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病人》白日不梦

7、离开

　　秦泽川想起自己两天前在网上下单过三支抗生剂。这个快递应该就是了。

　　他连忙起身，走到门厅打开显示屏查看，门外很安静，没有人也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他点开一楼大堂门前的监控界面，门口有一个银白色机器人拿着一个快递正在等候。画面里确实没有工作人员在，毕竟都这个时候了。

　　秦泽川确认快递精灵后面没人跟随后，打开了一楼大堂门。他紧盯着屏幕，看见快递精灵进了大堂，在门被关上前都没其他人进入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屏幕里已经看不了快递精灵的身影了，他轻声打开入户门，走到电梯前按下了电梯，见电梯楼层开始上升后，秦泽川迅速转身回到家中并关上了大门。

　　他站在显示屏前紧盯着门外的情况，直到快递精灵从电梯里出来。

　　“叮铃，叮铃。”

　　“放门口。”

　　“好的。”快递精灵识别到语音，转身把箱子放在门口柜子上后停留了一会儿，接着去往了电梯的方向。

　　秦泽川等到快递精灵从一楼大堂出去后，他才拿着消毒喷雾打开了房门。

　　他先给快递表面消了毒，然后拿着刀快速拆开。

　　里面是一个银色的小型试剂保温箱，他再次给箱子消了消毒才提着银色箱子回到家中。

　　刚锁好大门，白瑜之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你出门了？”白瑜之问道。

　　“对，我收了个快递，是机器人送来的，没有其他人。”秦泽川一边提着箱子往里走一边回答道。

　　“快递？你这两天还买东西了？”白瑜之感到有些奇怪。

　　“我们醒来的那天买的，是……是抗生剂，不知道对这次的情况有没有用，我想着可以试一试……”秦泽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

　　毕竟这东西真的很难说，而且白瑜之还是这方面的专家，感觉有点儿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意思。

　　“……嗯…三科公司生产的，先让我化验一下吧。”

　　三科生物是国内知名的生物制药公司，说不定有点东西呢。

　　“成分很安全，理论上可以增强人的抵抗力，没有危害。”白瑜之把试剂还给了秦泽川。

　　“我刚刚接到了贺叔叔的电话。他说，他们军方临时建立了一个安全基地，需要能够研究病毒方面的人才，但能够联系到的人很少，所以他们非常需要我。”

　　秦泽川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白瑜之说：“你同意了？”

　　“对，我没理由不答应。大概两天左右，来接应我们的人就会到。”白瑜之讷讷道，眼底划过一丝不安。

　　“我们？我和你一起去？”

　　“当然，我需要你，小川。”

　　秦泽川压下上扬的嘴角，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

　　“好。”

　　在军队到来前的这两天，秦泽川和白瑜之一起整理出了很多东西。之前买的食物，衣物，还有一些能带走的研究器材。

　　食物不必说，任何时候都是必需品。

　　衣物也要准备好，现在的情况完全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如果突然降温或是持久战，那还需要一些保暖的衣物。

　　研究器械也同样需要，毕竟接白瑜之去基地的目的就是为了研究，如果基地器械不齐，那简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何天才都会束手无策。

　　他们整理出了很多东西，但不知道军队开的什么车，是否能装得下，如果放不下，那只能留在家里了。

　　最近通讯越来越差了，为了避免错过军队的消息，在约定的这一天到来时，白瑜之去了一趟实验室，出来后就一直留意着通讯手环，秦泽川也会时不时地去大门旁的显示屏看一看。

　　“报告，队长，前面就是海湾区，距离云海景湾还有十一公里，完毕。”

　　混乱的道路上有两辆黑绿色的装甲车正在行驶。前面一辆外形像是放大版的坦克，车头不圆润是棱形的，方便开路。

　　后面一辆是类似于货车的外形，包括驾驶位有单独的四个座位，后边一大截都是车厢，车厢中间靠前部分有一个天窗，上面可以架武器作战，周围的空间可以放东西，车厢的两边分别有一排座椅，每排座椅上方的位置还有两个金属小窗。

　　此时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身着迷彩作战服的人打开了手中的对讲。

　　“收到，小文，尽量避开路上的车辆，不要引起其他人和丧尸的注意。”

　　“收到，队长。”小文把木仓架出车窗外，手指稍动，一个在路上游荡的丧尸瞬间倒地。

　　一群人从基地出发一番折腾后终于来到了云海景湾的门口，旁边是车辆前往地下停车场的通道入口。

　　“报告，队长，前方门闸是关上的。”小文坐在前车的副驾驶上往保安亭的位置看了看，接着说，“保安亭里好像有人。”

