很久，读到最后，风岚手中的伞掉落了下来，水花溅起，小心翼翼地从后面环住了叶昼暖的腰，脸埋进了他的后背，他在发抖。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调查施天灵的死亡原因，奖励三万积分、道具‘摇篮曲’。”
“叮，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寻找原主的死亡原因，奖励五万积分、解锁新栏目——技能。”
“叮，恭喜宿主解锁技能，获得技能‘千面’（终极）、‘共享’（初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疯狗养成记（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