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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狗头军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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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床太软太舒服，张小小一觉好悬睡到日上三竿。
酒楼掌柜的态度好的吓人，不知昨天魏自鸣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张小小梳洗一番就开始抄写孙子兵法，争取这两日抓紧抄完。
她把钱袋里的银子又倒出来查了一遍，心满意足的收起来坐在椅子上抄了起来。
张小小本来是在掌柜的安排的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抄，抄的她都抑郁了，后去找掌柜的说了一声后又给她安排了一个窗前的地方，正好看的到街道，今天不是休沐日，应该不会有人找来，但张小小还是在酒楼外立了个小牌子，给了附近摊主十文钱让帮忙看着。
这个地方白天人也很多，许多人匆匆来回只见隔着一道自顶而落的纱帘后一个素衣姑娘一直在窗前伏案写字。
有些喝高了的人嚷嚷着要走进来，被扶着的姑娘劝了回，也有一些闯了进来看到张小小后兴致全无，太素了，还苦着一张脸。
掌柜的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第二天就给张小小换了套粉衣裙，裙料取上好的粉纱，上绣银线缠枝海棠，针脚细如蚊足，风一吹，纱面轻扬如落霞流波，银线随光影闪着细碎柔光，连垂落的裙裾都像沾了春日朝露的桃花瓣，娇而不艳。
张小小一开始是拒绝的，掌柜甚至搬上了张小小穿的这么素影响他做生意，话都说到这了，不穿白不穿。
十遍比张小小想的多得多，她在这里抄了三天书，几乎成了醉仙楼的一个小招牌，二楼窗边抄书的女子给酒楼平添了一丝神秘感和书生气。
偶尔抄累了她就出去转转，出去前还是会换上自己的粗布素衣，去街上边逛边问，像领导视察一样，她想给自己选一个商铺或者住的地方，一直来来回回的在家里和这边也不太方便。
又到了休沐日，张小小已经抄的有点颠了，记不清时间，只记得自己只差一遍了。
今天她要多盯着一下外边，可能会有生意光临，抄累了摊在椅子上看着外边就哼唱起了小曲。
“莫问此生能有几何
荒唐如梦一场苦与乐
望寒江秋水船行过泛起万里烟波
试问谁能一纸淡漠就将此生一笔勾勒
太轻的.........”
后边她忘词了，就哼哼着。
原主的嗓音很好，张小小更是个麦霸，压力大的时候就会自己团购去唱歌，半夜场，一唱就是五六个小时，唱完嗓子也哑了，也不上火了。
她唱歌没什么技巧，就是凭着感觉来，但原主的声音比她原来的声音好听的多，唱出来很好听，她都觉得很好听，有些新奇，最近没少哼哼。
“这是什么曲子？”
突然来的声音给张小小手里夹着的笔差点吓掉地上，她一个嘚瑟坐直，这个声音很熟悉，是魏自鸣。
张小小恍然发现今天已又是一个休沐日。
魏自鸣今日穿的藏蓝色束腰锦服，衬得人肩宽腿长，正站在她身旁垂眼看她，不知道何时来的。
张小小内心吐槽走路像鬼一样，没得声音。
“是我家乡的曲子。”张小小看着魏自鸣走来坐在她对面，“瞎唱的。”
魏自鸣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旁张小小抄完的书翻了几页。
“还差最后一遍了，今天就能抄完了。”虽然魏自鸣没说话，但张小小能看出来他很满意。
今天掌柜的给张小小准备的衣服是一套水蓝色的衣裙，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张小小感觉魏自鸣今天都没那么嫌弃了。
他甚至在自己桌旁的一个躺椅上悠哉的躺了下来。
魏自鸣最近有些不顺，眉宇间都带着一股煞气，感觉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烦着他。
又被郭夫子催着交孙子兵法的罚抄，想起醉仙楼还有个人，索性躲这里来清静清静。
掌柜的中间来过一次，说这里吵，要将二人请到三楼床边，景色也不错还很安静，不会有这么多行人，被魏自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赶出去了。
有阵风吹了进来，将落地的纱帘微微吹起，将在假寐的魏自鸣额前碎发吹动。
这一幕还有点美好是怎么回事。
今天醉仙楼一周都没变的场景变了，落地纱帘内从一个抄书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抄书的姑娘和一个躺在摇椅上假寐的俊美少年。
“刚才的曲儿，再唱一遍。”
时间久到张小小以为魏自鸣睡着了，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哦豁？
她脑子里突然涌出来了一些副业。
在她的小曲库选好后，她颇为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有点羞耻又是怎么回事？
“当星子划破了长夜
它告别有一日蓝天
相逢亦是重叠
相见亦是再见
相守亦愿永远
..........
重复着一天又一天
可惜雨会停风会息明日会晴
就让那长影倾诉你心底的秘密
如果在梦里能听见你的声音
就当我们相遇
就当我们可以无线地靠近”
她不会乐器，也没专业学过音乐，就靠自己感觉来，都是清唱，这首歌的平调很轻柔，高潮部分和张小小的声音也很契合，她唱的慢了一些，尤其魏自鸣还在闭着眼睛，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哄小孩睡觉。
但这首歌不是催眠曲，魏自鸣也不是小孩子。
果然唱完后魏自鸣就睁眼了。
张小小突然有些紧张，就像刚上完课听着老师点评的学生。
他‘啧’了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今天把它抄完。”
张小小莫名其妙。
直到很久以后，她愈发熟悉这个世界，才发现这遥远一天前的午后，她用对于这里来说十分露骨的词给魏自鸣唱了首情歌，她轻松绵长的声音甚至有了点挑逗的意味。
她就会感谢那天魏自鸣的不杀之恩。
两人又开始不说话，又过了良久，又当张小小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
他又说话了。
“我问你，若有一个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朋友，突然心悦于你，你如何解？”魏自鸣问道。
张小小抄书的手停了下来，她在这可是听到了不少八卦。
据说静宜公主、当时的七皇子现在的太子、忠义侯家的世子钟清、刑部尚书家的世子纪竹自小和魏自鸣一起长大，几人现今也感情深厚，没成想静宜公主突然开了窍，竟然和魏自鸣表了白了，嘴里嚷嚷着喜欢，非要嫁给他。
没想到魏自鸣竟然会问她，有种吃到热乎凉菜的感觉。
张小小没有想太多，几乎是脱口而出，“那要看我喜不喜欢她了。”
魏自鸣没说话。
张小小接着说，“如果我也喜欢她，那她也喜欢我我简直求之不得。如果我不喜欢她，就跟她挑明，免得耽误了人家。”
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种灭亡，而魏自鸣终于在沉默中说出那句小说男主御用台词。
“什么是喜欢？”
........