　　离病毒爆发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实际上，社会秩序早就乱了，人人都自身难保，不可能还有人坚守在岗位上，所以保安亭里的只会是丧尸。

　　李博文把手中的狙击木仓放在一旁，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木仓，打开弹匣检查了一下，对着对讲机说：“报告，队长，我申请下车去打开闸门。”

　　陆砚往外观察了一番，小区门口的感染者不多。

　　“注意安全，陈晨做好掩护。”

　　他说完就把木仓架在车窗上，注意着李博文的周围。

　　陈晨收到命令后，连忙解开安全带，起身打开车顶的天窗，架好一把机木仓，随时准备射击。

　　前方李博文悄悄打开车门，观察周围没有离得很近的丧尸后，轻轻掩上了车门，低着身子快速跑到保安亭的窗户下蹲着。

　　他朝车的方向点了个头后，悄悄往窗户里看去。

　　果然里面是丧尸，且只有一个。

　　李博文朝车的方向比划了一下手势，把木仓收进木仓托，拔出一把军用短刀，猫着身子，放轻脚步，绕到保安亭门口。

　　门是关上的，但没有上锁。他朝里推开门后，动作迅速地往旁边一藏，身体紧贴着墙。

　　丧尸听到声音，原本迟钝的身体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飞快地往门外冲。李博文抓住时机，在感染者冲出来的一瞬，左手持刀狠狠地刺进感染者的后脑，右手接住感染者倒下的身体，轻轻地放在地上。

　　保安亭空间不大，很干净整洁，朝外的一面墙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黑色的小型遥控器。李博文右手拿起遥控器，随即转身离开。

　　直到上车关好车门后，他才按下门的开关。高端小区的门打开的声音不大，但还是吸引了两个丧尸。

　　陆砚和陈晨一人一个迅速解决，车辆顺利驶进小区驶入地下停车场。

　　“我的天啊，不愧是豪宅，连停车场都修得这么气派。”在前头开车的杨一宵戏谑道。

　　原本一路欣赏着这个高端小区的李博文转头朝男人翻了一个白眼。

　　杨一宵可是他们部队里最有钱的富N代。

　　陆砚：“陈晨，你试着联络一下白博士。”

　　陈晨从背包中拿出一个迷你的信号增强器，把它连接到卫星电话后不断尝试拨打白瑜之的电话。

　　白瑜之正坐在沙发上等候，感受到手环震动后，迅速接通了通讯。

　　“你好。”

　　“你好，白博士，我们是贺将军派来接您的小队，现在马上到负一层单元门口，麻烦您打开门后再按下电梯。我们马上到。”

　　“好。”

　　站在门厅的秦泽川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他打开了负一楼单元门的监控界面。

　　“他们马上就会到。”白瑜之走过来说。

　　他们一行人把车停在了靠近单元门口的位置，留下张廷在车上等候，其余四人都下了车。

　　周围的停车场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外面没有丧尸，还是很安全的。

　　尽管如此，四人还是万分小心，安静地来到单元门前。单元门旁边有一个人脸识别器，他们四人不是住户自然识别不了，陈晨虽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以入侵这系统，但肯定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所以不如直接联系白瑜之来得快。

　　四人刚一站到单元门前，秦泽川就看见屏幕里出现了四个穿着迷彩作战服带着头盔的军人，他直接打开了负一楼入户的单元门。

　　四人也没有停留，直接进到电梯厅。

　　一般单元门打开后电梯就会自动来到一楼并开门。秦泽川估摸着时间，注意着门口没人后，让白瑜之在家里等候，他则打开了入户门，出去以后按下电梯。

　　看见电梯的数字开始往上升后才放松一直紧绷的神经，就这一放松，让一直被他忽视的痛感再次侵蚀自己的神经。

　　自打他醒来以后就一直有头痛这个毛病，他在网络还没有瘫痪前查过，没有发现其他人有这个症状。疼痛并不致命，也可以忍受，也没有其他任何地方不舒服，所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白瑜之。

　　“叮。”

　　电梯门一打开，秦泽川率先看见的是齐齐对准他的木仓口，然后是四个穿着迷彩作战服的男人。

　　只见站在前方的男人挥了挥左手，几人随即放下手中的木仓支。

　　“你好，我们是贺将军临时组建的特殊部队，编号1156，我是队长陆砚。”站在前方的五官深邃英俊的男子率先走出电梯，对秦泽川自我介绍道。

　　“您好，我叫秦泽川，是白瑜之的——”秦泽川停顿了一瞬，没想好该怎么说，没想到被打断了。

　　“白博士的弟弟吧，我们之前听说了。”秦泽川视线转移到说话的那个人脸上。

　　这个人眼中含笑，左眼正下方有一颗吸人眼球的褐色小痣，长相俊俏，不是那种很严肃的军人形象，反而像是哪家风流倜傥的大少爷。

　　这几人的长相相对普通人来说都还挺出色的，各有各的帅法。

　　“您就是白博士吧。”