“我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她，麻烦死了。”
........
张小小站起身来，弯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踱步到魏自鸣身旁，“什么是喜欢？这是个好问题！”
她一副老成的样子，“我来问世子几个问题。”
“世子的这位青梅竹马，漂亮吗？”
“世子在做别的事情，比如在书院研学时会突然想到她吗？”
“如果未来的许久世子都不会见到她，会感到悲伤吗？会思念吗？”
“如果有机会牵住她的手，世子会这么做吗？”
张小小认为这四个问题已然够用。
魏自鸣统一黑脸回答，“小爷不知道。”
张小小却觉得有点有趣，如果魏自鸣也喜欢静宜公主，她何不当个好人顺手推一把，没准还能攒攒功德。
照魏自鸣现在的样子来看，这就是一个主角还是婴儿时的养成游戏，还是真人养成游戏。
张小小思考着换另一种方式教魏自鸣。
“你懂的还挺多。”魏自鸣突然冒出来一句，不知道是阴阳呢还是阴阳呢还是阴阳怪气呢。
“我可是正儿八经狗头军师。”张小小嘟囔一句。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魏自鸣皱眉问道。
“没什么。”你又听不懂。
魏自鸣又不说话了，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这孩子说话，太费劲。
张小小也识相的坐着继续抄书了，不打扰他去思考人生大事。
就差最后几个字马上要写完，还没等她欢呼，魏自鸣直接从长椅上坐了起来，死盯着张小小。
张小小被她盯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弱弱问，“.....怎么了？”
“我不懂。”他突然说。
“啊........”你不懂你就不懂啊，你想去啊。
魏自鸣盯着张小小，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指着她“但你不是懂吗？”
“我懂跟你有啥关.........”张小小不明所以。
“你以后跟着我，告诉我我到底喜不喜欢她，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魏自鸣说。
“？我？”张小小指着自己。
“你不是说军师吗？”魏自鸣说，“你说的没错，如果这是行军打仗，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军师。”
？那你怕是对军师这个职位有点误解。
“做的好，给你一笔够你后半生挥霍的银子。”
张小小想事情比较悲观，苦笑，“做不好呢？”
“那就弄死你。”魏自鸣轻飘飘道。
张小小感觉膝盖有点软，差点跪地下。
小张不是很想接这个活。
她挣扎，“我可以，拒绝吗？”
魏自鸣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心情似乎一下多云转晴，“不可以。”
“那我......”
“丫鬟和伴读，你选一个吧。”魏自鸣问道。
？没听说过女伴读？
张小小实在是不想当丫鬟，只能含泪选了伴读。
“这样你还能继续给我抄书。”魏自鸣笑了，“我真是聪明。”
呵呵。
今天没生意。
但今天依旧有大生意。
张小小给自己接了个大活。
被迫。
张小小觉得命运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它偏偏和你对着干，他想安心的做她的小生意，离这些有钱人远一点，偏偏成了最不想接触榜首人的秘书，这下正处漩涡中心了，上辈子也不是没想过找个有钱人给她收了，但有钱人哪会看上她呢，这辈子不想偏偏有人boss直聘了。她感觉自己天生就是牛马命，小时候怕老师，长大怕领导。
她只能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富贵险中求。
直到自己变成魏自鸣的秘书那一刻起，他已经失去光芒，变的一点都不帅气了。
张小小黑脸抄书。
“你不愿意？”魏自鸣看着她明显有些沉的脸，有些惊讶的出声。
“你知不知道这个机会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他又说。
张小小扯出个笑，确实，这属于是总裁秘书了吧。
她调整心态，灿烂的笑了一下，“没有老板。”
“老板是什么？”魏自鸣心情好了，话也多了，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你总说些我不懂的家乡话。你家是哪的？”
“我家在很远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张小小奋笔疾书，只差百字就可以写完了，她有些兴奋。
“多远？”
“远到再也回不去了。”
“那你怎么来的？”魏自鸣问。
“机缘巧合吧。”张小小依旧奋笔疾书，“老天让我来的，我就来了，可能是知道世子有此一劫，派我来助世子一臂之力。”
魏自鸣笑了，“钟清说的没错。”
“你很有意思。”
张小小没有听清，把笔一撂，声音都大了，“我写完了！！”
魏自鸣‘啧’了一声，“小点声，震的耳朵疼。”
张小小想起GGbond盯人表情包，我看看什么耳朵这么脆弱？
吐槽归吐槽，她把纸张都整理好，捏着厚厚的一沓递给魏自鸣，她是看不了一眼了，她看这字都吵得慌，页页都这么丑，这样交上去不会把夫子气死吗？
魏自鸣却很满意，满意的又随手丢给张小小一个成色十分漂亮的玉镯子。
老板，我可以给你干到地老天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