　　白瑜之从秦泽川身后走了出来，朝陆砚点了点头，说：“先进来吧。”

　　“我们有储备一些食物，你看这个方不方便带走，还有这些器材和药品，这个肯定是要带走的。”白瑜之指了指客厅堆放的一堆东西说道。

　　陆砚走上前简单查看了一番，说：“可以带走，但是可能后面会放不下。”他也不想放弃这批食物，现在的情况不比从前，基地的食物都靠人去外面收集，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恢复生产。他坐的那辆装甲车后方可以放一些东西，但不能放太满，一是不能影响到作战，二是还得放其它东西。

　　“你们有车吗？越野车最好。”陆砚转身问白瑜之。

　　“有。就停在下面。”

　　“那成，东西多，一次性带下去不方便，一会儿先带一批东西下去，然后去把你的车开过来，再上来拿剩余的物品。”陆砚简单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小队其他人立马行动了起来。

　　“你先留在这里等我们上来，我们和你哥先下去找车。”

　　秦泽川闻言看向白瑜之，见白瑜之点了点头后，才点头答应。

　　他帮着一行人把东西搬出去放进电梯，见众人都进电梯了才转身回到家中，把门关好后，一直站到门旁的智能面板前观察。

　　他盯着负一楼的单元门监控画面，从来没觉得电梯这么慢过。

　　直到看见众人出现在画面中，又离开画面，才转身往屋内走。

　　秦泽川拿起之前准备好的背包背在背上，动作突然顿住。

　　他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房间内的小冰箱，伸手从里取出三支玻璃管装的蓝色液体，看了看后又放下，起身去另一边拿出一个银色的试剂保护盒，把三管蓝色液体依次放进盒子中，确定放好后才把盒子放进背包的中部。

　　白瑜之他们几人从电梯出来后快速且安静地把东西放进了装甲车里。

　　李博文和杨一宵在旁边端着木仓注意环境，陈晨半个身子探出车顶同样架着木仓，白瑜之则带着持木仓的陆砚往自己车位的方向走去。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白瑜之听见“嗬嗬”和撞击车辆的声音，他看向陆砚，陆砚示意他往右前方看。

　　右前方黑色的车辆中有一个满脸是血的人不停地撞击着车窗玻璃，就像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一样。

　　白瑜之倒吸一口凉气。

　　这应该是感染者了，他想。

　　好在白瑜之的车位离自己所住的楼栋不远，还在后方几人的视线范围内就到了。

　　白瑜之率先停在几辆车前，朝陆砚点了点头。随后从口袋中掏出钥匙解锁，这是保持车辆机械操作手感的世界豪车品牌所生产的复古越野车型，不需要绑定手环，要用钥匙解锁。

　　他等陆砚坐好后发动车辆，把车开到装甲车后方停住。

　　陆砚从车里出来后，打开后方的车门，把里边的座椅放倒，只留前面的驾驶座和副驾驶，这样后方的空间能放更多的东西。

　　随后他打开大的装甲车车门，让白瑜之进去。车里面还有之前留守的张廷。

　　白瑜之刚走向后车厢坐好，抬头一看，车外已经没有几人的身影了。

　　与此同时，秦泽川在装好抗生剂后，陆陆续续地把东西往门的方向移。

　　差不多都挪到门附近时，陆砚他们也上来了。他打开门后，几人分工明确地往外搬东西。

　　秦泽川背着背包，扶着门，往屋里看了看，随后拉过门，在门要合上的时候，他看到了之前整理好的能防身的工具，立马把门推开了些，从里面拿了一根硬度为x等级的高尔夫球杆和唯一一根金属的棒球棍，随即关上了门。

　　在电梯厅的杨一宵看见秦泽川的动作后，赶紧朝李博文和陈晨挤眉弄眼，结果被陆砚一个眼神制止。

　　秦泽川关上电梯后，站在几个持木仓的军人后方，他看着电梯楼层数字不断减小，慢慢放松了肩膀，把手中的高尔夫球棍和棒球棍插在背包和背部中间。感觉这一路还算顺畅，结果没想到刚到负一楼就出了意想不到的情况。